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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慧在孃家呆了半個月才回來，一回來葉萬生就要帶著陳慧葉旭回去繼續工作。葉落和葉依都沒有任何情緒，她們知道只有賺了錢家裡才會好起來。
臨走之前，陳慧對葉落說：“媽沒事的，你跟依依好好的。”
葉落點點頭，眼神裡不知道是對陳慧的擔憂還是可憐。
他們走之後，葉落還是像以前一樣生活，只是江楓和陳靜姝給她發訊息的次數越來越多，中間謝承也給她發過訊息，大概意思就是他和他媽媽說了，他在接受治療，很感謝葉落之類的。
很快葉落就開學了，像她回家一樣，江楓和陳靜姝在車站接她，幫她拿行李。
但新學期並不順利。一進班班主任就說要舉行開學考。
雖然葉落寒假有在好好學習，但因為陳慧的話，她對考試的擔憂又多了幾分。
“哎呀怎麼辦啊，我都沒咋學。”
陳靜姝聽完這個訊息下課就來找葉落抱怨。
“沒事的，你一定可以的。”
“好吧，小落，有你這句話我充滿動力！”
葉落回神，發現謝承沒來上學。
看來他確實跟他媽媽說過了。
接著便是兩天的緊張複習，葉落這兩天基本上能用的時間都用來複習了。她回絕了這兩天所有陳靜姝的邀約，晚上睡覺也晚了一些。
可是考試的成績，依然不盡人意，她的成績還是沒有上去。
直到班主任宣佈要用這次考試的結果來分文理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要跟爸爸媽媽說成績了。
可是萬一他們知道她成績沒起色，會不會又吵架？
想到這，她就要煩死了，一下課就跑到連廊盡頭的窗戶旁透氣。
“我真的要窒息了。”
葉落用只有她能聽見的聲音抱怨著。
可沒發現江楓跟著她一起出來的。
“怎麼了葉落？”
幾乎是瞬間回頭，對上那張熟悉的臉的時候，葉落有點想哭，上一次她無助的時候，他也是這樣關心她安慰她的。
可是她不想告訴他她的窘迫，不想讓他知道她的家庭有多破碎不堪。
“沒事，就是一直沒考好。”
“這個沒事的，沒考好不代表沒學好，考試不能證明什麼。”
是啊，他們這種不用擔心考不好的，總是說的那麼雲淡風輕，考試不重要，可是高考是隻有一次的考試。
“嗯，謝謝你。”
葉落心裡難過，但她沒說，因為江楓確確實實在關心她，她不能不識好人心。
然後他們回了教室。陳靜姝見狀，上來又安慰了葉落兩句才作罷。
晚上回寢室的時候，葉落用公用電話機撥通了媽媽的電話。
“喂，媽媽，是我。”
“小落啊，打電話怎麼了。”
“媽…考試成績出來了，我…是第三十二名。”
“第三十二名？小落，你的成績怎麼掉這麼嚴重，這樣我怎麼跟你爸爸說，你原來初中不都是第一第二嗎？”
“媽…”
可是初中本來就不是什麼好學校，一中的重點班都是尖子生在上啊。
“好了，你把玩的心思都收回去，媽累死累活都是為了你們，你只要考個好大學就夠了。”
“嗯…我知道了媽，不過，要分文理了，我的文科成績更好，可我想選理。”
“這個你自己決定就好，我這邊忙著，先掛了。”
“嘟嘟嘟……”
……
電話結束通話，葉落這邊只有滿滿的窒息感。果然，又是自己決定。
從小到大，他們就沒有管過她學習上的事情，都是她一個人在決定。
算了，她的家庭本來就這麼不幸。
因為這次通話，葉落難得的失眠了，所以第二天她去教室的時候，黑眼圈很重。
陳靜姝看見她這樣，以為她是因為考試的事情，上前安慰：“小落，我們一起選文怎麼樣，我昨天回家和我爸媽商量了，他們兩個就是公務員，生活可好了。我們選文以後考公，穩穩當當的拿工資，還不累，多好。”
考公嗎？
可是葉萬生以前開賭場被抓進去六個月，留下了刑事案底。
她不能考公，也不能考編。
如果選文，她的路一開始就不好走。
“算了，我還是選理吧。”
“為什麼呀？”
“我…比較喜歡。”
“好吧好吧，你們都選理，那我要一個人嘍！”
“江楓也選理？”
“是呀！”
也對，他的數學那麼好，選理也是正常的。
等到把文理選科確定書發到大家手上，葉落猶猶豫豫，還是選了理。江楓選了理，陳靜姝選了文，謝承填確定書那天來了一次，也選了理，他告訴葉落，他就快好了，可以回來上課了。
葉落確實為他感到高興。
分班那天，葉落和江楓、謝承去了理科重點班，陳靜姝去了文科重點班。理科的風氣極其卷，而且在分班之後實行流動制度。就是說，一次考試沒在年級前三十五，就要被分到普通班。
葉落不敢想她被分到普通班之後，媽媽會有多失望。
所以她更努力的學習。很努力很努力。
陳靜姝即使在文科班，也經常來找她出去玩，她每次都回絕她，多學習一會。
可是成績就是上不去。
眼看著成績要掉出三十五名，班主任把她叫到辦公室，告訴她可以換一套方法。
換一套方法。
陳靜姝和江楓也說：“可以活學，換一套靈活的學習方法。”
換一套方法，真的容易嗎。
從小到大，她都是像現在這樣學習的。
無力感和窒息感再一次包裹著葉落。
晚上回寢，她又給媽媽打了電話，想問問媽媽能不能不對她要求這麼高，她真的很累。
可一開口，陳慧的話就像一盆冷水一樣澆在她頭上，從頭到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