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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有故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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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人喜歡過洋節,以前可能是被想賺錢的奸商忽悠的,但現在過洋節除了刺激消費外,更主要是為一些想亂搞的狗男女提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藉口。我強烈建議人大代表們向政府提議把西方的情人節改成炮節,每到情人節銷量最大的不是玫瑰和巧克力,而是安全套和賓館的房間,君不見每到二月十四號晚,賓館暴滿炮聲轟轟,一夜之間多少處女變成了大嫂,多少菊花變成了向日葵。情人節的前一晚我喝多了酒,所以我一覺睡到了晚上七點,飢腸轆轆的起來泡了包泡麵,我坐在沙發裡呆呆的抽了支菸,開啟手機,我很期望有誰能發個資訊過來祝福我一下,不幸的是一條資訊也沒有,因此我很傷心,我編輯了一條資訊“我愛你”群發給了通訊錄裡的女性,片刻後開始陸續收到回覆:

“你是誰?發錯資訊了吧?”

“愛你妹!老孃認錢不認人,包夜找我,價錢好商量。”

“對不起,我不喜歡男人。”

……

這個社會真他媽的亂套了,我最期待的寧萌卻一直沒有回覆,最後忍不住撥了她的號碼,中國移動提示號碼已過期。這樣一個美妙的夜晚,我卻呆坐在沙發上不知該找誰共度良宵,寧萌再一次的從我生活中消失,就像一滴水蒸發了般毫無蹤影。以前看過本小說《等待戈多》,我覺得我就像那裡面的人物,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麼尋找什麼,是對愛情的渴望嗎?也許是內心深處的孤獨企盼有一個歸宿,當物質生活充裕之後,你愈發會孤獨,所以有人說過人類的追極追求是精神追求。此刻我就品嚐到了孤獨的滋味,一具沒有靈魂的肉體和殭屍有何區別?

我打電話問林潔有沒有時間一起出去喝幾杯,她說今天是情人節我可要漲價哦。我一頭怒火,說他媽的老子今天不干你行麼?她說生什麼氣啊,還是不是男人,一個玩笑都開不起,今天老孃也沒人陪,便宜你算了,過來接我。

我開車接上林潔,去了位於郊區的老樹酒吧,這個酒吧的消費便宜,每天都會聚集很多收入不高又想消遣的打工者,我剛到深圳那時經常心情鬱悶,常會去喝幾杯啤酒發洩,最近我總會想起以前的時光,喜歡回憶說明一個人變老了,難道我真的老了嗎?酒吧裡客人不多,稀稀落落的幾個客人形單影隻的喝著酒,這個時候很多人應該在賓館的床上,或者在去賓館的路上,誰他媽的還有心情坐在酒吧呢?

我和林潔找了個位置坐下,點了一打啤酒,悶悶不樂的喝著,林潔說你丫今天怎麼了?一別失魂落魄的模樣。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也許是病了,內心深處的病,無法可醫。

我看著舞臺上,一個男歌手用沙啞的聲音唱著一首傷感的歌,問:“林潔,你真的愛過嗎?”

林潔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你不覺得在情人節的晚上談論愛情有點可悲麼?”

“為什麼?情人節不就是談情說愛的麼?”

林潔直視著我,“可我是個婊子!”

我說:“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我喜歡你,是因為我喜歡簡簡單單的關係。”

我看到林潔的眼裡有淚花閃動,認識她這麼久還是第一次,她說:“還是第一次聽到你說喜歡我,真他媽的見鬼。”

我笑笑,“日久生情,人之常情。”

“你說的是哪個日?”林潔問。

我說:“能正經點麼?我今天就想和你談談愛情。”

林潔擦了擦眼淚,“今天真他媽的不該和你出來。好吧,今天我就給你講講那個混蛋,我曾愛過一個男人,他是我的初戀。我中專畢業後就來深圳打工,當時在工廠流水線上做普工,他和我同一個車間,我們就那樣認識了。那段時間很甜密,我們下班了就出去逛夜市,那種低檔的很多地攤的夜市,因為高檔的我們去不起。我們吃五毛錢一串的麻辣燙,去出租屋看兩塊錢的電影,我們當時的夢想就是攢點錢,回老家買房結婚。”林潔講述的時候,眼淚情不自禁止的洶湧而下,我抽出兩張紙巾遞給她。

她聲音哽咽地繼續說:“後來我嫌普工的工資低,就去了一家洗浴中心做洗腳妹;他也辭職去一家玩具公司做業務,因為做業務有提成。我們在城中村租了一個小房子,我每天上夜班,他白天累的筋疲力盡,我們幾乎每天都說不上幾句話。洗浴中心那樣的場所,你懂得,很多誘惑,我的很多姐妹抵擋不住偷偷的跟客人出去開房賣身,而我一直堅守著底線,因為我相信愛情,堅守我們的夢想。可是後來,我發現我錯了。”

林潔一口氣灌下半瓶啤酒,“後來他常勸我別在洗浴中心上班了,他怕我學壞。我很感動,我對他發誓,如果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我不得好死。開始他也是相信我的,慢慢的我看出了他的懷疑與厭惡。我就問他,你是不是對我沒有信心,對我失望了?他說我不是對你失望,我對這個社會失望,我現在做業務,經常去洗浴中心,我知道那裡面都是什麼勾當。”

“我沒有怪他,因為他說的是事實,洗浴中心裡是有很多齷齪的勾當。但我一直信守諾言,為了他和愛情守身如玉。荷花出汙泥而不染,我想我也可以,不是嗎?可我沒想到,他卻變了。”我看著梨花帶雨的林潔,覺得她是那麼的楚楚動人。

“慢慢他經常回來很晚,有時候還夜不歸宿,第二天他只是淡淡說一句在外面應酬。我一直相信他,或者說是欺騙自己,男人在外面做業務應酬難免的,而應酬做些什麼?我在洗浴中心上班心裡當然清楚。直到有一天,他早上沒去上班,他坐在床頭抽了支菸,然後對我說分手。當時我心裡平靜沒有痛苦,因為我早就隱隱預感到會有這麼一天。他說完就走了,我也般了出去。後來我才知道他被一個老闆的女兒看上了。又是一處愛情輸給現實的故事,很可笑,是麼?”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一直都不會安慰人,我只是緊緊握住她的手,每一個在深圳的打拼者都是有故事的人,林潔強顏一笑,說:“我後來就想開了,什麼他媽的狗屁愛情,我也開始跟著客人出去開房,後來遇到一個老闆,想包我,我同意了。既然愛情總是要輸給現實,何必跟錢過不去呢?”林潔和我碰了碰杯,問:“我講完了,怎麼樣,該說說你了?”

我說:“寧萌又一次消失了,我深深地傷害了她。”於是我講述了和寧萌的所有故事,林潔聽完後說:“沒想到你還真是個情種,為了寧萌犧牲自己。”

我苦笑,“我只是累了,天涯芳草萬萬千,你就是一天換一個妞,一輩子也只不過泡了個九牛一毛。特別是人到中年之後,我越來越體會到內心的孤獨。我不想在再花天酒地玩了,真他媽的沒有意思,我可以去酒店裡一夜找十個姑娘,可是沒誰會對我真情真意;我可以用錢買女人的歡笑,可是我卻握不住一滴真心的眼淚。我真的累了,我希望有一個溫暖的港灣。”

“也許我們都有病。”林潔說著舉起酒和我乾杯。

“如此美妙的夜晚,我們卻在談論該死的愛情,可不是有病麼?”我說。

林潔問:“我們是不是也趕回時髦去開個房?”

我說:“開房幹嗎?繼續談論愛情?”

林潔說:“你不想幹嗎?”

此時舞臺上那個歌手正像瘋子般咆哮:

理想算個屁啊

愛情算什麼東西

時代總是在變

有些不知所措

可我還是個人啊

我不想變成一種悲哀

也不想變成一個糞土

我想在死去之前覺醒

……

我不能告訴你我想不想幹她,但我可以告訴你那晚我們的確什麼也沒發生,有些人會問為什麼沒發生?你丫的喝醉了還是陽痿了?說實話我很感謝你對我的關心,但我很煩他媽的問東問西的人。如果我說幹了,又有人會問,怎麼幹的?是傳教士式還是胡服騎射?帶套了沒有?所以我不如說沒幹,至於有沒有陽痿,你他媽的自己猜測去吧。

情人節過後接連幾天都是陰沉沉的,有天半夜起來忽然發現外面下雨了,那種細細密密的小雨,甚有“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的意境,原來春天到了。深圳的春天向來短暫,短暫的就像天空劃過的流星,你會問為什麼要用流星這個文藝裝逼的比喻?為什麼不能像射精一樣短暫?好吧,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個問題,但我想到一個更恰當的比喻,深圳的春天就像你的小雞雞一樣短。小雨下過幾天之後,天空放晴,大街上湧現出了無數生機勃勃的大腿以及耀人眼球的山峰。陳妙虹打電話問我晚上有沒有時間,跟她回家和父母一起吃飯。

和陳妙虹定親之後,除了生意上多賺了點錢外,我的生活沒有一塵變化。她的別墅我基本沒有去過,每天我還是回我的小屋,除非一些必要的場合出席外,我們根本不會聯絡,每次面對她的那些家人親戚朋友同學,我才真正體會到什麼是人生如戲全靠演技,人生本來就有多種角色,男友,老公,情人,老闆,下司……我只能儘量演好每一個角色,其它的東西我不介意,也介意不了,生活這個舞臺你沒有選擇,只能聽上帝的選擇。

晚上我換好西裝,和陳妙虹去商場買了一些水果之類的禮物,她挽著我的胳膊親密的進了家門,那模樣像極了夫妻,可我十分清楚我們只是貌合神離。陳妙虹的母親比她父親要有氣質的多,五十多歲了保養的還挺好,一副貴婦人的姿態,卻掩蓋不住長期沒有性生活的失落,當然像這種高官,誰他媽的還會和原配上床呢?房子不大,一百平方左右,裝修的很簡潔,我想這不過是低調的炫耀而已,客廳的牆上掛著一副頗有意境的國畫:一輪皓月之下,一位才子站在船頭聆聽遠處寺廟的鐘聲。一旁的提詩正是“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再看印章落款,嚇了老子一跳,張大萬。

陪著陳妙虹父親看了十分鐘的新聞連播,保姆通知開飯,挺豐盛的家常菜,我不得不承認那麼一刻我內心閃過一絲絲的柔軟,這樣的家庭生活是我向望的,但又是不可求的,我這種鳥人根本不配擁有這種生活。飯桌上只有咀嚼的聲音,因為我面對她的父母,確實不知道說什麼而好,她們所關心的問題恰好是我所鄙視的,而我所喜好的,正是他們討厭的,反正是驢頭對不上馬嘴。陳妙虹給我們倒上紅酒,自己一反常態的不喝,我再傻逼也還是懂場面上的禮儀,端起酒敬了二老,陳父問我:“小王,最近忙什麼?”

我說:“還好,做一些小工程。”

陳父一如繼往的官腔:“做人要踏實,慢慢來。”

“多謝教誨。”我埋頭吃菜。

晚餐將畢,陳妙虹放下筷子說:“爸媽,我要宣佈一個好訊息,我懷孕了。”

陳父陳母臉上喜出望外,我他媽的不異於晴天霹靂,我拿一個男人的性功能發誓(身為男人,你懂得這個誓言比他媽的出車禍雷劈要狠一萬倍),我和陳妙虹在一起睡覺的次數絕對不超過五次,而且每次都做安全措施,甚至我夢裡都沒有意淫過她,她卻懷孕了,世界上又多了一個未解之謎。

我看著陳妙虹,微笑地說:“是嗎?太好了。”其實我心裡恨不能把她狠揍一頓。

陳母趕緊吩咐保姆再燉一碗燕窩,我的心裡哇涼哇涼,這麼大個綠帽子,壓的我喘不起氣,我憤怒不已,卻又瞬間醒悟,怪不得要我娶她,除了我這樣的窮光蛋,那些有錢有勢的公子哥,誰願帶這麼個綠帽子?

飯後又陪著他們坐了半個多小時,我焦躁難安,卻又不能先行告辭。陳妙虹挽著我出了家門,我迫不及待地問:“你早打算好,讓我娶你,就是為了讓我給你肚裡的孩子當爹,是吧。”

陳妙虹鬆開我的手臂,並不避違,“是的,我是在利用你。”

“我很欣賞你直爽的態度,謝謝你讓我明白了什麼是最毒婦人心。”

陳妙虹很輕鬆地問,“你覺得很不公平是麼?可你不也從我這裡得到兩百萬嗎?各取所需而已,你並不比我高尚。”

我咬牙切齒,“對,我是為了錢,我很卑鄙,可你他媽的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陳妙虹依舊輕描淡寫,“人們喜歡虛偽的謊言,是因為真相讓人剌痛。我不告訴你,是想給你一些緩衝的時間。”

“那我到該感謝你了?”我咄咄逼人。

陳妙虹說,“那是你的事,但這事對你有什麼壞處嗎?你照樣做你的生意賺你的錢,我的孩子又不會讓你操心半分。”

我點點頭,“是挺好的,我錯了,是我不該那麼幼稚。”

我大步流星地離開,陳妙虹叫住我,“能否再借你的身份證用一下?你知道在中國,生孩子是需要合法手續的。”

我嘲諷她,“憑你的身份,想辦個結婚證準生證還有難處?”

陳妙虹盯著我,“我不想什麼事都麻煩別人,你知道人情債最難還。”

我掏出身份證扔在她手裡,說:“你也知道人情債?那你欠我的呢?”

陳妙虹嘴角上揚,“我是不是聽錯了?我欠過你什麼?你要記住,沒有我,你哪裡有奔弛開?你哪裡有這麼多業務做?王元,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沒想到你如此愚蠢。”

我什麼都不想說了,轉身離開。繁華的街頭無處可去,讓人倍感孤獨。我開著車子去了教堂,正好週日教學裡有人做禮拜,我偷偷在後排坐下,聽他們唱詩,然後低頭禱告,我不知道他們都有什麼罪,為什麼都要信上帝?可我知道我有罪,但他媽的我不願意懺悔,我不相信上帝,也不相信有地獄,我喜歡這樣的人世,我要愛要恨,哪怕沒有永生,就算有地獄我也不去,誰丫的愛去誰去。

聖徙們陸續散去,牧師看到了我,說好久不見。

我苦笑,“我要當爹了。”

老外很開心地說:“恭喜你,父親是個神聖的角色,願主保佑。”

我說:“我不需要保佑。”

老外聳聳肩,“上帝寬厚仁慈,他會原諒你的固執。”

我不耐煩的說:“行了,行了,別總給我整上帝了。最近寧萌來過嗎?就是那個和我在這裡結婚的女人。”

老外說:“對不起,最近我也沒看到她,你把她弄丟了嗎?”

我沮喪地點點頭,“是的,我把愛情弄丟了,我褻瀆了誓言,娶了另外一個女人。”然後我對牧師講述了陳妙虹的故事。

老外聽完後,莫明其妙地問我,“你們中國有一種很有名的馬,你知道嗎?”

我以為他又要說什麼忠義之類的鳥語,便道:“是傳說中關羽的赤兔馬?”

老外搖搖頭,“NO,NO,NO,是個那在網上很火的什麼神獸。”

我脫口而出,“草泥馬?”

老外說:“對,你知道用英文怎麼說嗎?”

我想了半天,的確不知道,我這麼一心熱愛祖國的男人,從來就沒想過要學英語,而且這和我的故事有什麼關係?

老外說,我告訴你吧,“fuck your mother,送給你的,你弄丟了一個好女孩,違背了在上帝面前發過的誓言,你會受到懲罰的。”老外瀟灑離去,教堂裡空蕩蕩的,我回過神來,他媽的你一個遠道而來的外國人,有什麼資格罵我?我恨恨地朝椅子踢了一腳,很疼。

但我不覺得疼,因為我的心更疼。

你那樣孤獨

你在夜裡哭著

像一隻木頭一樣哭著

——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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