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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鐸無語地翻了一個白眼，合著這個人根本不認識light。
剛才那個架勢，讓他以為自己碰了別人的男朋友。
戚譽目光一直放在於星光的身上，根本不知道旁邊這個人的想法。
知道了他也不會在乎。
“可以嗎？加一個聯絡方式。”
於星光看著戚譽，這個人和他離開以前一樣，除了臉龐上面的疲憊，幾乎沒有變化。
就連身上的衣服都是自己熟悉的。
他臉上帶著祈求的表情。
“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於星光淡淡道。
“……”，戚譽感覺自己的心狠狠揪了起來。
那張陌生的精緻臉龐上帶著微微的疑惑，還有戒備。
就像面對著一個真正的陌生人，這個陌生人還對他冒犯。
戚譽喉結滾蛋看那個兩下，“可以重新認識一下。”
於星光狠狠皺起了眉頭，“我說了我不認識你，你這個人好奇怪。”
“不好意思。”，戚譽道。
他深呼口氣，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我是這個比賽的負責人，剛才看見好像有人騷擾你，所以急了些，多有冒犯。”
“他沒有騷擾我，我剛剛和他玩完一場遊戲。”，於星光嘴角微勾，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也放鬆了面上戒備的表情。
“那如果沒事的話，我要先走了。”，於星光道。
汪鐸聽見這句話緊忙說：“我跟你一起，吃飯了嗎？餓了吧，我請你吃飯。”
兩個人轉身欲走。
“等等……”，戚譽忽然說道。
“你真的打算裝作不認識我嗎？”
於星光背影微僵。
他不知道什麼地方出了錯。
他現在明明是一個新的面孔，戚譽到底是怎麼認出的他。
但是不能露出破綻。
“星光……”，戚譽繼續道。
但於星光沒有等他繼續說下去，他轉頭有些驚訝地看著戚譽，疑惑道：“你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而後他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剛才說你是這次大賽的負責人，難道負責人就能隨便檢視別人的資訊，來騷擾別人嗎？”
戚譽嘴唇緊抿，眼眶也有些發紅，“對不起……”
戚譽道：“對不起，我沒有察覺到段清石的異常，沒有保護好你，也沒有做好答應過你的事情。黃阿姨……”
“你有病嗎？！”，於星光再次打斷他，“有病就把自己關起來，別出來打擾別人。”
戚譽脊背都開始顫抖，還是沒有任何破綻。
他壓下心裡的恐慌最後說道：“666在我這裡。”
於星光有一瞬間地愣怔。
但他在下一秒就恢復了正常，轉頭向汪鐸道：“他是不是……”
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表達了自己未盡的話。
看見他這個反應，戚譽彷彿感覺到自己最後的希望都崩塌了。
“喂喂喂！他哭了。”，汪鐸也有點被嚇到了。
此刻看見這個突然出現的男目光鎖定light的方向，嘴唇緊抿，俊逸的臉上竟然就這樣面無表情地流下兩行淚。
他更加相信light的猜測。
“好像真的不太正常，我們快點走吧。”，汪鐸小聲道。
於星光慌忙錯開了眼，他對戚譽道：“你可以打電話給自己認識的人，讓他把你帶回去。你現在……好像不太好。”
說完他就往建築出口走去了。
原地只留下戚譽，死死盯著於星光離開的背影。
“666……”，戚譽哽咽道。
……
外面陽光很烈，陽光照在他的臉上。他恍惚地眯了眯眼。
“你怎麼了？”，汪鐸看於星光魂不守舍的樣子。
“沒事。”
“剛玩遊戲累了吧，我帶你去吃飯。”
於星光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清醒一點。
戚譽……
應該只是巧合，戚譽出現在這裡只能說明戚家和SSZ還有關聯。
看來當年的事戚譽並不是輸家。
不過也對，那是主角受。
沒有了他也會有其他人來確保他安全幸福。
整個世界都是向他傾斜的。
於星光自嘲一笑。
他再抬起頭時已經沒有了那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你去吧，我有點事。下次聯絡。”
“好吧……”，汪鐸實在有些不捨。
和light打遊戲真的太爽了，讓他興奮的每個細胞都在戰慄。
所以於星光說要走的時候他無比失落。
“那我們能再見面嗎？”，汪鐸問道。
“可以的。”
今天主播大賽比完賽，明天才是正式的頒獎儀式。
所以，於星光大約要在北城停留兩到三天的時間。
這期間他要把之前的事情搞清楚，順便去探望一下黃阿姨……
之後的時間，交給個厲害的遊戲網友，也是不錯的。
他的想法中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戚譽這個名字。或者說，他在計劃的過程中下意識忽略了戚譽會再次出現的可能性。
因為這次只是一個意外，他不知道在哪裡知道了自己叫於星光，所以認錯人的意外。
“明天頒獎儀式過後見。”。於星光補充道。
"好。"，汪鐸唇角勾起，有些痞氣地笑了。
北城的街道上人人步履匆忙，很少有聚集聊天的人群。所以哪裡都很安靜。
於星光轉過一個街角，找到一個沒有人的角落。
他背靠在牆上，開啟了之前調查到的檔案。
第一個檔案，SSZ從開發到最終正式運營的幕後資本變化情況。
於星光率先開啟了這個。
SSZ前期的資本佈局於星光很清楚。他直接翻到了正式運營後的資本佈局。
“SSZ全息遊戲由戚家全權研製，戚家掌控百分之六十的股份。”
“他還是贏了。”，於星光毫無意外，就算段清石拿到了北城新區的開發專案，戚譽還是得到了SSZ。
結果他心裡已經想到了，所以他迅速開啟了第二份檔案。
“北城新區專案從開始到夭折始末……”，於星光喃喃道。
檔案開頭附著一個土壤化驗表。
於星光直接略了過去。
“北城新區開發伊始，接到神秘人士舉報，故城轉讓給北城的土地土壤毒性超標，有害化學殘留巨大。不適宜建造生活旅居場所。故，北城新區開發專案被叫停。段家前期投入的巨大資金無法回籠，自擔風險。在段家破產後，北城新區開發專案徹底停滯。”
看到這行字，於星光皺起眉頭，“地……有問題？”
可是這個專案是系統以及它身後的組織為戚譽準備的，怎麼會有問題？
於星光不解，但對於這件事情也無所謂了。
對他來說這裡最有用的資訊就是……段家破產了。
那麼，他就有可能為黃阿姨報仇了。
最後一份檔案，黃珍和於星光的埋骨地。
於星光抬頭深深閉了一下眼睛才開啟這份檔案。
這是這裡面最簡單的一個檔案。
全文只有兩行字。
第一行是黃阿姨的名字加上一串地址。
第二行……是他的名字。
名字後面寫著：去世後屍體被戚家少爺戚譽帶走，至今下落不明。
於星光瞳孔縮了縮。
……
北城南面一塊很著名的墓地。
這裡依山傍水，風景很好，空氣也很清新。
但一列列整齊的墓碑給這裡增添了肅穆的氣息。
於星光的身影在一塊塊墓碑中穿梭。
終於，他在最上面一塊墓碑前停了下來。
這是一塊很高的墓碑，於星光從來不曾經歷過親人的離開。
他不知道，原來遠處看起來小小一塊的墓碑竟然這麼高。
超過了他的頭頂。
黑沉沉的一塊，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將手中的一捧黃色菊花放到墓碑前。
“阿姨，你應該不認識我了，我是星光。”
“好久沒來看您了……”
彷彿有一塊重重地石頭壓在他的嗓子裡。
沉甸甸的，讓他說不出話。
他靜靜看著墓碑上黃阿姨的照片。黃阿姨笑得很慈祥，看向他的眼神就像看見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於星光很久之後才再次開口。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對不起……對不起阿姨。”
“我不應該這麼快就妥協，我應該再勇敢一點。我貪生怕死……如果我再勇敢一點，您就不會被我連累了。”
於星光緩緩屈膝，跪在了墓碑前。
灰色的石質地面既粗糙又寒冷，但這下面住著自己最親近的人。
“不過阿姨，我會為您報仇的。”
他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角，“不說這些了。”
“阿姨您知道嗎？我最近在打比賽，打得挺好的，如果有可能我會成為一名職業選手。職業選手的路很短，最多24歲，我就要退役了。”
“那時候我也看夠了這世界，等著我去找您。”
他俯身，磕了一個頭。
墓園很安靜，除了他說話的聲音，還有隱隱約約，腳踩在枯樹枝上的聲音。
距離墓園不遠的一個森林裡，一棵需要兩人環抱才能圈住的大樹後，戚譽靜靜站在那裡。
他的手臂垂在兩側。
一眼看過去，只是那麼輕輕得垂著。
但近看那手上青筋暴起，指甲也陷入了掌心得肉裡。
點點血跡順著指關節砸落在地面上。
“666，你騙我。”，戚譽嗓音沙啞，“那是他對不對，他還活著。”
666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戚譽繼續道：“黃阿姨沒有別的親人，星光她唯一親近的晚輩……”
他目光凝結的地方隱約跪著一個身影。
雖然看不清面目，但戚譽基本已經確定是誰了。
666縮在戚譽的腦海裡不說話，但其實它心裡慌得一批。
難道宿主真的回來了？
那它要不要離開戚譽去找宿主，但是宿主應該很討厭它。
畢竟當初宿主被資料抹殺的時候它什麼也做不了。
它第一次做系統，連宿主身邊一個路人甲都保護不了。
“誒……”，666長長嘆了一口氣。
“實話告訴你，我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宿主，但是如果他真的是，你能不能不要打擾他，他很討厭你。宿主好不容易有一個新的人生，和你牽扯起來會很危險的。”
“……”，戚譽無言以對，沉默很久才說道：“我知道，他開心就好……”。
“但是他在流淚，他現在不開心。”
戚譽看著遠處俯身將額頭貼向對面的人，心臟再次抽痛起來。
他捂住疼痛的位置，眼前一陣陣發黑。
“是我，讓他失去了最珍視的人。”，戚譽喃喃道：“我應該還給他。”
戚譽彎腰扶著面前的大樹，待那陣疼痛過後他忽然笑了，笑得十分開朗。
好像猛地一個喜訊傳來，他很久才有驚喜的表情，“他回來了。”
“你想幹什麼？”，666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戚譽不知道在對自己說話還是在對666說話，“他剛才裝作不認識我，是不想再跟我有交集，我不能去找他，我不能去打擾他。”
而這幾句話在他嘴裡喃喃幾遍之後被拋在了腦後。
一件失而復得的寶物，他勸誡自己不要靠近它，因為它真的很脆弱。但也會忍不住想把它珍藏起來。想讓它不會接觸到任何還會傷害它的東西。因為它很脆弱，一不小心就又消失了。
他拿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小劉的電話。
小劉工作時間隨時在崗，電話鈴聲響了幾聲就被接了起來。
“老闆有什麼事吩咐？”
戚譽：“我辦公室抽屜裡有一個設計稿。你拿去，找一個地方趕製出來。明天頒獎典禮優勝者加一個獎盃。”
“啊？”，小劉突然被這個任務砸蒙了，“可是老闆，明天是主播大賽，獎品明細已經傳送給每一個參賽者了。”
“加。”
只一個字，小劉就不敢說什麼了。
只能到辦公室裡找那份設計稿。
戚譽的辦公室抽屜裡滿滿都是書本檔案，小劉以為自己要找一會兒才能看到那份稿子。
但出乎意料，那份稿子就在中間抽屜的最上面。
紙張上畫著一個只看草稿就能看出十分絢麗的獎盃。
獎盃整體呈現Y型。字形上纏繞著不知道什麼名字的藤蔓。
而Y字腳踩ssz三個字母做底架。
小劉沒有時間分析這些字母的意思，因為明天就是頒獎典禮，這個圖稿趕製出來應該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