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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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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子安並沒有去參加他期待已久,並且為之奮鬥多年的全國物理競賽。

比賽前一天,他踏上回到J市的飛機,生命中總有些事情是比夢想更重要的。

窗邊的風景,遠方的朋友,不要哭泣,我馬上就會出現。

再次回到這座城市,已經是第二天。

姜儷老師賽前不解的問他,為什麼要棄賽。

沈卿雲和他的夢想,老師的期盼,J市一中的榮耀,這場比賽背後寄託著很多人的期待。

他又一次讓人失望了。

“對不起,姜儷老師,我知道現在退出很不負責任。”

“我也知道這樣做會讓你很為難。”

“我也知道我的退出會對學校的聲譽造成不小的影響,而且還有卿雲之前在全國比賽的所作所為,這次對我們學校更是一個重大的打擊。"

“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麼還要這樣?”

姜儷老師沒有發火,只是語氣平淡的提問。

“因為我有必須要做的事情。”

蘇子安低著頭。

“晚一天,參加完比賽再去不行嗎?”

“對不起,老師......”

姜儷老師看著蘇子安抬起頭,看著他堅定的眼神,嘴角有了一絲笑意,趕緊掩飾嘴角,不讓他看見。

子安,你也成長了啊。

“走吧。”

“謝謝您。”

倪笑笑:(ง •_•)ง加油

等蘇子安走後,倪笑笑從衛生間走出來,笑著說:“我就說他今天一定會走的。”

“哦?為什麼這麼肯定?”姜儷老師坐在床上,手拄著下巴。

“因為啊...”倪笑笑看著窗外,蘇子安著急忙慌的伸手攔下一輛計程車,開啟車門,揚長而去,道:“因為蘇子安和沈卿雲就是這種人。”

倪笑笑喃喃道:“因為她們兩個人就是我轉學過來的原因啊。”

倪笑笑緩過神來,躺在床上,道:“這次有我在,是不是解了你的燃眉之急?”

“你怎麼就那麼確定,蘇子安一定會今天走?”

“因為...我比你想象中還要了解他們。”

“放心吧,有我在,這次比賽不會丟了J市一中的臉。”

“有你在,我肯定放心。”

...

倪笑笑也離開了房間。

姜儷老師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感嘆著青春美好,多年以前她是否也有過如此不計後果的衝動。

或許現在不去做,多年後就是難以忘懷的遺憾。

但過錯不會因為其他任何事情而掩蓋。

他們都知道這一點,所以倪笑笑在學校看到林詩佳的時候,就知道會有這一天。

在張偉比賽那天,看到角落裡的林詩佳,她無比確信這一天的到來。

只是這一切蘇子安並不知道,直到他看到倪笑笑奪冠那一刻,才恍然明白。

那天午後,原來早就有人幫他處理好他留下的爛攤子。

就像他曾經遇到的那些人一樣,一直有人為他的任性、膽怯,默默支撐。

...

蘇子安坐上了飛往J市的飛機,他如此不顧一切的回到這裡,是因為他突然明白,他一直錯過了什麼。

夏櫻菲穿著一身淡黃色的長裙,倚在一款不知名的越野車車頭上,見蘇子安從機場走出來,也沒說什麼,只是比劃著讓他上車。

蘇子安看著認真開車的夏櫻菲,一時間有些恍惚,他好像這幾個月都沒和夏櫻菲見過幾面。

她現在的氣質比之前多了一絲成熟和穩重。

“你....最近過得如何?”

蘇子安打破車內沉默的氣氛。

夏櫻菲順著後視鏡看著蘇子安,他下巴上還沒來得及清理的胡茬,頭髮已經有些發白。

夏櫻菲:“還好,不過你最近倒是滄桑不少。”

他愣了一下,看到後視鏡裡自己的樣子,眼窩深陷,滿頭銀髮。

好像好久沒有正視過自己了,他現在的樣子說是三十歲的人,都不會讓人意外。

蘇子安略微沉吟:“嗯...最近心煩的事情不少。”

夏櫻菲神情有些古怪,不知道該怎麼說。

其實當她接到蘇子安的電話,說他要會J市的時候,夏櫻菲就有些震驚。

她當然知道比賽對蘇子安意味著什麼,她也知道現在回來對蘇子安意味著什麼。

夏櫻菲看著後視鏡裡沉穩的蘇子安,眼神中還透露著一絲滄桑,她還是忍不住想要吐槽。

你這麼胡來真的沒有考慮過卿雲姐的感受嗎?

蘇子安他難道不知道,學校內的蘇沈黨和蘇林黨打的狗腦子都出來了,讓異軍突起的沈林黨漁翁得利。

夏櫻菲就是沈林黨派的隱藏領導者。

雖說學校內吵的不可開交,但她作為所有當事人的朋友,自然知道一些內幕。

但她撇了一眼老神在在的當局者,她凌亂了。

難不成在她不在的日子裡,佳佳姐手撕卿雲姐,逼宮上位了?

所以卿雲姐才退學?

夏櫻菲:ԅ(¯﹃¯ԅ)

那不對啊,前段時間蘇子安還和沈卿雲一起看的比賽。

本以為自己接近真相的夏櫻菲,愈發迷惑。

’(°ー°〃)???

蘇子安滿頭問號的看著開車的夏櫻菲,一會疑惑,一會興奮,一會恍然大悟,現在直接表情扭曲,露出人類難以模仿的表情。

兩個人發出同樣疑惑的聲音,在我不在日子裡究竟發什麼?

車駛入J市的別墅區。

蘇子安並不是第一次來這裡,張偉家就住在這裡,準確的說,除了沈卿雲,他們團體的小夥伴都住在這裡,甚至包括楊泗。

車停在了林詩佳的家門口。

“我就不陪你進去了。”夏櫻菲搖下車窗對著剛要摁門鈴的蘇子安說到。

蘇子安點點頭,摁下門鈴。

“誰?”

“我。”

“...”

叮~

大門開啟,蘇子安走了進去。

夏櫻菲也不知道他們兩個之間發生了什麼,只是看著滿臉淚痕的林詩佳跟著蘇子安走了出來,

她看著蘇子安溼透的衣領,看著精神狀態明顯好轉的林詩佳。

看在你帶佳佳走出來的份上,這次我就偷偷替卿雲姐原諒你吧,夏櫻菲這樣的想著。

夏櫻菲看著兩人都上車後問道:“我們接下來去哪?”

“未來”

“?”

“開個玩笑,去我家吧。”

那天晚上他們聊了很久,夏櫻菲瞭解林詩佳為什麼這麼痛苦,她也明白為什麼佳佳姐心中蘇子安的分量這麼重。

書房裡,夏櫻菲問他,“你真的從未對佳佳姐心動過嗎?卿雲姐有的佳佳姐都有,我並不認為會有哪個男生真的對佳佳姐沒有非分之想。”

他指著窗外的天空,笑著說到:“其實我們都比你想象中純粹,不論是我,沈卿雲還是林詩佳,說到底我們都是一種人。”

“我們仰望著星空。”

第二天,沈卿雲趕了回來。

夏櫻菲看著緊緊擁抱的兩個人,才發現有些事情只是,流言蜚語強加在她們身上的罷了。

她們果然和她不一樣,葉清歌就從來不會有這種明目張膽的偏愛,夏櫻菲這樣想著。

幾天後

蘇子安看著手機推送,倪笑笑和姜麗老師的照片掛在新聞熱搜第一條的時候,他才明白,原來有這麼多人為他默默付出。

蘇子安再也沒有參加任何競賽,學校也很少再去,每天在家為了夢想一刻不停的努力。

八月五日

蘇子安參加葉清歌的葬禮,他第一次親眼目睹生命的逝去。

她本應該耀眼如星辰,如今卻黯淡無光,躺在灰色的房子裡。

她從出生為之第一次妝容。

很多不曾相識,亦或者不曾在她生命中出現的“友人”,現在都在為她哭泣。

她說她得到別人難以想象的親情,撿到她的黃校長,和幫她實現理想的夏櫻菲。

她有別人羨慕的友誼,她從未讓人失望過,這是第一次。

蘇子安看著雙目無神的夏櫻菲,也不知道說什麼安慰她,只是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夏櫻菲遞給他一封信,那是葉清歌留給他的,裡面有一些她想說的話。

她繼續操持著葬禮,不論來者帶著什麼樣的心情,最起碼他們的言語中都是表示惋惜。

也許他們很多人都不知道,為什麼葉清歌如此受人尊敬。

他們只是想參加這種時刻而已。

夏櫻菲攥起拳頭,又無力的放下去。

黃校長的孫女需要體面,黃校長也需要。

她只能默默的看著,那些從未見過葉清歌的人,為她感到惋惜。

說一兩句安慰的話,讓來客不要傷心。

倒是黃校長和夏櫻菲是這場葬禮最不難過的兩個人。

蘇子安默默接過信,找到一個角落,開啟它。

【我啊,很早以前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小櫻一直在忙前忙後,可我早就已經接受結局,只是怕她難過一直接受著治療。】

【其實我很早就開始關注你了,子安】

【你和卿雲的入學申請都是我簽下的】

【我不知道你印象中卿雲是什麼樣子的,我瞭解過佳佳心中的卿雲,熱情,陽光,永遠對未來充滿嚮往】

【那和真正的她不一樣,她是J市一中建校以來最大的問題少女】

【但毫無疑問,她是個天才】

【對於和你同樣的問題,她有著自己獨特的處理方式】

【人只會嫉妒排擠和自己相近的人,永遠只會仰望神】

【最開始我其實一直很不解,到底你究竟有什麼魔力能將卿雲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後來我和你接觸後,大概明白,你身上最大的閃光燈就是真誠吧】

【競賽界飽受讚譽的沈神,其實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大概只有你意識到這一點了吧】

【籃球比賽那天是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面,你不知道的是阿偉其實是因為我才參加這次籃球比賽】

【他想告訴我,人生沒有不可能】

【他和你一樣,一樣的傻,你們都被這個世界保護的很好】

【其實我跟卿雲很早就認識,她也會幫我處理一些繁瑣的事情】

【最開始我們的話題多是一些瑣碎,自從你出現,她的話題每天都離不開你】

【子安,我也知道你是真的很喜歡卿雲,你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眼中只有彼此】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我們去唱歌,你的眼睛一直都掛在卿雲身上】

【但我瞭解你和卿雲,我知道哪怕是卿雲稍微主動一些,我怕你們最終還是會錯過】

【別讓人生留下太多遺憾】

【子安,我其實真的很羨慕你,羨慕你的人生】

【你不用替我惋惜,我覺得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大概遇到你們已經花光我所有的運氣,所以生活中有一些小小的不幸,很正常的嘛】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我啊,其實還是有點想看看學校未來的樣子,想看看你們未來的樣子。】

【子安,希望你的青春不要有遺憾。】

【你曾經的朋友-葉清歌】

淚水打溼了信,他趕緊用衣角擦乾,他抬起頭,溼潤的眼眶正好和夏櫻菲平靜的眼神對視。

結束了...

我們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不論我們曾經多麼摯愛,不論我們有著怎樣的回憶,都在這一刻定格,故事到了最後一頁,再也沒有後續。

蘇子安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那裡,模糊的記憶中有夏櫻菲嘆氣的聲音。

原來,我們早已經漸行漸遠。

幾個月後

夏櫻菲有一天突然告訴大家,她戀愛了。

那個男孩曾經跟他們一起參加過全國奧數競賽,是他們的對手。

或許是某個午後,陽光正好,他恰好出現。

總之她們在一起了。

那是大家最後一次所有人都在的聚會。

沒過多久,楊泗和張芊芊宣佈訂婚,這次聚會比上次少了很多人。

張淼淼也提前升入高中部,她引以為傲的哥哥也拿到了世界冠軍。

所有的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發展。

高三

拍攝畢業照那天,只有江雪和倪笑笑趕了回來,大家都在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

蘇子安感謝著姜麗老師,這是對他影響很深,縱容他的任性,從今天往後,她們就不會再見了。

蘇子安作為優秀學生代表上臺講話,他準備了很久的演講稿,他看著下面這些熟悉和陌生的面孔,看著她們眼神中有著對未來的憧憬。

他很開心,他知道J市一中的傳承不會因為她們的離開,就斷掉。

招生辦的老師又來找過他,他現在已經沒有當年的年少輕狂,但還是笑著搖頭拒絕了。

他答應過某人,要參加高考,考到那個他們夢寐以求的地方。

他離開了校園,他親吻了學校門口的石碑,用手淌過西湖的水,摸著夏晨廣場的大螢幕,合上琴房裡江雪的鋼琴,穿過操場,脫下校服,打包了一份咖哩飯。

他還是要離開,他回頭望著這所全國知名的學校,這座承載著他青春的地方,他蹲下身寄起鞋帶,就像三年前那樣。

高考

毫無疑問,對於現在的他,還是曾經的他,都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踏出考場那一刻,他內心無比平靜,就好像是故事迎來了終局。

就像多年前他走出奧數競賽的比賽場地那一刻一樣,

刺眼的陽光打在他的身上,他用手擋在眼前,避開採訪的媒體。

他來到天文館,曾經他們來這裡看過星星。

門口

綠色碎花白色連衣裙,白色運動鞋,那個女孩正蹲在那繫著鞋帶。

蘇子安走過去,蹲下身。

“怎麼,這麼多年還是沒學會繫鞋帶嗎?”

打一個蝴蝶結

蘇子安站起身,看著沈卿雲。

“其實我幻想過無數次今天的場景,我準備了很多想要對你說的話。”

“但我見到你有些語無倫次,我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我只是想說,沈卿雲,我喜歡你。”

“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六月的風拂過沈卿雲的鬢角,她揹著手,歪著頭,嘴角微微上翹。

“蘇先生,我還以為,我們早就在一起了呢。”

“原來你今天才正式通知我。”

在燕大的第三年,

蘇子安和沈卿雲在那年度假的海邊舉行了婚禮。

他們的定情信物是九大行星的模型,張偉高價在其他擁有者手裡集齊的。

婚禮上,蘇子安看著穿著婚紗的沈卿雲,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快去接她啊。”

穿著西裝的伴郎張偉推著蘇子安到沈卿雲的面前,把他的手放在沈卿雲的手上。

“你傻了?今天怎麼回事。”

沈卿雲用手輕輕擦去他眼角的淚痕。

“沒什麼,我就是太激動了...”

司儀是楊泗,他一本正經的穿著牧師的衣服,手裡拿著本聖經,嚴肅的樣子有些滑稽。

“你願意娶這個女人嗎?愛她、忠誠於她,無論她貧困或者富有,健康或者疾病,直至死亡。即使你們因為買賣二手房而暫時離婚、再和別人結婚、再復婚也不離不棄、忠貞不二,就像從來沒有分開過,你願意嗎?”

怎麼聽著這麼奇怪?蘇子安吐槽道,不過還是虔誠的說到:“我願意。”

“你願意嫁這個男人嗎?愛他、忠誠於他,無論他貧困或者富有,健康或者疾病,直至死亡。即使你們因為買賣二手房而暫時離婚、再和別人結婚、再復婚也不離不棄、忠貞不二,就像從來沒有分開過,你願意嗎?”

沈卿雲:“我願意。”

“我宣佈,你們正式結為夫妻。”

2080年8月1日。

夏櫻菲坐著輪椅被人推進一個私人實驗室,實驗室裡一個蒼老的女人帶著頭盔,躺在休眠艙中,眼淚劃過臉頰。

身邊一群穿著白色研究服的人緊張的記錄著什麼。

“你來啦。”

身邊傳來蒼老沙啞的男聲。

“嗯。”

夏櫻菲應了一聲,環視一週,嘆了一口氣。

到今天為止只有五個人了嗎

實驗室內傳來機械女聲

“沈卿雲院士這已經是你第六次觀看蘇子安院士生前的記憶了。”

“過多的觀看會讓你分不清現實,這將是你最後一次觀看,我將關閉你的許可權。”

唉~

林有元推著夏櫻菲,張偉牽著江雪,林詩佳拄著柺杖走進實驗室。

“卿雲姐,已經很多年了,該放下了。”夏櫻菲道。

“嗯..”沈卿雲從仿生倉裡走出來

“今天,我只是想跟大家道個別,我申請成為星際殖民的志願者。”

“今天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林詩佳輕輕拂過沈卿雲蒼老的面孔,輕輕的擁抱她。

夏櫻菲想要說什麼,卻又無力的放下手。

他們彼此互相擁抱,他們知道這將是他們此生最後一次見面

沈卿雲坐上前往火星殖民的試驗飛船,子安和卿雲號

這是為了紀念為了航天事業付出畢生心血做出傑出貢獻的兩位院士

沈卿雲手裡緊握著她們第一次見面的合照,參加比賽巴士上的照片,還有她們的結婚照。

她緩緩的閉上眼睛

飛船啟動

帶著她和她的全部飛往宇宙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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