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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鐵看著跪在眼前的道童,他眼裡漸漸有了明悟。
天地之間,終須要有一個掌控萬物的存在,這便是秩序,世間可以沒有天,但是,卻不能沒有秩序。
而當下,天地初生的意志,化作了眼前的道童,道童跪在了這裡,便代表了,這天地間的規則,將以他為尊。
如此一來,即便是這世間重新有了一個意志,但是,這個意志,將會受到陳鐵的掌控。
想明白了這點,陳鐵嘴角邊,有了一絲淺笑,說道:“你去吧,此後,你便是秩序,但,也只是秩序,你不是天。”
道童緩緩站起了身子,看著陳鐵,點了點頭隨後,轉身,漸漸消失。
陳鐵看著道童在消失的身形,老實說,此時他竟有種做夢的感覺。
天已不存,而無妄界主也已死去,初生的天地意志也不再是威脅,從此以後,這世間,再也沒有什麼能阻擋他的了。
甚至,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以他的實力,就算無妄界主沒死,就算天沒被封印,他也有信心一力鎮壓之。
他的實力,已超越界主,比天更強,世間沒有他的對手。
屹立於星空中,陳鐵看著略略有些恢復了生機的諸天萬界,他心裡,總算有了前所未有的輕鬆。
走了這麼多路,堅持了那麼久,他終於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也終於有能力做到自己想做的事了。
他的眼神,像是看穿了過去,他在默唸心裡那些記掛著的身形。
“我領悟的,說到底,是永恆真意,那些總在我心裡留下印記的生靈,給我歸來......”陳鐵伸手,在虛空中虛印了一掌。
隨即,天地倒轉,過去與未來也變得混亂,而時空與規則,都在這一刻被更改。
在陳鐵的話音落下後,那早已過去的時光裡,有什麼東西正要回歸,出現在現世,出現在陳鐵面前。
這便是陳鐵的永恆真意,他所曾遇到過的生靈,即便靈魂已湮滅,即便隔了遙遠的歲月,但在陳鐵的永恆真意之下,那些消逝了的生靈,都在歸來。
這天地間,已沒有誰能阻止陳鐵,不過就在此時,那原本已經消失了的道童,卻重新出現,站在了遠處,靜靜地看著陳鐵。
陳鐵的目光瞬間一凝,他感覺到了道童的出現,而出現的道童,目光裡,竟蘊貪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與玩味。
這與剛剛那個臣服跪下的道童的表現,大不相同,甚至可以說相差了太遠。
察覺到陳鐵臉色不對,道童臉上,竟忽然就多了一絲恭敬,又向陳鐵跪下,高聲說道:“祝無上達成目標,讓那歲月裡的故人統統歸來,如此,無上之人生,便已是圓滿。”
陳鐵怔住了,然後,他停下了想要讓那些心裡記掛的人迴歸的念頭。
他不得不停下,因為,眼前的道童,有問題。
“你不對勁,你不是新生的意志,新生的天地意志,絕不會突然返回,更不會對我露出嘲諷之色,最重要的是,現在的你,是在看戲。”陳鐵盯住了道童,說道。
說完,陳鐵的眼睛光芒爆發,他要看清,這個所謂的道童,到底是什麼。
道童的臉色不變,很平靜也很冷靜,不過,很快他的嘴邊就露出了笑意,這笑意逐漸擴散,最終,化作了狂笑。
陳鐵面色陡變,聽著這道笑聲,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這笑聲,是天的聲音,他不可能記錯。
“原本,想讓你入局,然後,以這幻境消磨你的思想與意志,當你的意志與堅持動搖之時,你將永墜幻境,從此,你的一生都會在幻境中渡過。”
虛空中,一道聲音響起,那是屬於天的聲音。
而隨即,另一道聲音也響了起來:“可笑的是,我們差點就成功了,卻還是被看出了破綻,可惜。”
聽到又一道聲音響起,陳鐵的心臟像被刺了一刀。
也就是在這一瞬,整個天地忽然都坍塌了,就像是一塊幕布被拉開,露出了真實的世界。
陳鐵依然是站立在虛空中,而世間一切都化作了冰冷的黑暗,而那黑暗中,有著一道化成灰陳鐵也能認得出的身形。
是無妄之主。
“是不是很意外?此前你經歷的,只不過是天場幻境,在你以為天向我動手要把我葬在遠古葬地中時,你就已陷入了幻境之中,我和天本想用這幻境困住你,直到你死,可惜,你掙脫了,你為什麼要掙脫幻境呢,難道你不覺得幻境裡,才是你想要的歸宿嗎?”無妄界主看著陳鐵,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