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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臣田龍，參見公主殿下。”
“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一個蒼老卻矯健有力的聲音響起。
田龍雙膝跪地，看著如玉眼眶發紅。
看著公主，滅國之痛在心中浮現。
“客官這是作甚？快快請起。”
“我不是什麼前朝公主，不過天香坊中的一個苦命人。”
“得了世子青睞，現在是鎮南王府的一個丫鬟罷了，莫要折煞奴家。”
如玉急忙來到田龍面前，將其扶起。
臉上雲淡風輕，心裡卻五味陳雜。
很多年沒有人這麼稱呼過自己了。
甚至有些忘了曾經當公主時，是什麼模樣了。
田龍依舊跪在地上沒有起身。
“公主殿下，老臣知道您這些年受苦了。”
“但這亡國之恨，千萬不可忘記啊。”
“這些年，老臣一直在暗中尋找前朝的舊臣，就是為有朝一日能重振亡國啊。”
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了下來。
田龍有些不敢相信，堂堂一國公主竟然甘心淪落到成為一個丫鬟。
不僅伺候人的生活起居，更是將仇恨拋之腦後。
語氣中也有些不甘心。
五娘打量著兩人，沒有說話。
只是覺得有些驚訝，天香坊的存在不過是個情報聯絡網。
目的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推翻大周王朝。
為什麼這麼好的機會在眼前，公主似乎毫不動心呢？
如玉靜靜地望著田龍，沒有言語。
“公主殿下，您還有什麼猶豫的？”
“雖然老臣已經年老色衰，可前朝的舊臣和將士們，心中仍有一腔怒火和怨氣。”
“如今只需要公主您站出來，用公主的身份，即可號令這些前朝的將士們。”
“屆時，我們一舉攻破皇城，讓那狗皇帝血債血償。”
田龍語氣裡有些惱怒和不可思議。
自己不過是一個前朝的將軍，都能銘記這份恨，她一個公主，怎能不記？
皇宮中百餘人，無一活口。
紛紛死在了大周皇帝的劍下，她常年在外僥倖逃脫。
就可以將這些恨，置身顧外嗎？
“田客官，這些話要謹言慎行。”
“如今大周的百姓們過得樂得其所，戰爭是無情的，最終受迫害的還是百姓。”
“無論哪個王朝，只要百姓們過得富饒，這就足夠了。”
“今日你說的小女子權當沒聽見，你也隱姓埋名好好過日子吧。”
如玉搖了搖頭，拒絕了田龍的提議。
她不想看到百姓們流離失所，不想歷史的一幕重演。
更不想讓蘇世子的努力全都白費。
現在，就已經足夠了。
田龍怒目圓睜，瞪著如玉。
一時間氣極，竟無言以對。
“哼，那公主您就獨自苟且偷生吧。”
站起身，拂袖憤然離開。
雅間裡只剩下如玉和五娘倆人。
許久，如玉再也壓制不住心頭的難過，癱坐在地上。
“公主，你這是何苦？”
“一直以來都準備刺殺這狗皇帝，如今這麼好的機會，為何不珍惜？”
“要將自己搞成這樣，唉。”
五娘不解地嘆了口氣。
望著如玉痛苦地模樣，心裡一陣揪心。
將其扶到一旁的軟塌上，兩人挨著坐了下來。
五娘有些惆悵，現在的能力不足以能夠成功刺殺當今聖上。
這也是為什麼如玉肯委身於蘇晨的原因。
她需要得到這個紈絝的幫助，這才有機會。
可如今這麼久過去了，絲毫沒有動靜。
反而真的過上了平凡人的生活。
想到這，不由得打量起如玉來。
難道她真的忘記了國仇家恨了嗎？
“這很有可能是一個圈套。”
“我的身份還是有些蛛絲馬跡的，若是真的有這個想法，早就找上門來了。”
“今日突然找上門來，這其中有蹊蹺。”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很有可能被策反了。”
如玉話音剛落。
五娘一臉警惕地來到窗前看著外面一晃而過的身影。
直到看到是天香坊中的姑娘，一顆懸著的心這才落了下來。
“可你們無冤無仇，他為何要害你？”
五娘更疑惑了，公主常年在外，少有人見過真容。
怎麼可能會與人結仇呢？
“他這個身份，始終是不被待見的。”
“肯定是有什麼把柄在人手中，不得已才走了這一步。”
“剛才如果我承認了自己的身份，那後果不堪設想。”
如玉思考著什麼。
心中有種莫名的危機感。
總感覺，這事情不會跟想象中那般簡單。
但無論是為何，小心駛得萬年船。
五娘聽到這裡頓時恍然大悟。
看來還是自己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了。
“今後要是還有這種人，一律回絕。”
“切記，我的身份不可向外透露半分！”
過了半晌，如玉對著五娘開口叮囑道。
五娘點了點頭，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
田龍從天香坊出來後，總感覺背後有人跟著自己。
在京城中繞了半天，這才將其甩開。
快步來到一處府邸。
“交給你的事情都辦妥了嗎？”
一道聲音響起，主座上坐著一個身穿明黃色的長袍上的男人。
長袍上繡著滄海龍騰的圖案，袍角那洶湧的金色波濤下，衣袖被風帶著高高飄起。
手中拿著一本冊子，正在翻閱。
田龍立馬跪了下來。
眼神惶恐，有些閃躲。
“啟稟三皇子殿下，恕小人無能。”
“那天香坊的如玉，的確就是前朝公主。”
“不過她一直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想必是察覺到了什麼。”
“小人的提議也都被她一口回絕了。”
田龍心中忐忑不安。
不知道自己沒完成目標，三皇子究竟會如何處置自己。
緊張得額頭上開始冒出細密的汗珠。
雖然自己現在已經被赦免了，但隨便安個罪名，都能將其九族誅殺。
家中老小都還等著自己回去，想到這心一沉。
“殿下，小人肯定那就是前朝公主。”
“只是現在回絕了自己的提議，我們缺少了一個最關鍵的證據。”
“相信小人，不日一定能將其證據掌握到手。”
田龍急忙補充道。
生怕三皇子一個不高興，就將自己斬殺了。
屆時，自己曾經的努力，全部都是徒勞。
“之前缺，現在不缺了。”
三皇子搖了搖頭，看著田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