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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文熙臉色不太好，她隱下眼眸，在程堇年耳邊輕聲道：“我所知道的也不多，但是還是有一些瞭解的。”
“與其說是130區和1區聯合考試，不如說是130區自己的畢業考試。”
“我們這一批的學生中，只有陳橋與葉深是1區派遣來參加的，而在場的其他人都是130區的學生。”
“那另外的1區學生呢？”程堇年問道。
“他們都在1區自己選擇的考場考試。”雷文熙忍不住嗤笑，嘲諷道：“他們1區選用的畢業考試專用汙染區可是專門為1區的少爺小姐設計的呢？”
“與其說是A級汙染區，不如說是表面A級，實際上才C級汙染區。”
“又有誰知道，130區每年的畢業考試有多少畢業生在這個A級汙染區失蹤，生死不明。”
雷文熙忍不住將腦袋靠在程堇年的肩膀上，程堇年明顯聽到少女的聲音裡帶著難以察覺的哭音。
“既然有學生失蹤，130區的覺醒者管理局為什麼不關閉這個危險的汙染區。”程堇年問道。
“年姐，他們不會關閉的，每年都有學生失蹤，而且數量固定，每次失蹤十個人。”
“每年學生與家屬不知道鬧了多少回，就像落石掉入平靜的水中，泛起一絲漣漪，然後到最後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令人搞笑的是學生失蹤，不知生死，下落不明。”
“而他們的家屬得到前往3區的移民資格。”
“這不是赤裸裸的收買嗎？”
“失蹤學生很明顯，他們應該死了。”
“死無全屍。”
“獻祭。”程堇年一針見血的說道。
雷文熙似乎沒聽到程堇年的話，眼中飽含恨意， 繼續道：“130區是眾所周知的聯邦垃圾場，我們在外城，與汙染區僅有一牆之隔，而且130區裡面到處是廢棄的汙染區，這些廢棄的汙染區就像定時炸彈一樣，時時刻刻威脅著130區所有人的命，所以在聯邦眼裡，130區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
“每年都有覺醒者與公民想盡方法移民其他區。”
“所有的上位者心裡都明白130區就像垂死的老人正在走向他們既定的結局—死亡。”
“所以，誰會在意130區每年在畢業考試失蹤的學生呢？”
“即使他們的死亡就是一場赤裸裸的買賣。”
“在130區出生的孩子，他們接受的教育是其他區淘汰的，他們參加的畢業考試是整個聯邦最危險的。”
“直到今天，我一直在想，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我們還算是人嗎？”
“人被物化了，被物化的人還算人嗎？”雷文熙眼裡不遮掩的恨意闖入程堇年的眼裡。
“你感覺不公平嗎？”程堇年不再看雷文熙充滿恨意的眼神，而是看著對面的牆壁，牆壁上掛著一張巨大的油畫圖。
“我不知道。”雷文熙有些迷茫的看著程堇年，“我不知道。”
“怨恨嗎？”程堇年問。
“有過。”
“明明都是聯邦的公民，就因為出生地不同，所以必須接受不公。”
“年姐，他們一出生就在羅馬，一生順遂。”
“而我們出生於荒漠，畢生所求之位只為活著，像一個人有尊嚴的活著。”
“不對，雷文熙。”程堇年眼神堅定的看著雷文熙，語氣堅定道：“出生在130區，我們是幸運的。”
雷文熙不解的看著程堇年，她不能理解程堇年話裡的意思。
程堇年靠近雷文熙的耳邊輕聲說道：“我們可以選擇擁有自由，拒絕當傀儡。”
“自由。”
“什麼意思？”雷文熙喃喃道，試圖理解程堇年的意思。
程堇年瞧著雷文熙耳後的星星印記，血紅色的印記正在慢慢擴張，直至將整個耳朵佔為己有。
被汙染了呢！
“我們一出生就被聯邦管制，然後根據能力開始制定各自的學習，最後在進入各行各業按部就班的工作，直到死亡。”
“不僅僅是130區這樣，而是全區都必須這樣。”
“除非你能力出眾，在年輕時就賺滿足夠的積分，就可以選擇過自己的生活。”
“但是，文熙，這個時代不一樣了。”
“我們不在充滿和平氣息的現代社會，我可以稱我們現在的時代為末法時代。”
“秩序與規則處於混沌時期。”
“而聯邦僅僅是剛好把握時機而已，他們的秩序與規則岌岌可危。”
“我們需要的積分必須靠自身的能力與聯邦交易，然後才能活下去，在選擇自己需要的生活。”
“所以我們都是聯邦的棋子，我們需要聯邦，聯邦也需要我們。”
“越是靠近聯邦中央地帶的基地越明顯。”
程堇年話鋒一轉，繼續道：“130區不僅靠近危險的汙染區，而且130區就存在如同定時炸彈的汙染區；還有130區要承載全區的垃圾，垃圾中可能蘊含沒有做去汙措施的汙染物。”
“汙染物如同輻射無時無刻不在影響著130區的人，所以人類壽命會越來越短。”
“130區雖然麻木，但是麻木的人類中依然存在如同星火的明星。”
“星星之火遲早能點燃整個130區。”
“所以反抗是必然的，130區與聯邦的矛盾就像導火索，遲早會爆發，如同大火熊熊燃燒到整個聯邦。”
“反抗氣息是會傳染的，所以聯邦上層害怕是正常的。”
“想想封建王朝的帝王統治他們地王朝與子民的手段。”
“一模一樣呀。”
“對於番邦該如何讓治理呢？”
“和親，貿易。”
“同化亦是監視。”
“不然，為什麼1區會與130區進行聯合考試。”
“不僅僅是因為上層害怕，最重要的是130區還有價值。”
“這個價值，就在......”
程堇年沒有繼續說下去，雷文熙震驚的看著程堇年。
“你到底是誰？ ”
“聯邦派來洗腦的？”
程堇年冷淡的看著雷文熙，並未回答，靜靜地凝視著在耳邊跳歡的印記。
雷文熙情緒失控，雙手青筋暴起，緊握著程堇年的領口，靠近程堇年的耳邊，咬牙切齒的問道：“價值在哪？”
程堇年沒有回話，只是微笑的看著雷文熙。
雷文熙越發焦急，語氣有些語無倫次的問道：“在哪？到底在哪？”
程堇年冷冷的看著雷文熙，毫不留情的說道：“小姑娘，情報不是免費的。”
“就連孩童都知道，交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難道雷小姐，想要吃霸王餐嗎？”
“還是說，你背後........”
“你！”雷文熙失控的叫喊著，跨坐在程堇年的身上，纖細的雙手緊緊地掐住程堇年的脖子，面容扭曲好似魔鬼。
“你到底是誰？”
程堇年沒有反抗，臉色因缺氧而漲得通紅，但仍是靜靜地看著失控的雷文熙。
小丑！
程堇年無聲的說道。
“我要殺了你！”雷文熙徹底失控，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