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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趁著蕭容璟在書房處理公務的時候，慕顏趕緊喊來了綠螺。
現在她人在北院，很多事情都沒有辦法親自去查證，只能想辦法讓綠螺幫忙出去查一些線索。
“王妃！”
“你幫我去想辦法找到慕瑤現在住的地方，我要親自見她一面！”她刻意壓低了些嗓音，在綠螺的耳邊吩咐著。
雖然她暫時不知道那塊布帛到底和晉王府有沒有關係，但是慕瑤是她現在唯一明確知道的線索，她必須要弄個明白。
“好的，王妃，奴婢這就去。但是...您不怕慕家那邊察覺到了您已經知道姨娘的事情了嗎？”
“無妨！”
慕顏不甚在意的搖了搖頭。
和慕家撕破臉，是遲早的事情。如果阿孃的死，確定了和慕瑤有關，她也絕對不會放過她！
待綠螺離開之後，她便簡單收拾了一番，和院子裡的玄墨交代了兩句，便離開了北院。
她從自己之前住過的院子面前繞到了王府的後門，發現自己之前為了掩人耳目用枯草堆蓋好的那個小洞還依舊完好，顯然沒有被人發現，這才在心裡鬆了一口氣。
她想要去看一看阿孃。
路過破廟的時候，她猶豫著進去看了一眼，沒想到阿醜居然還在那裡，只是渾身上下明顯看著整潔了不少。
“阿醜，你沒走？”
她進去的時候，他正在院子裡專心的雕刻著什麼東西。
認真的男子這才抬起了他那張有些可怖的臉，看了她一眼，眼神裡明顯有了幾分柔光，似乎看見她突然出現在這裡並不意外：“我在等你。”
“在等我？你怎麼知道我會來？”慕顏有些詫異。
剛才她只是心念一動，順道進來看一看。
他怎麼就知道自己一定會來？
“她在這裡，你就會來！”
阿醜言簡意賅的解釋著。
他嘴裡的“她”，說得自然是慕顏的阿孃。
她就葬在這座破廟後面的樹林裡。
慕顏有些勉強的扯了扯嘴角，隨即點頭：“我拿到了阿孃的官帖，想要親自寄給她，她現在終於是自由的了！”
“嗯，我和你一起去！”
阿醜點頭表示理解，隨即放下了手裡的東西，隨她一起去了後山。
阿孃的墳前出人意料的乾淨而整潔，還放著幾個雖然不算好看，卻也還新鮮的果子。
慕顏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怎麼一回事，她眼含感激的看了一眼旁邊默默地阿醜，而阿醜卻並未看她，只垂著臉道：“你和她說，我去附近看看！”
她將心裡的感激藏起，難得的露出了發自真心的笑臉：“好！”
隨即便在阿孃的墳前跪坐下來，將胸前貼身放好的官帖拿了出來，用火摺子點燃。
眼看著泛黃的官紙漸漸燃為灰燼，她終於忍不住眼眶泛紅：“阿孃，如果真的有奈何橋，你就喝下那碗孟婆湯，一個人往前走吧！從現在開始，你只是你，哪怕到了那邊，也沒人可以束縛住你了！”
這是阿孃一生的執念。
她必須要成全。
儘管心裡是那麼的捨不得。
陪著阿孃默默坐了一會兒之後，慕顏雖然心有不捨，可卻也不得不擦乾了眼角淚痕，起身朝不遠處的阿醜走去。
他一直在她能看見，卻又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晃悠著。
慕顏很快就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哭了！”
阿醜看了她一眼，語氣沒有情緒。
“嗯，我還沒問你，等我是有什麼事情嗎？”慕顏撿起前面的話題。
“沒有，反正我也沒有地方可以去。”阿醜不以為意的聳聳肩。
慕顏沉吟了一會兒，隨即很認真的看著他，道：“阿醜，如果你真的願意的話，就跟著我吧？”
“好！”
阿醜也很認真的看著她，點頭。
“你不需要考慮一下嗎？畢竟，我也...不知道以後會如何！”面對著他的乾脆，慕顏反而有些猶豫了，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到底是對是錯。
“兩個不知道以後的人，挺好！”
阿醜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將目光移向別處。
慕顏沒有深思，聽了他的話，隨即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道：“那好，過幾日，我會出門一趟，去見一見可能和我阿孃的死有關的人，你陪我一起嗎？”
“好！”阿醜點頭。
慕顏隨即又用難得嚴肅的目光仔細的端詳著他的臉，阿醜有些不自在，自動迴避了她的目光。
她卻並不在意，認真道：“阿醜，雖然你身上的傷，我一下子沒辦法替你完全根除。但是臉上的傷，我有辦法治好，如果你需要的話...”
“不必！這樣挺好！”
沒想到，阿醜卻直接拒絕了她的好意。
“好！如果你需要，就和我說！”
慕顏也沒有強求，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言說的過往，她無權干涉。
“嗯！”
阿醜這才重新將目光挪回，扯了扯嘴角，又問：“事情你已經有了眉目嗎？”
“嗯，八九不離十，只是還有點事情我需要確認一下。”慕顏點頭。
不知道怎麼回事，對於阿醜，她總是格外的信任與放鬆。
也許...是和阿孃有關吧！
慕顏心想。
阿醜從來沒有過問過她的任何事情。
慕顏也從來沒有提過。
而對於阿醜的過往，她也選擇性的不問。
這是兩人難得的默契。
和阿醜交代妥當之後，慕顏便立即回了晉王府。
她只和玄墨打過招呼她要回小院一趟，擔心蕭容璟找她，不敢耽擱太久。
不過兩日的功夫，綠螺就將所有的訊息都打探回來了。
慕顏就知道當初拉攏綠螺絕對沒有錯，慕家不可能會派一個普通的奴婢放在她身邊。
常年混跡於府邸下人之間的綠螺，總有她獨特的渠道可以瞭解一些她想要的資訊。
“王妃，府裡的老僕婦終於漏了底，原來慕瑤小姐當初悔婚，也是不得已！她私下和國公府的二公子有了私通之嫌，還先斬後奏懷上了身孕！後來因為您代替了慕家嫁給晉王，但是那國公府擔心惹上事非，不允許那小公爺再與慕瑤小姐往來，慕家啞巴吃黃連不敢聲張，慕瑤小姐一氣之下親手喝下了落胎藥，將已經成型了的男胎生生打下了！聽說她還親手將那死胎送去了老國公那裡。國公府從那以後就對她避之不及，而慕瑤小姐人也開始變得有點瘋癲。慕家為了防止她再出事端，只能以旁支小姐養病的名義將她養在郊外的莊子裡。前段時間聽說慕夫人給慕瑤小姐尋了一門外地鄉紳的親事，對方在當地也是個頗有名望的世家，但是慕瑤小姐為了這事兒卻和慕家大鬧了一場...”
這個結果倒是出了慕顏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