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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出現一個黑色的洞穴，東海的海水正在源源不斷地倒灌進去。周圍迴盪著洞穴空洞的迴音，彷彿地獄裡歸來的惡鬼，掙脫枷鎖，衝出結界。
舒亦有些害怕，在白啟身後探了探腦袋，“那歸墟會將我們吸走嗎？”
白啟環顧四周，這裡彷彿是另外一處空間，寂靜得沒有一絲生氣。白啟想了想剛才發生的一幕，“看來，我們是被歸墟吸進來的。”
“那我們怎樣才能離開這裡？”
白啟用劍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四周，“這裡就像另外一個空間，看來，我們是和外界斷了聯絡。”
白啟探了探身體，慢慢靠近歸墟處，洞內黑得一點光都不透，“傳說歸墟處吸收萬物，連光線都不例外，這裡，經年至黑至暗。”
舒亦緊張地抓著白啟的衣服，生怕自己一個鬆手，白啟就被吸了進去。
“誒，你說，這個東西，會不會只有丟進去什麼東西，然後我們頭頂上的地面才會裂開？”
“你什麼意思？”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跳下去，你乘機跳上去。”
舒亦原本有些緊張的表情，因為白啟這句話，瞬間陰沉，眼中也沒了平日裡的溫柔，是白啟都沒見過的樣子，陌生的讓人害怕。
“白啟，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白啟驚訝於舒亦突然強烈的反應，“我就開個玩笑。”
“這是能開玩笑的嗎？在你白啟眼中，我舒亦是這樣一個犧牲朋友，換取自己生命的人嗎。”
白啟發現似乎自己真的惹了舒亦生氣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什麼想。”
舒亦突然上前一步，揪住白啟的衣領，面容嚴肅，手背上青筋凸起，咬著牙狠狠地說道，“白啟，我告訴你，你在我這，永遠都不許有這種犧牲自己為了救我的想法。三百年前，我將渾身是血的你一步步揹回來的時候，不是為了聽你今天在我面前說這種話。”
白啟被舒亦推的一個踉蹌。他從來不知道，這雙總是溫柔理紅線的雙手，竟有如此大的力氣。自己的一句玩笑話，讓舒亦紅了眼眶卻又強撐著兇狠的盯著自己。
“抱歉，是我失言了。”
舒亦感覺自己失態了，可是他真的再也受不了一點點可能失去白啟的情況發生。當初，他將血泊中的白啟一點點揹回去時，感覺到每走一步，白啟的身上就冷了一分。白啟身上的血液潺潺地順著身體流出來，自己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最後，已經分不清是自己的體溫還是血液的熱溼。
這種感覺，舒亦再也不想經歷一次。
“你平時說什麼都可以，在我這做什麼都沒問題。唯獨這種話，一個字都不許說，一個念頭都不許有。”
白啟看著渾身發抖是舒亦，知道自己讓他想起了不好的記憶。那是舒亦的禁忌，即便三百年過去了，記憶的傷口卻從來沒有癒合，甚至都不能觸碰，只是輕輕一下，都能讓舒亦疼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不會了，我再也不說出這種話，也再也不會離開你。”
舒亦顫抖冰涼的身體感覺到了溫柔的力量，將他整個人輕輕地環在身體裡，鼻腔裡是熟悉又安心的氣味。成百上千年，一直都讓舒亦安心的氣息。
舒亦在白啟的懷裡，慢慢放鬆了身體，身體的溫度透過衣服微微散發出來，耳邊是心臟有力的跳動聲，胸腔裡，是白啟說話時微微的震動。這一切都在提醒舒亦，生命的力量。
他們在神秘又黑暗的歸墟處擁抱，身後是洶湧澎湃的海水。
幸好，你還在。
白啟輕輕摸著舒亦的頭髮，“都過去了，你擔心的，害怕的，都已經結束了。你的憂慮和顧忌，我都懂，我都懂。”
舒亦悄悄將頭靠在白啟的肩膀上，此刻，哪怕身在地獄，他也無所畏懼。
幸好，我也在。
白啟抱著舒亦，感覺到他漸漸不再害怕，整個人也慢慢平靜下來，“你啊...”話還沒說完，白啟突然將舒亦從懷裡拉出來，護在身後，手中的長劍發出錚鳴聲。
“怎麼了？”
“別說話。
白啟手握長劍，一點點地向前走去。“你在這等著，我剛才突然有種熟悉的感覺。”
舒亦乖乖地退到一旁，一句話都不敢說，生怕打擾到白啟。
那一瞬間的感覺，熟悉得讓白啟心生一種恐懼，一種不可能的念頭出現在腦海。他甚至懷疑眼前的一切都是陷阱。
長劍散發著幽光，寒氣的，冰冷的。白啟收緊手掌，胸口憋著一口真氣，一點點向剛才散發出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感覺處走去。
黑色的岩石踩在腳下，每一步，白啟都是足尖點地，想到身後的舒亦，又打起幾分警覺。
鼻尖感覺到一陣微涼的水汽，耳邊東海呼嘯的水流聲越來越近，就像地獄魔物的嘶吼，越來越清晰，瘋狂的，想要將白啟撕碎的兇橫。
白啟手腕一轉，隨著劍氣的翻轉，劃破身邊的空氣，白啟一個側身，將自己護在劍氣之下，只是一瞬間，白啟足尖點地，白色的身影瞬間掠過，伴著呼嘯聲，白啟穩穩地落地。
伴隨著劍氣凜冽地劃過，卻發現身邊空無一物，白啟警惕的望去，眼睛不可思議地瞪大，目光所至，滿臉的不可思議。
他的眼前，是被歸墟上古的神秘力量護住的，景澤的守魂石。
紫氣中，守魂石靜靜地在中間躺著，隨著上古力量的注入，守護石上深深的裂縫正在慢慢的被修復。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白啟突然反應過來，為何景澤會夢到清安。
是因為他的記憶正在被慢慢修復，受傷的靈體慢慢恢復。
可是，景澤的守魂石為何會在這，是誰將它從天闕山取了出來。難怪自己一直找不到，上古力量的結界，三界內無人能窺探一二。
楊戩突然睜開第三隻天眼，凝神靜氣在整個東海探尋了一遍，看著一旁警覺的哮天犬，“看來，白啟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