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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小磨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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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黃色紙折成的平安符,就成了晚上睡覺的最大安慰,溫嫿覺得這個不靠譜,把視線移向小花。

小花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抖了抖髒兮兮的毛,咧著嘴笑得十分傻氣。

溫嫿盯了它兩秒,又默默轉頭了。

算了,做噩夢就做噩夢吧,反正嚇死總比髒死強。

夜裡,細雨拍打著窗戶,不停響起沙沙的聲音,溫嫿翻了個身,猛地驚醒。

夢裡的男人從面帶微笑變成獠牙鬼怪就只有那麼一瞬間,她拼了命地掙扎,卻還是逃不出對方的手掌心。

溫嫿抹了把額頭上的細密汗水,暗暗鬆了口氣,幸好她醒得及時,不然就要被吃掉了。

起身倒了杯水喝,再躺下時,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溫嫿無奈拿起手機,時間才到了兩點半,想到明天還要去摘果子,她倒在床上,崩潰地翻了幾圈。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一個多鍾都沒能睡著後,溫嫿終於對惡勢力低了頭,又一次開啟了手機。

大學的微信群裡,未讀訊息已經超過了一百條,另外還有一些問她現在情況的。

挨個回覆後,溫嫿捏了下眉心,本來就沒有多少的睡意這下是徹底地消失了。

她穿了衣服坐在窗戶前,開啟窗戶聽了會兒雨聲,鼻子又堵了之後又去撓老太太的門。

老太太嘴裡罵罵咧咧的,卻還是爬起來給她開了門,然後又轉身去找風油精了。

“阿婆,你被窩好暖和呀。”

風油精還沒有找出來呢,某個粘人的小丫頭就已經鑽進了自己的被窩,老太太給了她個白眼,拿風油精給她抹上。

“大半夜還鬧來鬧去,小心我讓你媽來接你回去,大的不省心,小的也一樣。”

被說了的溫嫿也不惱,依舊笑眯眯的,等老太太躺好後不停往她那邊拱。

“你才不會讓我回去呢,我媽說你可寶貝我了。”

小丫頭說話軟乎乎的,語速又慢,還和小時候一模一樣,老太太自然是寶貝的。

可要是就這麼承認了,小丫頭該飄上天了,這人吶,就得壓壓她,不然轉頭她就飄得沒影了。

就像現在這樣,自己一心軟,小丫頭就順著杆子往上爬了,進了被窩不說,還佔了大半個位置。

“阿婆,你和我說說話唄,我睡不著呀。”

“我睡得著啊,你要不睡就回自己房間去,一個人睡不著總比兩個人睡不著好。”

溫嫿睜著大眼睛,呆呆地嘎了一聲,老太太又戳著她的眉心給了她個白眼。

“小磨人精,我真是上輩子欠你們母女倆的,說吧,要聊些什麼?”

“對了,在渡口我叫你時你跑個啥?”溫嫿還沒有想好要說點什麼,老太太又接著問。

跑個啥?

當然是想回家躲著了,雖然最後還是沒躲過。

只不過這種丟人的理由,溫嫿可不敢和老太太說,不然保準會得到個大白眼。

她抿抿唇,不好意思地哼哼:“我內急。”

這個理由太強大,饒是嘴皮子賊厲害的老太太,也實在找不出話來堵她。

“昨天還是小陸送你回來的,你回來方便完,怎麼就不能出去跟人打個招呼?”

要不是她準備抄起燒火棍了,這小丫頭還在屋裡頭躲著呢。

溫嫿不接這話,只是好奇地問:“阿婆,你怎麼知道是他送我回來的?”

她可沒有說過啊。

老太太得意地揚揚眉毛,她在南溪村生活了四五十年,日日聽著過往船隻的鳴笛聲,誰家的船怎麼響的,她早就門兒清了。

聽完老太太的解釋,溫嫿長長地“啊~”了一聲,腦袋在老太太肩頭一下一下拱著,“阿婆,你真厲害。”

小姑娘連馬屁語氣都是慢吞吞的,語氣裡橫聽豎聽都是滿滿的真誠。

老太太的虛榮心在此刻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她忍不住抬著下巴勾起嘴角。

見溫嫿不再開口,老太太伸手輕輕拍了拍溫嫿的後背,“現在能睡覺了嗎?”

溫嫿搖頭,“還差一點。”

她話音才落下,老太太瞬間就收回了手,要不是溫嫿抱得緊,老太太已經轉過身去了。

“阿婆,你覺不覺得、那個人長得很、很兇?”溫嫿斟酌了下,才吞吞吐吐地問。

“胡說,小陸長得哪裡……小陸長得是兇了點,不過人還是很好的,這些年捎我們去鎮上就沒收過錢。”

老太太想反駁,可話說到一半腦海裡就出現陸衍那張臉,她略一停頓,趕緊改了口。

雖然人家心地好,可長得兇也是事實,眉眼藏著滿滿的戾氣,把他照片往門上一拍,什麼牛鬼蛇神都不敢靠近的。

原來不是隻有她覺得那個男人很兇啊。

得到了認同,溫嫿心裡暗喜,對老太太的話只聽了一半,後面半句就直接忽略了。

溫嫿還要再說,老太太卻不想再聽了,把她往旁邊一推,輕輕拍了下她的腦門,“再說就把你扔出去。”

老太太語氣雖然兇,但拍在腦門的力道卻很輕,溫嫿對這威脅不以為意,卻也乖乖靜了下來。

老太太比不了年輕人,只睡了半宿都神清氣爽的,等到後院雞叫時,她說什麼也要再睡一會兒。

溫嫿喊了兩聲沒有得到回應,於是慢吞吞起床,從廚房拿了個餅子邊吃邊往後山去。

村裡的老人們都早睡早起,等她慢吞吞到後山時,地上已經放了幾箱梨了。

她把背來的包放到一邊,指著樹頂上的大梨子問:“李阿婆,咱們是不是得拿根長竹子過來啊,不然摘不到啊。”

李老太太眯著眼睛往上看,幾秒後點頭,“是得拿,不過那麼高的地方,就算有竹子也摘不到。”

她們幾個力氣雖然不小,但畢竟上了年紀,太長的竹子拿不穩當,至於眼前這個唯一的年輕人嘛……

嘖,比他們這群黃土埋到脖子的老頭老太還不中用呢。

溫嫿絲毫不知道自己被嫌棄了,這兒正在四處找合適的竹子呢。

李老太太看她傻傻的樣子,走到一旁拍了下老姐妹的肩膀,朝著溫嫿的方向嘆了口氣,“我看老大姐說得不錯,她家孫女兒哪哪都好,就是腦子不太靈光。”

林老太太深以為然,於是重重嘆了口氣,“可惜了,這麼好看的小姑娘,我本來還想介紹給我侄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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