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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果子我們也摘得過來，就讓她在家好好休養吧，可千萬別再累著了。”
阿婆正在廚房裡忙活兒著呢，聽到響動邊擦手邊出來，還沒搭上話呢，那幾個老太太就轉身出去了。
她把目光轉向趴在石桌上的溫嫿，走過去摸了摸她的額頭，見沒有發燙後鬆了口氣。
才摘了十天的果子，她原本肉肉的小臉就瘦了一圈了，細嫩的小手更是添了不少劃痕。
阿婆雖然也覺得她身子太弱，可畢竟是自己的孫女，心疼還是佔了上風的。
“你回屋躺一會兒，晚上阿婆給你燉排骨吃。”
這些天就只吃過兩回肉，有一回還是李阿婆送來的，今天太陽倒是打西邊出來了，竟然能吃上排骨了。
溫嫿抬頭扭了一圈脖子，收回視線後見阿婆奇怪的表情，她舔舔唇，小聲道：“阿婆，今兒是什麼日子啊？咱家還能吃上肉了？”
“這叫什麼話呀，這又不是幾十年前，吃個肉還得看日子的。”
阿婆瞬間瞪大雙眼，雙手插著腰，那樣子若不是看在她累著了的份上，高低得罵上一會兒。
“之前不煮肉是因為家裡沒肉了，這些天又沒有啥船停靠的，不然我能天天給你吃素？”
再說了，就算沒有給她煮肉，每天兩個雞蛋也少不了她的啊。
這些天雞下的蛋，可全都進了她的肚了，家裡可一個都沒有存下的。
“你個小丫頭也忒能氣人了，我不管你了，你的東西我已經放進你屋裡了，你自己瞧去。”
她的東西？
“阿婆，我的什麼東西啊？”
“你自己買的東西我還能知道了？方方正正的，包得還挺嚴實。”
“對了，小陸拿了幾箱牛奶過來，我不愛喝那玩意兒，也一塊放你屋裡去了。”
溫嫿應了一聲，心中卻想著是不是自己這些天累傻了，才會買了東西也不記得。
拿出手機翻看了下，確定自己這幾天都沒有支出後，她才帶著滿腔疑惑進了房間。
不大的房間，過道被幾箱牛奶堵了嚴實，牛奶上面，是一個方正的包裹。
她找了剪刀過來，開啟後發現裡頭是四雙運動鞋後，往廚房的方向喊：
“阿婆，你給我做的鞋子好了嗎？”
幾秒後，阿婆的聲音從廚房模糊不清地傳來。
“混說，我什麼時候給你做鞋子了？沒有的事！”
阿婆嘴硬不承認，溫嫿撇撇嘴沒再說什麼。
她都看到好幾次了，阿婆趁她不在時偷偷做鞋子。
雖然沒有細看，但她知道，阿婆的手藝肯定是生疏了，嫌拿不出手，所以才會說沒有做，轉而從外頭給自己買了。
普普通通的鞋子，雖然不太貴但也不是路邊的便宜貨，一出手就是四雙，也不知道阿婆怎麼突然變大方了。
低頭看了眼腳上那雙已經髒破到看不出原本模樣的鞋子，溫嫿起身拿了雙新襪子過來換上。
把牛奶都貼牆放好，溫嫿腳踩鬆軟的鞋子，扶著牆慢吞吞挪去了廚房。
“阿婆，這鞋子穿著好舒服啊，謝謝阿婆。”
溫嫿沒有進廚房，而是扒著廚房門，朝裡頭喊了一聲後再轉身往躺椅那邊走。
聽到這話的阿婆探出個腦袋，望了眼她腳上的新鞋子，撇撇嘴，“不就是順道拿回來的事嘛，哪兒就值噹一聲謝啊，這小丫頭，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累傻了，竟然這麼乖巧有禮了。”
溫嫿沒有聽到阿婆這話，她這兒已經躺在了躺椅上，閉著眼睛哼著不知名的小調了。
一鍋排骨燉到了傍晚，已經睡過一覺的溫嫿在樹下聞著肉香味，實在是坐不住了。
她拍了拍扁扁的肚子，扯著嗓子往屋裡招呼，“阿婆，天都要黑啦，您的寶貝孫女就快餓死啦，咱們可以開飯了嗎？”
她這聲音喊得十分響亮，把正在檢視排骨燉好了沒有的阿婆嚇了一跳。
拍著胸口長舒著氣，阿婆咬著牙瞪過去。
“你個小丫頭，幹啥啥不行，吃飯倒是第一名，一天淨睡覺了還嗷嗷叫，這麼有空去後院摘兩顆菜回來。”
聽著這話，溫嫿頓感委屈，她倒是想幫忙。無奈身體不允許啊。
這些天她可一會兒懶都沒有偷過，哪裡是幹啥啥不行的人呀，就憑她這個勤快勁兒，就算是討飯吃，那也是個能吃上熱乎飯的人。
“阿婆，你壞！”
她氣呼呼的，一下子也不曉得該回什麼話了，只能在去拿籃子時跺腳“哼”了一聲。
瞧著她這個幼稚的舉動，阿婆扯了下嘴角，並沒有說什麼。
後院的菜長勢喜人，每棵菜都水靈靈的，顏色鮮亮，看著就跟畫上去的一樣。
她蹲下扒拉出兩顆，臨走時又伸手拔了兩顆生菜。
回到廚房時阿婆瞟了一眼，頓時就給氣笑了。
“沒肉時說我天天給你菜吃，你都快吃成兔子了，今兒有了肉，你反倒自個兒拔菜吃了，你存心找打是吧？”
“沒沒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溫嫿把頭搖成了撥浪鼓，“我是為了多吃點肉才拔的生菜，我要解膩的。”
這個解釋勉強說得過去，阿婆滿意了，揮揮手隨她去了。
“待會兒小陸要經過這兒，你把這保溫盒拿去給他，這肉還是他拿來的呢，可不能少了他的份。”
“啊？”
“肉還要分呀？”
聽到這話，溫嫿洗菜的動作停下，她踮起腳往鍋裡看了一眼，頓時就不樂意了。
“阿婆，你怎麼把好肉都給他了呀！”給也就算了，竟然還是那麼一大碗，鍋裡都沒剩多少了。
“你個小丫頭，氣量跟你食量那麼小，你能吃得了多少啊？瞧你那個小氣勁兒。”
見她高高撅著嘴，阿婆忍了又忍，還是笑了出來，“行了行了，再給你煎條魚好了吧。”
“有魚有肉，夠你吃了沒？”
溫嫿沒吱聲，就這麼站著眼巴巴看著，直到阿婆把兩條三指寬的小黃魚拿出來，才笑著點頭。
“夠了夠了，阿婆要煎得香香的哦，待會兒咱們一人一條。”
“是是是，都聽你的，咱們吃肉，給小花吃骨頭。”
老太太沒好氣把瞪了她一眼，見她還站著不動，趕緊把小黃魚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