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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盒指甲油是畢業時沒人要，溫嫿覺得浪費才帶上的，沒想到還有用的時候。
她來不及數錢，只是胡亂疊成一沓藏開櫃子裡，然後就去找阿婆要單子了。
“阿婆，我不定什麼時候回來呢，晚飯你不用等我啊。”
手裡拿著單子，溫嫿差點忍不住笑出聲，這哪裡是老太太啊，這明明是和藹可親的財神爺。
站在門口，她不確定的多問一句：“阿婆，你確定她們都是自願的吧？”
在阿婆拿著鞋子要過來打她時，溫嫿“嗷”地一聲，邊跑邊蹦著滾了。
先去了最遠的一家，溫嫿拿著小盒子站在院門口，支著耳朵聽了一下，確定裡頭有人才開口喊人。
“奶奶，我來給您擦手手啦。”她怕屋子的男主人不同意，沒敢把話說太直白。
林老太走出來，見她還站在門口，趕緊朝她招手，“小嫿來了啊，快進來。”
“我剛剛還想著什麼時候再過去呢，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上門了，來來來，先吃點東西咱們再做。”
看到林老頭，溫嫿打了聲招呼，見對方臉色不怎麼好，她小聲道：“林奶奶，咱們是不是再考慮考慮？”
要是因為這個讓兩人吵架，她罪過可就大了。
林老太可不管林老頭，見他拉著個臉，嫌棄地把他往外趕。
“滾滾滾，老孃嫁給你那麼多年，一份像樣的首飾都沒買過，除了結婚那天開過一次臉上過一次妝，這輩子就沒再打扮過。”
“現在不過就塗個指甲讓自己高興下，你就拉著個驢臉，搞得老孃欠你似的，你愛看看，不愛看就滾，誰稀罕你呀。”
林老太一開腔就停不下來，溫嫿坐在小板凳上，被迫聽林老太把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要不是門被他們兩個堵著，她說什麼也要跑的，早知道老太太那麼能罵，她就該在家等著的。
林老太把人趕出去，門一關，氣還是沒消。
這老東西，本事不大，脾氣倒是不小，手又不是他自個兒的，發表個屁的意見啊。
“哎喲瞧瞧這小寶貝，是不是被嚇著了？”
“都怪那個老東西，咱們不理他啊，咱們弄咱們的。”
林老太臉變得非常快，剛剛還橫眉豎眼的，一轉過來就笑開了花。
“奶奶屋裡有好吃的，咱們邊做指甲邊吃啊。”
被拉進屋裡時溫嫿還愣著，直到嘴裡被塞了顆酸梅，才把她酸回神。
她用力揉揉臉，把手機拿出來，讓林老太挑自己喜歡的顏色。
林老太根本就不看，大手一揮，開口就要做和阿婆一個樣的。
溫嫿還想顯擺一下自己無師自通的技術呢，哪知道對方一點機會都不給她。
她還想再掙扎一下，把自己挑出來的，在自己能力內又特別好看的款式讓林老太看。
“不了不了，別的我都不稀罕，就要你阿婆那個樣式兒的。”
“我倒是要看看，大家都塗上之後，誰才是南溪村第一老來俏。”
溫嫿：……
她怎麼不知道還有這個比賽啊？
“對了，你阿婆嘴上塗的口紅，你在哪買的？我在鎮上找了兩圈都沒找到。”
“那東西多少錢？你下次幫我也買一個，我給你錢。”
溫嫿徹底說不上話了，阿婆到底是怎麼和她的炫耀的啊，怎麼才過去半天，村裡風氣就變成這樣了。
要是被那群老爺爺知道，還不得撕了她啊。
林老太可不管溫嫿的臉有多僵，反正是打定主意要好好打扮打扮了。
見溫嫿沒應聲，她眼珠子一轉，拍著大腿乾嚎，“唉，老婆子命苦啊。”
“年輕時沒啥閒錢打扮自己，現在好不容易有點錢了想打扮打扮，有人還不答應了。”
“想我都這個年紀了，我還有幾年活頭啊，再不打扮打扮，難道真要等到進了棺材才能打扮上嗎。”
她都把話說得那麼嚴重，溫嫿哪敢不同意啊，頭點得就跟小雞啄米似的。
“林奶奶，我明天就去買，鎮上沒有我就從網上買。”
“這才對嘛。”林老太哭喪的臉瞬間笑開，“快塗！”
溫嫿驚歎，林奶奶這變臉的技術，變臉大師來了都要認輸吧。
指甲塗好，溫嫿又在林老太的指示下拍了照，看她美滋滋地去找老花鏡和兒子閨女得瑟，識趣地離開了。
剩下的十幾家都沒有林老太家那麼驚心動魄，雖然有幾家家裡老頭子都不樂意，但也沒有說什麼，見她拿著小盒子進門，還退了出去。
從最後一家出來，天都已經黑透了，各家門口的燈已經被開啟，暖暖的光照著她回家的路。
經過一個拐角時，一隻大手突然從旁邊伸出來，溫嫿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人就被整個環住了。
她抬手在對方胸口捶了兩下，“你太嚇人了。”
要不是她反應快，她現在就嚷嚷起來了。
“抱歉！”陸衍很乾脆認了錯，才低下頭去親她。
“你怎麼又……”
餘下的不滿被陸衍吞了下去，溫嫿氣不過，對著陸衍又踢又打的，可沒把他打疼不說，自己就先累了。
她安靜下來，乖乖仰起頭，由著陸衍深深淺淺吻著。
回到家時，阿婆還沒有吃飯，就坐在炕上等她。
溫嫿低著頭進屋，和阿婆說話時也不敢抬起，聲音還軟乎乎的。
阿婆是個過來人，哪能不知道她做了什麼，只是裝作沒看到而已。
“今晚吃包子，皮薄肉厚的大包子。”阿婆也懶得煮飯，肉包是在鎮上買的。
不只是肉包，桌上的除了那鍋蘿蔔湯外，剩下的都是在鎮上買的。
“趕緊吃，吃完把新買的衣服試試，不合適的話下次去換。”
說到這兒，阿婆才想起來賣頭髮的錢還沒有給她。
“你髮質好，人家給了八百塊錢。”阿婆數了錢遞過去。
其實那把頭髮不只這個價，可鎮子小，再高的價人家也不出了，能賣上八面，還多虧她嘴皮子夠溜呢。
能有錢收溫嫿就很開心了，管它多還是少呢，高高興興收了錢，她拿起包子就吃。
吃了兩口，她才想起自己還沒有洗手，看了看包子和桌上的大肘子，溫嫿還是決定先去洗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