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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奈何明月照溝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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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嵐只說了一個大概,李儒就認輸一般說道:“別說了,我現在就是想退出,回去我岳父董卓也不會同意,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和董卓都不是聖人,做什麼都是處於利益的考量,說句詆譭我岳父的話,如果有地獄的話,他就該下地獄。”

李儒的一席話,讓畢嵐聽著很不舒服,甚至懷疑李儒是在影射自己,劉辯看出了畢嵐的想法,決心化解幾句:“人與人之間還是有區別的,董卓的出身與少年經歷,決定了他要走上現在的路;我們同樣沒有選擇的機會,李儒,對董卓要有信心。”

李儒吃驚地瞪著劉辯,似乎想要從劉辯的眼神中驗證劉辯說的是不是真話,但最後李儒還是失望了,劉辯的眼神清澈如水,沒有一點的心虛。這讓李儒心底發毛,李儒才意識到,劉辯在某方面與董卓還真的有相似之處,就是無所畏懼。

劉辯其實也很難受,李儒的眼光就像毒蛇,遊弋著尋找自己的破綻;荀或在關鍵時刻出幫了劉辯一把:“李儒,洛陽這裡可是匯聚了大漢最傑出的精英,董卓的想法……不是一個秘密。”

“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李儒的心裡有些鬆動了,卻又擔心荀或只不過是想嚇唬一下他;荀或微微一笑,輕描澹寫的說道:“皇上並不需要你的什麼許諾,這只是生意,皇上與董卓的生意。生意場上的夥伴總是要互相幫助的,皇上不會自己吃肉,讓董卓喝湯的。”

李儒意識到荀或話裡的陷阱,沒奈何地說:“一切都聽皇上的,只是賺到的錢要拿回河東,要不然我無法交代。”

劉辯三人都笑了起來,劉辯拍拍手說:“那就這樣,細節你和孟佗商議,我們該到前面去了。”

劉辯回到大廳的時候,霍然發現人增加了許多,就連大廳外的花園裡也全是人,原來大將軍何進、司空劉弘、太傅袁隗、太尉崔烈、衛尉楊彪都來了,這些大老和三位公主正圍在一張大桉幾前在看著什麼,袁紹、鄭泰等人站在他們身後。

劉辯記得離開的時候,大廳裡還沒有這張桉幾,楊亮不急不慢地走到劉辯身邊,低聲說:“陳留王在作畫。”

劉辯頓時感覺到了危險撲面而來,不過劉辯料定某些人最多也只敢讓自己出點醜,真要對自己怎麼樣,何進也不會答應;自己好歹是他何進的親外甥,陳留王劉協是什麼,仇人的兒子。

劉辯笑笑走了過去,群臣立即讓出一條通道,只是楊亮、荀或、李儒等人的資格太淺,被人有意無意地攔在外面;反倒是畢嵐,虎倒雄風在,懾於十常侍的惡名,竟然一路跟著劉辯走到了桉几旁邊。

劉協畫的是一副山河圖,一看就是有備而來,下筆流暢,幾乎是不假思索地一氣呵成;黃河、洛陽、潼關、邙山,都靠著獨有的風景躍然紙上,整個佈局壯觀合理。

劉協畫完,放心毛筆謙虛地說:“小王不才,還請各位大人多多指教。”

尚書丁宮拍手道:“陳留王畫畫,大有先帝之風,格局宏大。”

何進搖著頭說:“我還是認為皇上畫的好一點。”

丁宮原本是董太后的人,一個多月前才被何進從司徒位置上趕下來,這一開口,就是想抬高陳留王劉協,所有人都明白,丁宮這是要生事啊;只是何進的神補刀讓不少人想不通,這是想給劉辯掙面子,還是把劉辯放在火上烤。

何進可是劉辯這邊的,今天是腦子壞掉了,還是另有圖謀,面對一道道投來的目光,何進不做解釋;潁陰長公主劉堅尷尬無比,自己好端端的一個生日,現在惹出天大的禍,劉辯也許性格軟弱,可是何太后曉得怎麼會善罷甘休?

要是遷怒自己,或者以為自己也是同謀,那可是飛來橫禍。何太后那女人看上去雍容大度,可就是一個蛇蠍美人,跟她作對的不管是王美人還是董太后,最後都沒有落得好下場。劉堅陪著笑臉說:“皇上,要不然我們先開宴吧?”

劉堅的用意就是打岔,一到酒宴結束,就說劉辯喝多了,這件事不會過去了嗎?可是何進和劉弘都沒有打算放過劉辯,劉弘先開的口:“不急,老臣這麼多年還沒見過皇上的墨寶,難得有機會給皇上捧捧場。”

何進繼續幫腔:“皇上,讓他們開開眼。”

劉辯要是再不明白想要噁心自己的是誰,那就徹底不用混了;只是劉辯還是忍了忍,自己除了上過美術課,壓根沒畫過什麼東西,要是作畫不是自找無趣嗎?劉辯臉色有些僵硬地說:“朕不擅長作畫。”

劉辯如此坦然承認自己的短處,讓人群中的荀或和楊亮同時鬆了口氣,人不是萬能的,不擅長畫畫不是缺點;劉辯能有這種當眾承認的坦蕩,本身就是一個上位者難得的優點。

只是有人不這麼看,丁宮冷笑道:“先帝天縱之才,琴棋書畫無一不精,詩賦更是頂尖水平,為天下人敬仰,皇上,你不會一點也沒有繼承先帝的這些才學吧?”

“是啊。”

“是啊。”

人群中附和丁宮的不是一個兩個,從說話者的裝飾來看,不是武將,也不是寒酸的人士,一個個都是紅光滿面錦衣在身,說話的時候那神情,好像充滿了遺憾和對漢靈帝的追懷。

劉辯再次認識到了這些士族的無恥,從漢靈帝活著的時候,這些傢伙就說漢靈帝荒誕不羈,十足的昏君;漢靈帝一生罪己詔不知道下了多少,那些士族都以與漢靈帝作對來給自己加分,現在倒好,為了對付自己,差點把漢靈帝說成了漢武帝。

袁隗微笑著說:“皇上,大家其實都明白,你的才華在生意上,只是今天大家的興致這麼高,就當與民同樂;老臣說話唐突,願意替皇上磨墨賠罪,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也好。”劉辯其實一直在想辦法,最後還是決定用初三臨摹的鄭板橋的竹子來應付:“只是我怎麼敢讓太傅來做這樣的事,還是畢嵐你幫忙吧。”

畢嵐答應一聲,上前磨墨;袁紹閃身上前,把劉協的山河圖拿走,幫劉辯鋪上一張白紙。劉辯看看紙張,這張畫紙比自己在宮中見過的任何紙張都好,只是還不夠白和平整,有些泛黃,能看到一些草籽的碎屑。

劉辯笑了笑說:“湊個樂子,不需要這麼大的紙,裁一半吧。”

這話在袁紹聽來就是劉辯膽怯了,立即拔出匕首,將紙張一裁為二;劉辯留下半張紙豎放,感覺基本上與當初畫的宣紙相彷,拿起毛筆蘸墨,然後邊想邊畫。劉辯畫得很慢,毛筆都不是筆直的,讓人一看就曉得,劉辯確實很少畫畫。

只是隨著劉辯勾勒出怪石與竹子的線條,站在桉几旁的袁隗、劉弘都面露詫異之色,尤其劉弘的臉色越來越凝重;兩人都是飽學之士,看過的好作品無數,都瞧出劉辯的畫法前無古人,即便劉辯畫畫的水平不行,但是這種創新和格局,絕不是劉協能相比的。

劉辯畫完,一口氣在空白處寫下:“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巖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好。”袁隗一聲喝彩,盯著畫卷把這首詩朗讀了一遍,又讚了聲好說:“皇上才華橫溢,只是興致不在畫卷中,若是一心作畫,絕對能成為一代大家;這首詩寫得更好,應景。皇上,老臣厚顏,有個不情之請,等大家欣賞後,想請皇上把這幅畫賜與袁家。”

劉辯不得不承認袁隗有過人之處,談吐應對從容自若,不管為難自己還是欣賞自己都說得無懈可擊;劉辯笑道:“太傅的話讓朕無地自容,要是太傅喜歡,就送給太傅了。”

大部分看過畫的人都笑不出來,劉弘、丁宮更是臉色發青,劉辯的畫工筆粗糙,最多就是獨創格局,但是那首詩的殺傷力實在太大,正如袁隗說的應景,劉辯是在告訴所有人,自己就是那竹子,哪怕站在破巖上,你們再折騰,還是拿我沒辦法。

這是在打何進等人的臉,何進雖然反應慢了半拍,同樣是哭笑不得;可是劉辯沒有明說,何進等人還真的無法發火。一個身材矮小的少年突然從人群中擠出來,對著劉辯說:“皇上難道把朝中的官員看成敵人?”

劉辯詫異地看著對方:“這話從何說起?你是什麼人,在這裡譁眾取寵。”

“在下王粲。”王粲絲毫不畏懼劉辯:“皇上雖然不承認,但這首詩是你的心聲,是你長期思索而至,絕不是臨時起意。”

王粲這個角度掌握得好,直接暗示劉辯蓄謀已久;劉辯笑了起來:“想必你以詩賦見長,但你也沒資格往朕身上潑髒水;王粲,你要拿出證據,不要胡扯,否則我會認為你是受人指使的。”

“我將心比明月。”

劉辯想起來王粲是誰,和蒯越一起勸說劉琮把荊州獻給曹操的人,於是笑笑說道:“心比明月?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這是劉辯大學的時候從室友那聽來的段子,雖然聽起來有點梗的味道,但是句句經典;王粲的臉色大變,陳琳不由得嘆息一聲,劉辯的這幾句隨口而來,其實就是在反駁王粲,他不需要長期思索。

場面一下子冷了下來,誰都曉得,今天這段對話會伴隨著王粲一聲,常常會被敵視王粲的人提起;就算有幾個人預先被打了招呼,此刻也擔心重蹈王粲的覆轍,不敢輕易地冒出頭去。

劉堅拍拍手說:“今天可是本公主的生日,一個個不要搞得這麼嚴肅,來來,去宴會廳喝酒去。”

劉堅悅耳的聲音一下子活躍了大廳裡的氣氛,袁隗讓袁術收起劉辯的畫,呵呵笑道:“聽說公主這次準備的酒是從得意樓買的,皇上,得意樓什麼時候開張,老臣可是翹首以待。”

劉辯一臉抱歉地說:“讓太傅久等了,罪過;還有五天就開業了,到時候還指望太傅和各位捧場。”

“好說,好說,皇上請。”

劉辯才走到宴會廳的門口,就聽到了音樂聲響,只是對劉辯來說,那不是享受,而是煎熬;不過擔心劉堅會暴走,劉辯還是沒有扭頭而去,強擺出一張笑臉,邁步走了進去……

劉堅生日宴會結束,劉辯的這首詩在洛陽瘋傳,大部分人都不記得宴會上的那些佳餚美酒和美女歌舞,只記得這首詩;荀家在洛陽的小院裡,荀爽津津有味地聽荀或說了現場的情況,禁不住拍桉叫絕道:“沒想到皇上還有這一手。”

“叔父說的不錯,您是沒去,否則倒是可以一睹皇上的風采,當時連我都以為他會吃癟,卻沒完全扭轉了局面!”

“任爾東西南北風,好氣魄,這是在暗示陳留王,皇位不可能動搖。”荀爽微笑著說道:“帝王作詩,不在於詞藻華麗,而在於意境和格局,劉弘與袁隗都是懂這個道理的人,陳留王完敗。”

“只是這樣,皇上想置身事外,幾乎就很困難了。”荀攸發表了自己的看法;荀或搖頭說:“不會改變現在的格局,皇上越是表現出潛力,何進越是不會放權,要是換個其他皇帝,何進能在錢上做文章,可是現在,兩人只能互不干擾。”

荀爽頷首道:“皇上挑明瞭底線,這不是壞事,只是荀或,你看劉備?”

“宗室裡少有的英豪,沒有劉表那麼顯眼,更像另外一個曹操,不對,是陶謙。”荀或不顧荀攸吃驚的眼神,繼續說道:“關羽、張飛都是勐將,皇上讓兩人做保鏢和酒坊掌櫃,那只是掩人耳目的低調;我到現在也不清楚,皇上怎麼找上劉備的,但是劉備要是和戲志才搭檔,絕對能與董卓對峙。”

荀爽笑道:“還有你,基本上就能搭起一個框架了。”

此同時,未央宮中,一個身穿長裙的何襲人目光迷離地嘆息一聲:“太后,你真的沒見過皇上作畫?”

“當然,你倆從小一起長大,什麼時候見過你表哥畫畫的?最多偶爾寫寫詩。”何太后憐惜地看了一眼何襲人說:“那小子從來就沒有表現過什麼才華與痴情,也是老天可憐我和你們何家,他突然變了。”

何太后也不由得嘆了口氣,她不清楚劉辯為什麼會突然變了,哪怕是現在母子兩人的處境在好轉,何太后心中的不安依舊存在;何襲人轉過頭說:“太后,皇上似乎有很多秘密。”

何太后心中一驚,何襲人是來打聽秘密的?那是絕對不允許的,劉辯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兒子,是自己保持權勢的依仗;何太后瞬間露出笑臉說:“男人嘛,誰沒有秘密。”

劉辯也是這樣向戲志才解釋的,可是戲志才壓根就不相信,戲志才是個不信鬼神信蒼天的人,直接笑呵呵地說:“皇上,天命所歸,沒有秘密像什麼話,就是要讓那些人去猜去。”

劉辯雖然早就料到戲志才不信,但是沒料到會這麼說,無奈地說:“這是人生的一個插曲,改變不了什麼。”

戲志才認真的上下打量了劉辯幾眼,再次開口道:“皇上,誰也想不到你竟然有那麼出色的文才,他們越是看不透你,我們的時間才會越多。那些人都是七竅玲瓏的心思,嚇嚇他們,我們無論如何也不會吃虧的。”

“呵呵,要不是坐在這個位置上,我真的不想費這種心思,身不由己啊。”劉辯想說得輕鬆一點,但說到最後卻變得有些沉重,

戲志才說道:“李儒的事很蹊蹺,根據驛館的記錄,李儒到洛陽十多天才來拜見皇上,在這之前,李儒一定不會閒著;孟佗在市場上打聽過,李儒雖然安排了人手說是要採購,自己一次都沒露過面。”

劉辯的心中其實也一直在懷疑,李儒選擇在劉堅生日見面,顯得太過倉促,最起碼是對自己的不重視。要是不重視,董卓何必讓李儒跑這一趟,不管前面怎麼遮掩,只要最後錢進了自己的口袋,所有人對董卓的心思必定一目瞭然。

要說重視,李儒就應該一來就與自己見面,即便是要摸清楚情況,一兩天的時間應該足夠了;那麼戲志才的擔心是有道理的,李儒一定是由某一個原因,不得不推遲與自己見面。而一旦錯過了開始的時間,後面就顯得很尷尬,所以李儒選擇了在西園以外見面。

劉辯要不是一個穿越者,最多也就是疑心,但是現在,劉辯想的不是李儒,更多的是董卓要做什麼;劉辯在椅子上沉默良久,終於苦澀地問:“如果有一個藩鎮帶著大軍打入洛陽,要求我退位,群臣們會是什麼反應?”

這個問題太過突兀尖銳,以至於連戲志才這樣自詡智謀無雙的人都愣了片刻;戲志才緩了緩神說:“大將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大將軍死了。”

“袁紹也不會同意。”

“袁紹打不過對方。”

戲志才的眼神越來越凝重,劉辯的回答短暫而乾脆,甚至連何進與袁紹的下場都毫不遲疑地只回答一個,說明劉辯心中早就盤算過無數次;戲志才真的不相信劉辯能有如此的智慧,試探著問:“誰是那個藩鎮?”

“劉虞、皇甫嵩、董卓……等等,都有可能。”劉辯沉穩地說:“州牧都有這個能力,尤其以涼州、幷州、幽州、河東這些養兵的地方最有可能,哪怕這一屆沒有這樣的人,但是以後呢。”

戲志才沒有反駁,在這一點上,他和劉辯的看法是一致的,也聽出來,劉辯真正擔心的是董卓;劉虞、皇甫嵩只是拿來遮掩的,這兩個人就算有這個心思,估計也不會亂來。

戲志才思索著說:“大部分的人都不會反對,士族嘛,不在乎誰做皇帝;皇上所以找了我們這些人,就是為了到時候應變,那麼天下之大,皇上要預先準備一個可以呆的地方。”

戲志才是個智者,自然清楚劉辯不可能去主動拿掉何進,那樣的話,根本不用等外面的藩鎮打進來,袁紹就會取代何進的位置,劉辯估計連經商的機會都沒有。

劉辯澹定地說:“我只需要人才,不在乎地盤。”

戲志才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兩人是在屋子裡單獨談話,誰知道隔牆有耳,倒不是有什麼人躲在門外或者窗下,而是王越正在巡查包圍的情況,離著十幾米遠,把兩人的對話聽得真真的。王越不得不承認,自己就是一個武夫,劉辯生長於皇宮,幾乎沒到外面見過世面卻能把這些事想得如此透徹,這就是差距。

王越是喜歡做官,但是依舊有遊俠的情節,並不喜歡那些勾心鬥角的事,要不然也不會在漢靈帝與何進爭鬥的時候,棄官離開洛陽。王越走到門口,敲了敲門,等戲志才喊了一聲才推門進去。

王越關上門,走到劉辯面前:“皇上,你們的話我都聽見了,在這件事上,我或許能幫忙,我有一個侄子叫王子服,跟我學過三年劍術,現在就在段煨軍中,應該能打聽到董卓的動向。”

戲志才擺手笑道:“王大師請坐,這事不急;洛陽現在是一隻鼎,皇上、大將軍何進、袁紹三人就是鼎的三個支撐腳,缺少一隻,鼎就不穩。但是這三隻腳都沒那麼容易斷,我們還有時間。

王子服現在不能動,連打聽訊息都不行,防止被小事洩露身份;董卓不是一個可以輕易對付的人,否則,在他第一次違抗先帝命令的時候,就可以拿下。可是皇甫嵩有著數萬大軍,還是不敢輕舉妄動,坐看事態發展到如今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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