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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死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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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袁家的一籌莫展,何顒也是一頭霧水,這一天不斷傳出來的訊息絕對讓他眼前一亮,那麼多的人在活動,那麼多潛在水下的魚漂到了水面;尤其是劉辯,終於顯示出自己的實力了。

在此之前,何顒對劉辯的產業和做法研究過,是一個全新的商業概念,之前沒有人嘗試過。只是劉辯畏首畏尾的做法,讓他非常奇怪,難道這個小皇帝真的是怕巨大的財富讓人起不臣之心?要知道何進現在大權在握,洛陽的各路人馬軍心很穩定,就是袁紹,也不敢亂來,劉辯在怕什麼。

何顒一時無法決斷,好在背後的大老已經派人來了洛陽,至少那個人做決定,這樣即便失敗了,他何顒也不用背鍋;想起自己從竇武時期就開始與宦官苦鬥,與皇帝苦鬥,幾十年恍如雲煙,可是皇帝、外戚依舊活得好好的,而自己,已經老了。

何顒思緒萬千,卻被突然其來的敲門聲打斷,這樣隨便的人只有一個,就是許攸;袁紹擔心自己在洛陽處於下風,把在徐州保護陳逸的許攸悄悄召到洛陽,幫助自己處理公務;許攸與何顒相識多年,曾經都是那個江湖圈子裡的人物,因此許攸沒有別人面對何顒的那種尊敬。

許攸進了房間,見是何顒沒有多說話,很乾脆地遞上手中的卷宗笑道:“這些都是你要的檔案。”

許攸的舉止從容,沒有一個下屬的侷促,也沒有一個熟人的張狂;何顒接過檔案,先找了一個乾淨的地方坐下來說道:“你看過這些檔案沒有,我覺得想要在這些檔案中找出答桉比較難。”

“哦,你有什麼看法?”許攸心頭一動,他是剛剛從徐州趕來,何顒畢竟一直在洛陽,肯定有一個直觀的感覺,可能已經發現了什麼。何顒認真的說道:“劉辯入宮以後的經歷都沒有問題,只可能是在史子眇史道人家,問題是,誰有資格教劉辯這些?

士族豪門要是能掌握這些技術,早就自己賺錢了,怎麼會教劉辯;而史子眇,現在落魄無比,我專門調查過,甚至派人去接近了史子眇的女兒女婿,可以確認史子眇沒這個本事。

可惜劉辯是皇帝,我們那些拷問的手段用不上,除非是我們掌握了洛陽;我的感覺,劉辯應該是像張角那樣,看到了某一本天書,然後在某一天領悟。只是所有人都疏忽了劉辯,他才能慢慢去思考每一個問題,不過世上沒有幾本奇書,最近幾十年能改變一個人的只能是張角的天書。”

許攸明瞭何顒的心思,是想抹黑劉辯,只是這樣的風險很大;許攸皺眉道:“張角?你是想說劉辯這個皇帝是太平道?那可就是滑天下之大稽,我們要是這樣公開,不就是在增加劉辯博弈的籌碼嗎?各地的黃巾軍餘孽能在一夜之間,把劉辯當做大賢良師。”

許攸說得沒錯,那些黃巾軍其實正缺乏一個活著的張角,只要傳聞出去,一個個會主動編故事證明劉辯的真實性;到了那一步……不敢想象,何顒苦笑道:“可能我們都被騙了,現在還能與張角有淵源的,只有四個人,張燕、黃龍士都在燕山,楊鳳跟了劉辯,只有唐周在幷州。”

“幷州……”許攸有點明白了,唐周在幷州要不是因為害怕,那麼肯定是為了錢,誰會給他錢呢?只是許攸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微笑這說:“你應該曉得唐周的動靜。”

何顒搖搖頭:“不敢斷定,但我會盡快弄清楚。”

何顒說完就走了,沒有和許攸說去哪兒;許攸也不想問,把卷宗還回去後就去了司隸校尉府。許攸急著去找袁紹,就是要告訴袁紹,如果按照何顒的設計,把劉辯說成大賢良師轉世,黃巾軍要是歸降劉辯,那麼想動劉辯幾乎就是一件勢必登天的難事。

袁紹一聽就懂,想要造成這樣的印象不難,難的是後果,就像一把雙刃劍,也可能傷了劉辯,也可能傷了自己。不過袁紹對何顒背後的那群人有信心,也曉得那群人派了一個大人物到洛陽,還是想聽聽最後的決定再說,就好言安慰許攸幾句,讓許攸回去了。

但是劇情這樣反轉,袁紹確實有些承受不住,袁紹發現,隨著盧植和鄭泰的上任,曹操、張邈加入了西園軍,自己似乎變成了一個局外人,這兩個傢伙除了挑選戰士的時候來找自己,剩下的時候根本見不到人影,總是說西園軍有事。

袁紹也清楚,盧植給的時間很緊,但是最起碼能來告訴自己一聲,盧植打算如何作戰吧?袁紹的腦海裡閃出了保密的念頭,難道盧植察覺了什麼,和曹**們打了招呼。袁紹一刻也沒有耽擱,立即拿了一百兩足金來到曹操的軍營,也就是夏侯惇的營地。

曹操擔心夏侯惇沒有領兵的經驗,這兩天吃住都在夏侯惇這裡,袁紹心中很清楚;袁紹這個舉動讓曹操很意外,可以說驚嚇大於驚喜。一百兩足金對袁紹和曹操來說,都不是什麼大數字,袁紹本沒有這個必要,現在來了,十有八九有事;曹操還是希望袁紹不要談什麼軍事上的事,畢竟自己現在是盧植的麾下。

讓曹操難受的是,袁紹張口就問:“盧植打算從哪裡進軍?”

袁紹好歹是自己圈子裡的老大,日後還要跟著袁紹混,曹操猶豫一下還是說了:“盧植率領張邈、夏侯惇、鄭渾、張遼四營從大道前往晉陽,在俞涉的騎兵沒到達之前,盧植向皇上借了劉備和五百騎兵,其中護商隊四百騎,羽林衛一百騎。”

這個安排與許攸估計得差不多,盧植這樣的老將求的就是一個穩,步步推進,吸引鮮卑軍過來打消耗戰,一旦蓋勳和俞涉的人馬從東西兩線投入戰鬥,就能壓迫鮮卑軍撤退,直達晉陽城下,與堅守城池的守軍會合。

鄭泰、曹操的三營新兵,無疑就是負責押送糧草維護通路,繼續等待董卓、王匡、張燕的援軍;許攸估計戰事將在一年左右結束,袁紹還是覺得要問問曹操:“你估計什麼時候能結束戰鬥?”

“兩年到三年。”曹操覺得這個沒有必要隱瞞:“後面皇上會幫助盧植開發幷州,估計戰線的設定不會像原來那樣,打到五原塞是最起碼的結果。對了,張邈就在隔壁,這次他把陳宮也帶來了。”

從任命到出發只有三天的時間,鄭泰推薦張邈,也就是因為張邈人就在洛陽,沒想到兗州的另一個名士陳宮也在,袁紹一時動了去見一面的念頭,忽然想到自己給了曹操一百兩足金,去見張邈怎麼能空手,袁紹無奈地笑笑說:“校尉府還有一大堆事,要回去了。”

袁紹回去的時候發現自己還真沒有說瞎話,大將軍何進派來的陳琳和何顒正在等自己,陳琳主要是來通報西園的情況:“大將軍回去以後很不快,下午的時候丁宮又來找大將軍,說皇上處理班玉珊的做法不妥;原來皇上是想讓班玉珊做陳留王妃,只是班玉珊沒答應。”

袁紹、何顒同時頷首,丁宮是陳留王劉協的人,來找何進,就是要何進出面反對劉辯的這個決定;袁紹問道:“皇上下詔了?”

“沒有,是丁宮考慮不周,擔心皇上去找太后下詔,不過請兩位放心,大將軍保證,太后絕對不會允許發生這樣的事。”這幾句話倒是陳琳的肺腑之言,他視袁紹為朋友,他還做不到來欺騙朋友。

“就算班玉珊做了王妃,其實也沒什麼,班玉珊不是劉辯的人,他本來就是劉協的臥底。”袁紹表面上說得輕描澹寫的,心裡頭也是暗暗的為自己捏一把汗,劉協和劉辯兩兄弟的心機可以說都是深不可測,自己原來太看輕這對小哥倆了。

何顒卻表現出一種急躁的情緒來:“大將軍還有其他吩咐嗎?”

“差不多了。”陳琳有點吃不準,不過陳琳看出何顒有事要和袁紹商議,想了想說:“我先回去,要是有事我再來通知你們。”

陳琳剛走,何顒就一下子癱在了胡椅上,袁紹吃驚地瞪著眼珠子,難不成洛陽的情況已經複雜成這樣了?就連何顒和那個人見面都被人發現了?何顒喘了口氣說道:“我沒事,是趙升,就是那個信使出事了。”

“趙升,張道陵的弟子趙升?”袁紹對江湖上的人物大致瞭解,趙升和張道陵的另一個弟子王長在張道陵死後就離開了青城山,對外說是兩人去求仙了,實際上是因為張道陵利用自己的身份規定只有張家的人可以出掌天師道,兩人心灰意冷離開。

何顒又喘了口氣說:“就是那個趙升,他今天在西園外觀察,看見李肅出來,想要抓住李肅問話,沒想到劉辯安排跟蹤李肅的人是王越;王越發現有高手出現,立即出手,趙升寡不敵眾,被王越刺中兩劍;只是剛才給他療傷,耗費了太多真氣,休息一會就好了。”

活該,李肅被戲志才強行請到西園,聽說與何苗、唐冒相談甚歡,後面還要和唐冒做生意;這樣的人,戲志才怎麼會不派人盯著,只是王越親自出馬,這個規格有些高。袁紹問道:“趙升的那些天師道怪招沒用?”

“那都是幻術。”何顒本身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以趙升的修為,那些幻術對我恐怕還是能作用,面對王越那就是個渣;當初靈帝安排王越前去行刺張角,王越特地練過,就算是張道陵重生,估計拿王越也沒有辦法。趙升要見你,有些事要擺脫你。”

袁紹已經進了那個圈子,自然是責無旁貸,急忙安排心腹駕駛著馬車,和何顒來到城西北角的一個獨門獨戶院子;院子內外都沒有護衛,看上去與一般的人家沒什麼差別,現在袁紹的人到了,立即裡三層外三層地戒備起來。

檢視了整個院子,只有趙升一個人;趙升已經恢復了許多,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其他看上去都不錯。趙升靠在牆壁上,對袁紹說:“洛陽這個局,只有兩種破法,一個是硬碰硬,把劉辯打回原形;另一個就是釜底抽薪,扳倒何進,讓劉辯失去依靠。”

“難,”袁紹玩味地看了看何顒,總覺得趙升不是耍陰謀詭計的料;何顒想了想,接著趙升的話說:“袁紹,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是說著玩的,不過劉辯確實是個做生意的天才,只有袁家可以靠著強大的資金和人脈,和劉辯在生意上扳扳手腕。我認為,可行的是第二個方桉,想要何進倒臺難,但是要何進死很容易。”

可能在心裡無數次琢磨過,何顒這段話說得太過流暢,袁紹一句話都插不進去,急的是滿頭的大汗;他沒想到,何顒會一口氣竟然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袁紹心裡頭一個勁的狂吼,你這個傻子,何進身邊高手如雲,是那麼容易行刺的嗎?

趙升身形不動說:“我來還有個任務,蹇碩曾經建過一份檔桉,一共有洛陽本地人一百一十五人,原來宮中的尚方監渠穆是蹇碩的人,袁紹你負責跟渠穆聯絡,拿到這個檔桉。”

袁紹好奇地問:“這些都是什麼人?”

趙升答道:“是天師道、太平道、豪門、匈奴人等等的暗樁,有了這份名單,我們就可以立即啟動第二個方桉。”

袁紹沉吟道:“那些人未必聽我們的。”

趙升毫不猶豫地說:“不聽話的就公開他們的身份,除掉。”

袁紹感覺自己給架到了火堆上,太平道恐怕已經不成氣候,但是天師道和匈奴人,還有那些豪門要是發現暗樁一下子被拔光了,恐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還會源源不斷地派人來,滅掉叛徒,或者給自己這些出手的人一個教訓,自己可是司隸校尉,首當其衝的第一人。

袁紹這有點把人想壞了想的腹黑,但這是袁紹內心的真實寫照;袁紹出身顯赫的汝南袁家,見識過無數的奇人異士,其實對趙升這樣的半仙並不感冒,尤其是看趙升被王越刺傷,心中更是鄙夷;天下大勢和朝廷布局講究的是計謀,這樣想靠著武力走捷徑,幾乎就是一個笑話。

難怪幾大頂尖家族只是忌憚,並不想完全加入這個圈子;不過袁紹表面上是波瀾不驚:“趙先生,這個訊息準確嗎?渠穆可是何太后的人,至今仍然是尚方監兼嘉德殿管事,要是渠穆不承認有這回事呢?我們一動手就會產生連鎖反應。”

袁紹帶著懷疑,看著眼前這個手眼通天的傢伙;趙升看袁紹好像沒有太多的興趣,內心有點著急,畢竟他是帶著一群人的殷切希望而來,不能連出手都做不到,回去還不被笑話死了。不過趙升很清楚,袁紹不是不相信自己的訊息,而是在問渠穆是不是自己人?

渠穆要是自己人就應該主動提供訊息,壓根不需要袁紹他們再去做什麼;要不是自己人,渠穆未必肯對外人講什麼,恐怕袁紹也打算使用一些審問的手段。但是這樣一來,訊息要是外洩,袁紹就會和何太后甚至何進產生衝突,袁紹有理由懷疑是一個局。

“趙升,難道你就沒有其他想要說的嗎?”何顒想不透到底哪裡出了問題,簡單的問題被兩個聰明人弄得這麼複雜;何顒及時地插話說:“這份名單應該沒什麼問題,潘隱就曉得這件事,不過趙升,袁紹的顧忌很有道理,何進雖然一直沒有公開談論此事,但是一定會在暗地裡尋找這份名單。

假如何進也曉得渠穆的身份,這些日子也一定在調查,我們只要一動,幾乎就不可能瞞過何進,雙方以往的良好關係將蕩然無存。我們與何進之間完全靠利益作為背景,沒有了利益,剩下的只有搏殺,到時候不要名單還沒有找到,已經被何進趕出了洛陽。”

何顒有絕對的信心,何進不敢殺自己和袁紹,就像當初的張讓、趙忠一樣,明知道袁紹就住在家裡,自己每個月都出入洛陽,也只是跟袁家的幾個人叫叫,壓根不敢採取什麼行動。但是何進可以和張讓一樣,把自己兩個人趕出洛陽,那樣,其實與殺了沒多大的區別。

但如果說能擊敗何進,那隻能是幻想,恐怕就連背後的幾位大老也不敢有這樣的看法,否則就不需要派趙升過來;趙升咬咬牙,冷笑道:“沒想到二位以豪傑著稱,事到臨頭也是瞻前顧後,好吧,我給你們交個底。你們是坐馬車來的吧,正好把我送到另外一個地方去,這個院子就送給你們了。”

果然是狡兔三窟,在洛陽還另有強援;何顒大喜,問道:“什麼地方?”

“死人屋。”

袁紹和何顒同時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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