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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我也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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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不夠,誰都曉得楊亮將來一定是能進九卿的人物,楊奇的弟子上千,突然這麼重視慄攀,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唐一凡擔憂道,潛臺詞根本就不用猜,慄攀的分量不夠;史阿不屑地說道:“慄攀應該去見一次皇上,而不是楊奇,對外就說慄攀是皇上早就選好的人。”

有的時候簡單的人,想出來的點子就是比郭嘉高明,劉辯的那份無中生有的名單已經成為天下人議論的話題,多一個慄攀確實沒什麼。郭嘉點頭說:“這是一個不錯的說法,慄攀,想想看,你們慄家有什麼獨門秘籍,不要什麼治國平天下的,什麼偏門的都行;或者,你能向皇上推薦一個什麼人。”

慄攀想了想說:“我認識一個人,就在鄴城的城外山裡,是個賣柴的,叫高覽,力大無窮,武功不錯;這個人現在還是砍柴為生,我回來的幾個月時常接濟他一點,曉得他也是一心想出人頭地。”

郭嘉拍板道:“就是他了,你馬上去把這傢伙接來;我這就去見皇上,做個鋪墊。”

劉辯一聽是高覽,心存懷疑地問:“河北一直在招兵,高覽既然想出人頭地,為什麼不從軍;讓趙雲去,問清楚高覽的來歷和蟄伏的原因。只要這個人沒問題,可以調到沮授的軍中擔任一個門下督、校尉什麼的。”

郭嘉嬉笑著問:“皇上確實是曉得高覽的,只是對他現在這樣的身份表示詫異,是不是?”

“六國的人無孔不入,我們不能給他們機會。”劉辯囑咐道:“我是有心擔心,我們這段時間太順了,只是這種擔心,卻不能解決我們面臨的問題,畢竟良禽擇木而棲,我還不是梧桐樹。”

表面上看,劉辯似乎並沒有回答郭嘉的問題,但實際上已經是預設了;只不過劉辯很清晰,承認對手的強大,也從另一個方面解釋了,為什麼沒有大規模的招攬那些人才;郭嘉不滿地說:“皇上,慎言,我,就是一隻鳳凰,鄭玄,荀或,沮授,曹操,都是鳳凰。”

劉辯哈哈大笑起來:“是,是,郭大人,是朕失言了,給你賠罪。”

郭嘉等劉辯笑得差不多,低聲問道:“鄭泰的公文皇上看到了?”

劉辯點頭:“我看見了,很欣慰,董卓終究是心存畏懼的。”

“只是鄭泰這麼回來,河內郡那邊無人能制衡袁紹……”郭嘉說出心中的擔心;劉辯不以為然說:“於毒的大軍已經下山,董卓正要撤退,這一切會讓袁紹下定決心,只要曹操不被袁紹吞掉,鄭泰的幾千人就當做是釣魚的誘餌吧,總比鄭泰被袁紹裹挾去要好。我會給袁術下旨,打進洛陽後,袁閎、何九韜、趙溫六都在不赦之列,死罪;其餘百官,降者免罪。”

郭嘉頓時不解道:“皇上的真正用意是?”

“這三個人是養不熟的白眼狼,他們不會真心投降我們的,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會再次翻臉;我也是為了讓袁術放開手腳,徹底掌握袁家,算是給他的一個答謝。”

劉辯說著站了起來,背影雖然不偉岸,聲音也不是康慨激昂,但是依舊讓人覺得,一切盡在掌握之中;郭嘉不輕易佩服人,但這一刻,他忽然被劉辯給感動了,拱手道:“臣出身鄉野,但也為皇上的氣概所折服。眼下中原動盪,正需要皇上振臂一呼……臣願意為皇上肝腦塗地。”

郭嘉還能拍出如此嘹亮的馬屁,讓趙雲和史阿哭笑不得;劉辯心虛得都不敢轉臉去看郭嘉,唯恐看到這小子一臉的奸笑,讓自己的好心情付之東流。王越調侃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郭嘉,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感覺你絕對是個人才,不像荀或那樣不懂人情世故。”

聰明人不是不懂人情事故,而是知道,有的時候就是要冒失一點,才能捕捉到大人物的心態;李儒面對著董卓,心中就是有這樣的得意,終於知道董卓眼下在意的是什麼,竟然是想鑄錢。

李儒是知道董卓的膽子不小,但他絕對想不到,董卓竟然敢在危機四伏的當中想著去鑄錢;當然,佔據洛陽已經說明董卓是個有本事的人,膽子大一點也正常。可是鑄錢,已經不能用膽大妄為來形容了,這是一個給董卓自己招惹麻煩,甚至是禍事的想法。

董卓麾下的西涼軍、河東軍、幷州軍,現在個個搶得手軟,早就沒有在洛陽死戰的想法,從上到下都想著脫離戰事,去關中或者老家過花天酒地的日子;大司馬劉弘和漢獻帝劉協已經不止一次和董卓商議,要是遷都就趕緊走吧,別作孽了。

李儒望向董卓面前的桉幾,卻愣了一下;因為他看到了一個信封,一個只有士族的人才用的信封,如雪的白紙,字跡俊逸灑脫;這樣的信封在李儒的印象中,也只有劉弘和死去的袁隗在用。

“李儒,我正好有事要叮囑你。”董卓望著發愣的李儒說:“我們到動身的時候了,明天就開始遷都,董璜負責把皇宮前的銅人和少府等府庫裡的銅錢、銅錠運去長安,為將來做準備。你我都知道,下面的那些兔崽子是什麼樣子,搶去的東西連我都拿不回來。

長安不能再搶了,只有鑄錢來維持後面的開銷,聽說長安那邊的銅器更多;你要在洛陽多呆一陣子,一來盯著朱儁,這個老傢伙滑不留手的;二來,你要協調在潼關外的各路大軍。”

董卓也知道再在洛陽賴著不走,確實不太地道,想來去長安的話,也沒有什麼不妥,看在劉協的面子上,皇甫嵩多少要幫襯自己一下,有人要對付他,也很難夠到他的身上。這次跟著他一起去長安的,還有十萬大軍,不用擔心關中的宵小找麻煩。

董卓的想法,足以表現他對李儒的重視,可是李儒聽了有些坐立不定,他可是清楚董卓計劃的,李傕、郭汜留在關外,這兩頭貨是自己能協調得動的嗎?還有那封信,李儒不由自主地再次看看雪白的信封。

董卓察覺李儒看到了那封信,不由自主地伸出左手,手在半空中停頓了一下,臉上陡然間出現了一摸苦笑:“李儒,不是我不相信你,我沒有兒子,就當你和牛輔是我親兒子一樣。”

“岳父,小婿明白。”李儒躬身,恭謹地回答,心中卻在罵個不停,即便沒有看到信的內容,但是能讓董卓情緒如此變化,還不說明問題。董卓隨即點頭道:“沒錯,我是有事瞞著你,你不知道啊,那是我的心病。”

董卓沒有說信裡的內容,還是拿起信,在蠟燭的火光中點燃,直到整封信化為灰盡,顯得小心至極;李儒也不追問,靜靜地看著信在空氣中消失,他深知什麼該知道,什麼不該知道。

董卓看著灰盡落地,有些惆悵地說:“那些士族厲害啊,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是不想你們牽扯進來。”

士族?現在,董卓和士族之間的關係非常奧妙,或許那天就會突然翻臉;處於一個幕僚和半個兒子的雙重身份,於公於私,李儒也不能把自己當外人。李儒小心翼翼的說道:“岳父,您這次去長安,我擔心在洛陽,我應付不過來。”

董卓一擺手道:“我相信你的能力,現在需要你……李儒,總之過幾天你就會知道的,洛陽將上演一場難得的鬧劇,我看完了這場鬧劇之後,就要走了;你也無需死守洛陽,你等呂布挖了漢靈帝的墳墓,和呂布一起走。”

李儒嚇得毛孔悚然,差點驚叫出來,挖了漢靈帝的墳墓,這是誰給董卓出的主意?董卓和自己都在維護的漢獻帝劉協可是漢靈帝的親生兒子,這樣一來,劉協在宗室眼裡那是罄竹難書,直接給在鄴城的劉辯送上一個伐罪的理由。

李儒離開司空府時,還是一腦門子的湖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董卓如此瘋狂?韓融兩人在袁紹那邊沒有回來,李肅去鄴城沒有迴音,想來想去不得其法的李儒,只能找了個理由去見劉弘,想知道到底出了什麼變故。

果然,劉弘給了李儒看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劉弘有點悲情,望著窗外的月色說:“六國變成了六國盟,你岳父等於有了另外一個可以依靠的皇帝;據說,董卓把唐姬送去河內郡就是一個交換,就在這兩天,朝廷會有大的變動,荀爽出任司空,楊彪出任司徒,你猜猜董卓會是什麼官職?”

劉弘只是表現出一個意思,李儒便捕捉到了,大怒道:“是丞相?”

李儒的大怒不僅僅是對董卓,也是對劉弘;李儒不相信劉弘是自己來到大司馬府之前才接到這樣的訊息,興許這幾天的時間雙方都在博弈,包括劉弘沒有告訴自己的那些幕後訊息。

李儒把自己心中的憤怒全部發洩了出來:“劉弘,別忘了我們支援獻帝的同伴,遇到這樣大的事,你不與我通氣,想幹什麼,坐看獻帝最後被趕下來,然後被劉辯絞死?”

劉弘自知理虧,苦澀地說道:“我以為你訊息靈通全部知道,李儒,換了你在我的位置,你會無條件相信董卓的女婿嗎?董卓要求的不是丞相,而是相國。況且,荀爽和楊彪做了這樣的舉動,足以說明董卓不需要我了,我連能不能活著到長安都不知道。”

漢承秦制,開國的時候依然設定相國、丞相,丞相是相國的副手,丞相可以有兩個或者三個,相國一個時期只有一個;大漢幾百年,擔任過相國的人不到兩隻手的數字,第一個相國是韓信,隨後是曹參、傅寬、蕭何、樊會、周勃、呂產。

呂雉的侄子呂產之後,大漢幾百年沒有人擔任相國職務,即便是在士大夫的玩笑中,相國也成了蕭何、曹參的代名詞,現在董卓要做相國,其心可知。只是劉弘的話不是沒有道理,荀爽和楊彪的支援,讓董卓有了更多的選擇,漢獻帝劉協和劉弘的重要性直線下降。

李儒沉默片刻,發狠說:“我們決不能讓董卓得逞,讓胡母班在長安準備動手。”

“遲了。”劉弘心痛地說道:“皇甫嵩已經進入長安,自領京兆尹,宣佈要迎接獻帝,推薦胡母班出任九卿中的執金吾。”

李儒的臉色一陣哆嗦:“劉弘,要是這樣,劉辯也太可怕了。皇甫嵩是本朝第一名將,和劉辯也有生意上的來往,但是劉辯不管如何,都沒有去聯絡皇甫嵩;現在看,是劉辯早就曉得皇甫嵩會做什麼。一個劉辯,一個六國盟,劉弘,我們太難了。”

劉弘反而露出一個笑容:“李儒,我已經盡力了,大不了一死,你不同,除了我,沒有人知道你的身份;幫我一個忙,必要的時候,你投靠劉辯,投靠六國盟,想辦法讓獻帝活下來。只要獻帝活著,你們也不要想什麼捲土重來,你安心在仕途發展,就讓往事是一場夢。”

劉弘的笑容充滿淒涼,但是讓李儒肅然起敬,這就是名士的人生態度,拿得起放得下,個人生死置之度外;李儒長出一口氣說:“沒想到你如此悲觀,我答應你沒問題,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劉弘認真地說:“告訴你一個秘密,班魚傳就是六國盟的人,六國盟原本分齊楚韓趙魏燕,現在是六個堂,其實一聽就知道換湯不換藥,六個堂分別叫信陵堂,平原堂、春申堂,稷下堂,易水堂,禹王堂。”

李儒聽了只能同意劉弘的看法,前面三個堂名取自戰國四公子中魏趙楚三位公子的名號,稷下宮是齊國的學宮,易水寒是燕國荊軻刺秦始皇的出發地,戰國時韓國都城陽翟相傳是大禹立國的地方。李儒嘆了口氣說:“連禹王堂都叫出來了,這位盟主看樣子志在天下,他是誰?”

劉弘搖了搖頭:“這也是我不想讓獻帝再撐下去的原因,連班魚傳身為禹王堂的三大客卿之一,連盟主的姓名都不知道,可想這個人的神秘;這位盟主比劉辯更加可怕,最起碼劉辯贏了,為了面子,興許還會留獻帝一條命。”

李儒苦笑道:“現在我明白了,董卓現在與六國盟勾搭上了,所以不僅要鑄錢,還讓呂布去挖靈帝的皇陵。”

“你說什麼?”劉弘終於失態了:“這幫畜生,他們是想要獻帝的命啊,不行,我要去和班魚傳談判,不管什麼代價,也要阻止這件事。”

“你阻止得了嗎?”李儒徹底恢復了神智:“他們就是要獻帝和董卓明白,要是打不過劉辯,兩個人只有死。我們只能裝作什麼都沒看見,讓董卓一步步表演下去,才能獲得最好的結果。”

劉弘死死地盯著李儒,目光宛如毒蛇:“你還不死心?”

李儒抱歉地點點頭:“你就讓試一次,最後一次,或許,上天垂憐獻帝。”

劉弘盯了李儒很久,又嘆了口氣說:“我也不死心,出了事我來承擔,你負責救人;必要的時候,可以找白馬寺的嚴佛調幫忙。”

白馬寺的名僧,這或許是劉弘最後的底牌,李儒鄭重道:“多謝。”

天黑了,又亮了,啟明星消失在天際的時候,洛陽的城門大開了;很多人像以往一樣起來,推開房門或者院子門的時候,都意外地發現,迎接自己的不僅是新鮮空氣,還有門外的西涼軍。一個個殺氣騰騰,手裡揮舞著兵器,只給老百姓說幾句話的時間做準備,否則就強行趕人出家門,開始搶劫。

華歆好歹住在銅駝街後面的小巷子裡,興許是上面打過招呼,西涼兵的耐心要好很多,還讓衙役上門通知;華歆只看了幾眼那些士兵便心如明鏡,該死的董卓讓羌人士兵來趕人,就是擔心河東、幷州的軍卒下不了狠手,羌人聽不懂百姓的話,只會按照上司的命令列事。

華歆慌亂之中,想要趕緊逃離這個該死的城市,連行李都沒有收拾,只是將錢袋揣在懷裡,抓起早就準備好的乾糧,就從木樓的後面跳下去,躲進巷子裡的建築空隙中。

下面傳來一陣陣的哭喊聲和獰笑聲,整個強行趕人的時間不到半個時辰,剩下就是那忙忙碌碌的翻箱倒櫃聲;足足折騰了一個多時辰,才聽見戰馬遠去的聲音。華歆朝四周瞄了瞄,還好,這一隊西涼軍沒有防火燒房子;華歆小心地吃了兩個冰冷的胡餅,稍微的清醒了一些,並沒有急著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反而憋回了自己原先的住所。

華歆沒留下金銀,布匹、衣服、被褥全部被搶走了,唯有竹簡和書籍扔掉滿屋子都是;華歆拖著痠痛難忍的雙腿,在屋角一個不易被發現的地方坐下,還特地拉過一個翻倒的櫃子擺在前面,防止某個不開眼的西涼兵回來看見自己。

華歆就這樣坐到天黑,好在發現水缸沒破,靠著水缸裡的水和胡餅,華歆支援了兩天,忽然看見外面火光沖天,隨即就聽到吶喊聲;華歆靠在視窗一看,穿著荊州軍盔甲的一隊步軍出現在了街角處,孫堅進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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