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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南皮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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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逢紀下樓吃飯的時候,龍七打扮一新,換了一身長裙及地的仕女裝,看上去有幾分妖嬈,彷佛就是等著引起他的注意;逢紀沒有吝惜自己的口舌,狠狠地垮了幾句,隨後在龍七身邊坐下,一邊喝著稀飯,一邊裝作不經意地問:“你和郭援怎麼混到一起的,那幫人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準確地說,應該是殺手。我只是碰巧遇到郭援,感覺到郭援人不壞,長得也不錯,扮作小衙役的時候充滿了正義感,以老大身份出現的時候絕對夠歹毒,這樣的江湖上快意恩仇對我自己的胃口,就跟著郭援笑傲江湖。”龍七其實聽懂了逢紀的提示,只是龍七有自己的想法。

逢紀這樣的狐狸豈有聽不出來的:“說說你認為不錯的那些事。”

龍七不假思索地說:“可是他們也幫助了很多人,郭援他們是收錢幹活,只是他們的錢很大一部分都給了那些流民;摩雲山上的情況你知道嗎?還有幾千老弱婦孺,我幫助郭援,其實也是幫助那些流民。你現在是縣令大老爺,你有什麼好辦法?”

誰也不知道這番話是真是假,就連龍七是不是真心跟著逢紀這個師叔都不知道,逢紀喝光了碗裡的稀飯,抬起頭說:“他們在摩雲山上,我沒有辦法,手夠不到那麼長;他們只有下山來,我才能幫助他們。但是郭援肯嗎?郭援身後的人會同意嗎?譬如,高延?”

逢紀話說得很慢,每說一句,其實都在觀察龍七的反應,從龍七臉部的表情變化,逢紀已經能肯定,郭援就是高延的人;王真和李混也確定了這一點,只是都沒有挑明,也沒有追問下去。龍七主動換了一個話題:“師叔,我跟你到浮陽縣做什麼?”

對於逢紀來說,龍七是個麻煩,說起來是黑木神的侄女,但是黑木神已死,最多隻能證明兩人的親戚關係,龍七到底是什麼身份,是無法推敲的;逢紀曉得只能暫時擱置試探,不過心中已經決定,不會把龍七放在工坊和軍營裡,逢紀給龍七找了一個去處:“先讀書,認識字。”

黑木神真心對待自己,可以說沒有黑木神的幫助,自己就不可能度過那一劫,如果龍七沒問題,讀點書絕對有好處,日後打進仕女的圈子用得著;假如龍七真欺騙了自己,只要沒有對自己這邊真的造成多大傷害,逢紀也不打算追究,不讓龍七接觸到機密,對於自己對於龍七,都留有一點回旋的餘地。

龍七聽了逢紀的話,足足愣了半天:“你怎麼看出來我不識字,是不是不相信我?”

“怎麼會。”逢紀機智地回答:“我和白叔的關係深厚,我希望你以後能成為一個眾星捧月的人。只是你現在的性子像個野小子,在爾虞我詐的環境裡呆久了,有點靈氣不足;你小時候讀過書,現在還能改過來。”

眾星捧月,龍七莞爾一笑,女孩子誰不想成為萬眾矚目的範兒,哪怕龍七感覺到蹊蹺,還是溫柔地答應了逢紀。藍折木從外面走了進來,苦笑著說:“今天早上我是一碗麵條都沒有賣出去,看樣子在苦菜坪是呆不住了,我要去接我老婆,換一個地方謀生。”

龍七一愣,脫口而出:“你老婆不是在苦菜坪嗎?”

藍折木搖頭說:“昨天早上被我岳父接回家了,說她母親病重。”

逢紀幾個人都明白了,藍折木不是在苦菜坪待不下去,而是想要逃離高延的控制範圍,昨天苦菜坪的廝殺,應該就是高延預先布好的局,把女兒接回去,其實是針對藍折木的一個佈置。藍折木雖然不想離開苦菜坪,但是也曉得自己現在的形勢比在杭州時還要險惡,可以說留在苦菜坪也是無法脫身。

吃完早飯,張船火去結了賬;曉得逢紀是大人物,客棧老闆死活不敢收錢,最後還是在張船火的威逼下,把銅錢掃進抽屜裡。一群人說笑著走出苦菜坪,迎面看見了一支送葬的隊伍,帶來了兩口棺材,為首的人認識藍折木,上前施禮說:“姑爺,姑娘和老太太昨夜得了疾病暴斃,老爺讓我把棺材送給你。”

暴斃,哪有這麼巧的事,分明是高延不滿意昨天藍折木的態度,是在殺人示威,逢紀等人的臉色頓時嚴肅起來;藍折木沒有撲到棺材上大哭,不慌不忙地開啟棺材,確定妻子和岳母真的死後,重新蓋上棺材蓋,冷冷地對那人說:“告訴你們老爺,我是上門的女婿,他老婆和女兒死後,都應該埋在高家的墳地裡。”

藍折木沒有一滴眼淚,陰森的神情嚇壞了高家的人,那種冷似乎能滲入人的骨髓,讓人不寒而慄;逢紀將藍折木的神態都收入眼中,曉得高家日後要有麻煩,但是逢紀沒有任何一個理由向高家伸出援助之手,甚至希望高家在渤海郡一手遮天的局勢會因為藍折木而越來越亂。

眾人匆匆趕到浮陽縣,與逢紀派去的大隊人馬會合,逢紀沒有多囉嗦,讓藍折木繼續在縣裡擺了一個麵攤;逢紀不想打攪藍折木的生活,也不打算強逼著藍折木去做什麼,逢紀希望,藍折木自己能想通一切,投到劉辯帳下。

逢紀沒想到的是,渤海灣那邊,樂何當與高延的人馬已經在電光火石一般的情況下,突然碰撞。畢竟是渤海郡的坐地虎,還有渤海郡功曹華彥那幫最貼心的盟友,高延一下子就打跑了樂何當與太守公孫範,三下五除二的就把渤海郡給控制住了,當然也有悲劇,就是公孫範成功地殺死了高家企圖阻止他逃跑的人。

好在高延不在乎一個公孫範的死活,畢竟後面要面臨著劉辯與公孫瓚的反撲,那才是高延擔心的問題所在。高延正在太守府與華彥等人商議如何應對鄴城,愕然地看著幾個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帶頭的那人他好像有點影響,詫異之間試探的問道:“是司馬懿?”

“高家主好記性,那麼為什麼記不得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沒等逢紀露面就開撕?”司馬懿看上去還年輕,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老成無比:“這樣一來,高家主肯定沒有自信去鄴城見皇上,等於是自我淘汰出局;被你拉下水的樂何當就更冤,稀里湖塗地就變成局外人。”

其實高延與司馬懿只見過一次面,但彼此的印象都挺深的,不過現在司馬懿的臉上有種澹然的不屑,眼神輕蔑的看了一眼周圍,正準備說幾句話來鼓勵身邊的人,沒想到高延慌忙說道:“這一次不能怪我,樂何當與公孫瓚先等不及,想要對我下手,我只是自衛。”

司馬懿笑道:“那是自然,樂何當來渤海郡就是為了給公孫瓚籌措糧草,心中不著急才是笑話;可公孫範是渤海郡守,你連公孫範一起趕走,可不僅僅是為了鹽生意。袁紹沒有時間,也沒有信心來管南皮的事,到了最後,你只能自己去承受公孫瓚的壓力。”

高延鬆了口氣,司馬懿看上去澹漠無情,實際上還是站在自己這一邊,處處為自己考慮;華彥悻悻然說:“高延,外面在傳謠言,說你打算殺了公孫範這些人,然後自立為王。”

高延頓時瞪眼道:“我怎麼會做那樣的事?”

帝王將相本無種,高延也清楚自己不能在這樣的小細節摔跟頭;高延拉下半邊臉,周圍的人都不敢說話了,不過看他們的臉色,大部分都是心知肚明,高延的話不可信。縣令孔順只好湊在華彥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華彥一怔,嚷道:“你們為什麼不提醒我?”

孔順無奈道:“大人,您不記得了,這件事牽連的人太多了。”

華彥歪著腦袋想了半天,好像想起來,有這麼回事。但一轉眼,他又有些擔心,高延是有些出格的事;就這會兒功夫。高延站了起來,對司馬懿道歉道:“抱歉。”

“高延,你的看法?”司馬懿的眼中還是有些不太相信,高延的身份尊崇,商人中還有如此血性的人。高延苦笑道:“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司馬懿呵呵大笑,心中對高延原本的警惕頓時化為烏有:“我就知道,像家主這樣的精英,肯定是站在贏家的一邊的。”

這個話,讓高延覺得自己表明立場不合適,畢竟現在說的是公孫範魚肉百姓,而不是揭竿而起反對劉辯;但是在眾人面前喪失風采,對於名士來說,更是不妥當。

而且高延心裡也在暗暗著急,劉辯、袁紹、公孫瓚的反應才是關鍵,高延擺出一副身處絕境的模樣:“司馬懿,現在不是我們自吹自擂的時候,公孫瓚舉起了屠刀,我們絕不能妥協;華大人,孔大人,你們可是地方上的父母官,就看你們的了。”

華彥和孔順都想罵人,父母官,渤海郡最大的父母官公孫範被你高延趕走了,要不是想維持與鄴城的關係,我們兩人恐怕也早就被驅逐出境;華彥其實不喜歡和學者在一起,他看了一眼高延,心中做出一個判斷,恐怕只能指望司馬懿帶來的人。

華彥儘量讓自己顯得自信一些說道:“我們要去和公孫瓚抗議,向皇上說明渤海百姓受到的冤屈;高家主,你放心,只要我們不添枝加葉,皇上是會理解我們的。”

高延一聽,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冰水,透心涼;連司馬懿也傻了,心裡在翻騰。司馬懿的心思比高延的更多一點,他清楚自己到達南皮的訊息絕對瞞不了鄴城,他甚至害怕,自己可能視為這一切的幕後元兇。司馬懿的目光陰冷:“說下去?”

華彥看到司馬懿的樣子,也是非常震驚,只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華彥的腰桿子一下子就挺起來了:“我們應該祈禱,最好不要引起大戰。一旦……死了人,後路就徹底沒有了。”

司馬懿微笑著走了,一群烏合之眾,每一個人都想著要保全自己,抱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想法;這在世家是一種傳統,但是在風雲變幻的時代,等於是放棄了主動權,成不了大事的烏合之眾。

“就按照我的命令釋出檄文。”

王真攔住了吳普,這一刻,他不太看好逢紀的這次冒險;逢紀只是個鹽鐵巡查使,並不是劉辯的使者,亂寫公文是要付出代價的。沒錯,王真認為逢紀從骨裡都是一個喜歡耍滑頭的傢伙,但有時候,對手太強,強大到連太守都被趕走,逢紀這種冒險就變成了以卵擊石。

逢紀抬頭看了一眼表情凝重的王真,知道對方想要說什麼,搖搖頭說:“王真,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我更知道我在做什麼。所以,這你不要勸我了。”

王真的口氣變得婉轉了很多:“逢紀,我知道你的志向大,可是你在渤海郡是什麼都沒有。”

逢紀輕鬆地笑起來:“王真,你是沒有看清形勢,高延和公孫瓚彼此之間的爭鬥必定會分出一個高低。可是現狀是,他們誰也贏不了,這個局面會這樣延續下去,我是替皇上收回說過的話,去火中取栗。”

王真生氣了,他認為自己是在為逢紀考慮,可是逢紀的固執讓他有種無從下嘴的尷尬。王真下定決心,不管逢紀身邊的人:“逢紀,你就沒有想過,萬一,公孫瓚動用武力。你怎麼辦?”

逢紀有些好奇,王真好像一轉眼魔鬼附體,這讓逢紀不免有些好笑:“王真,你覺得公孫瓚想要發動一場大規模的戰爭,皇上會坐視不管嗎?”

王真氣的脖子一梗,表情僵硬道:“可能你忘記了,公孫瓚剛剛在幽州戰場獲勝,你們覺得高延能抵抗幾天?還是繼續灌輸,只要一把沒有輸光,那麼就還有機會。”

王真氣得朝門外走去,逢紀卻說了一句話,讓他愣住了:“王真,萬一真的出現了你說的情況,我會把所有的資產全部轉讓給你。。”

王真眼神流露著感激的樣子,還沒等逢紀開口,就直接補刀,嘆氣道:“你的就是你的,誰也拿不走,皇上並不需要你去送命,何必自己苛求自己。”

吳普目視王真一個人氣沖沖離開的背影,似乎驚醒了一些,逢紀似乎在風口浪尖上,雖然躲在幕後的人,能躲多久呢?逢紀看了一眼桌上累計的打量件,都是鹽業稽查所的件,大部分是罪證,也有一些抄錄的件。看了一會兒,見吳普還沒有走,這才問道:“怎麼還沒走?你也想要勸我?”

“你說笑了,我哪裡勸的了您?”吳普激動的臉色通紅,他感覺這輩最正確的事,就是追隨逢紀;吳普說道:“逢大人,有很多人想和我們聯手,萬一公孫瓚搞極端,要有所準備。”

“我明白了。”吳普邁著堅定的步伐下樓;逢紀的臉上才失去笑容,一臉的陰鬱。逢紀認為,這件事隱藏了一個大陰謀,只是設計這個局的人很高明,恐怕就連公孫瓚和高延,也是身在其中,不識廬山真面目;只是以逢紀的身份,這件事無法胡亂地猜。

高延現在哪還能管什麼廬山管什麼真面目,幾天的功夫,已經不用站在欄杆前,坐在屋內,就能看到這些破壞心情的場景:大批的百姓都在逃離南皮,彷佛沒有人願意和他同甘共苦,牲畜的叫聲此起彼伏。這一切都說明,公孫瓚在渤海郡人的心目中的份量,具備了足夠的威懾力。

高延無言的靠在他的椅子上,顯得有些疲憊,不斷地警告自己不要犯傻,有的事情就是不能常規的眼光來看。只要是一個稍微有點頭腦的政客,都不會犯錯,高延抬頭的時候看到了三弟高懷亮。

高懷亮眼神堅定,形象還算不錯,低聲問:“大哥,要出事……我擔心最近渤海會出現規模很大的動亂。”

高延不敢置信地看著高懷亮,問:“針對誰?”

亂不是關鍵,針對誰才是要害;高懷亮低聲說:“針對朝廷。”

那就是黃巾軍餘孽一夥,高延仔細想了想,臉色更加凝重,公孫瓚徹底擊敗了黃巾軍,劉辯的那個屯田營也收效不錯,哪裡來的黃巾軍?除非是有人假扮,要是這樣,高懷亮是故意來透露假訊息迷惑自己,還是被人給騙了呢?

高延不想隨便懷疑自家兄弟,可是見過太多的事,高延深知在利益面前的人性陰暗;高延心思有些亂,過了很久才問了一句:“你認識他們?那最好讓他們把聲勢弄得大一點,哪怕打下幾座縣城也無所謂。”

“懂了。”高懷亮的眼神告訴人,他其實還沒有聽懂,但是他不敢說自己壓根就沒聽懂大哥的訓斥,猶豫之後,怕會錯意思的高懷亮輕聲問了一句:“大哥,是否和外面的傳言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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