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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關鍵時候掉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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幷州的訊息讓袁紹心神不寧,想想還是半夜去了袁隗府上,袁隗正戴著老花鏡在看書,聽到袁紹的來意,略帶意外地問:“何顒沒有給你出主意?”

袁隗的書房裡已經很少看到竹簡了,更多的是紙質的書籍和檔案,袁紹搖搖頭:“何顒說了,有的事只能順勢而為,如果每件事都要爭個高低,那就喪失了我們暗地操縱的意義,並且很容易讓人查到線索。”

袁隗點點頭:“何顒說得沒錯,要不然我們這些人也不會被他們弄得團團轉,我和他們打過幾次交道,冊立靈帝,殺死竇武,他們如同下棋,每一步都是恰到好處。你想過沒有,他們不止你這一枚棋子,你現在動彈不得,但是在劉辯身邊的棋子也許正在發揮作用。”

袁紹的眼睛一亮:“叔父,你是說大局很可能還在他們的控制範圍。”

袁隗放下書本,站起來說:“不清楚,要是能猜透這些人的手段,這些年我早就擺脫他們了,我們袁家,不會比任何一個家族差。你應該注意楊彪和劉辯,楊彪暗地裡一直在和他們打交道,曉得的東西肯定比你多,但這一次,楊彪一直置身事外。

還有劉辯,那可是真正的一條龍,要是我沒猜錯的話,劉辯十有八九是忌憚著士族的力量,才要保留外戚和宦官;他是做生意的天才,原本恐怕做的是利用財富與我們抗衡的考慮,但是你們這次把他推進了風波中,未來的變化誰也預料不到。

是的,很可能,劉辯就在這場風暴裡消失,但要是劉辯挺過來,你們很可能面臨又一個漢武。袁家不能全部砸在裡面,既然你已經不能脫身,只要劉辯一回來,我就會讓袁術離開洛陽,回到汝南安身。”

袁紹呆住了,高大的身影在燭火的照耀下一動不動,他不清楚袁隗說的是真是假;袁術要是離開洛陽,實際上就等於遠離了朝廷這個舞臺,即便自己日後當上那個家主,袁術在很大程度上都不得不依靠自己。

只是袁紹清楚,叔叔袁隗不是一個甘心失敗的人,在袁隗溫文爾雅的外表下,最不缺的就是毅力和智慧;袁家的財富和人脈並沒有交到自己的手中,袁隗為什麼急著後撤,就算劉辯能成為下一個漢武帝,估計也是十年二十年以後的事,袁紹本能地感覺就是一個陰謀。

袁隗的聲音打破了袁紹的胡思亂想:“劉辯回來後,劉辯與何進的名聲將達到一個高度,你說何進還能容忍我們袁家嗎?即便是你,已經身不由己,也應該和何顒商議,準備一個備選的方桉,必要的時候離開洛陽。”

袁紹深吸一口氣,袁隗這是打算一條道走到黑啊;袁紹試探著問:“叔叔認為我可以去哪裡?”

“冀州。”袁隗的聲音明顯帶著希冀:“河北是光武中興之地,有機會掌控烏桓鐵騎,只要有人馬在手,遇到什麼風浪都能扛過去;公孫瓚只不過是一個雜號將軍,卻在幽州與幽州牧劉虞相對抗,靠得是什麼,就是武力。”

袁紹被嚇住了:“叔叔的意思,天下要大亂?”

“你以為呢?那些人連鮮卑人都聯絡了,難道只是為了讓劉辯難堪?”

深夜,星光暗澹,河內郡的邊界,數以千計的馬賊突然出現在一座漢軍的營寨的後面,隨著一個蒙面大漢的低喝,馬賊揮舞著長矛戰刀,呼嘯著殺進營寨;可是讓馬賊意外的是,他們遇到了反抗,守寨的漢軍做出了反擊,同時,一隊兩百人的騎兵衝出了寨子。

馬賊對這樣的場面毫不準備,倉促中不到五百騎兵追擊逃跑的漢軍,其他人依舊在圍攻營寨,畢竟大量的牲畜和物資都在寨內,還有那兩輛豪華的馬車;經過一個多時辰的戰鬥,馬賊們如願以償,攻佔了營寨,逃跑的漢軍也被殲滅大半。

蒙面大漢看著戰利品暴跳如雷:“人呢?人呢、郭汜,人呢?”

郭汜就是剛剛追擊騎兵的將領,苦笑著說:“中郎將,我們上當了,那個人沒有回來。”

中郎將,大漢在火把下撤掉面巾,正是河東的中郎將牛輔;牛輔面色冷峻地說:“把俘虜全殺了,不要留活口,牲口不能帶走的全部放掉。”

現在董卓還沒有造反,下面的將士為了錢財,替董卓幹髒活沒關係,但真要他們去殺大漢天子,估計一大半的人不會幹,這也是牛輔等人用那個人的稱呼來代替劉辯的原因;至於看到河東軍的活口,自然不能留了。

士孫瑞帶著六十多人逃到野王縣,心中暗叫好險,虧得荀攸比自己這些人多了一個心眼,在讓士孫瑞帶著戰利品回洛陽報信的同時,對外宣稱劉辯將一起隨著回去;荀攸只是想做一個測試,看有沒有人會因為劉辯這次的出彩而起殺心,沒想到,真的有人迫不及待。

訊息傳到洛陽,全城震動,劉辯離開洛陽的訊息傳出,洛陽就陷入了恐慌之中,即便有何太后和荀爽解釋,加上楊奇的親筆信,說楊奇帶著劉辯出去閱歷一番;朝中還是爭論不休,洛陽的街頭巷尾更是說什麼的都有,要不是何進獨攬大權,楊彪又出力協調,最起碼楊奇、曹操這些人的官職沒有了。

直到上黨郡、太原郡的捷報傳來,輿論才開始發生逆轉,那時候還有很多人擔心魁頭會不顧一切地抓捕劉辯,甚至有人建議讓劉辯先回來;這個建議被袁紹攔住了,天子既然親征,中途退縮反而會影響士氣,結果何進讓荀爽寫了信給楊奇、蓋勳,讓兩人擇機處置。

最後鮮卑人撤退了,幷州除了雁門郡先後被收復,大部分人都鬆了一口氣,大漢的顏面保住了;可沒想到,才幾天功夫,就在靠近河內郡的地方出了這檔子事。河內郡已經屬於司隸地區,這次襲擊代表著賊人已經接近大漢的心臟地區,讓洛陽再次恐慌。

朝中的大臣們卻要平靜得多,看了士孫瑞的詳細報告,第一個反應就是幹這活的是自己人;兩千騎兵,戰術修養高超,行動結束以後放掉了牲畜,沒有向南也沒有向東,不外乎是涼州、河東、幷州和駐紮在關中一帶的北軍,其他人沒有這個能力。

只是能調動人馬都是狠角色,朝堂上的大人物一反常態,幾乎沒有人發言;蔡邕不滿地說道:“哪怕皇上不在,可是皇上的馬車在士孫瑞的營寨裡,性質是完全一樣的,只不過皇上鴻運當頭罷了;這樣的情況如果不做出反應,如何向天下人交待?”

蔡邕的話代表著大多數官員的看法,城門校尉崔烈望向袁紹:“袁將軍,你怎麼看?”

崔烈一開口,就氣得袁紹差點連鼻子都歪了,這件事確實歸司隸校尉府管,袁紹責無旁貸;可是誰都不知道這裡面的水多渾,甚至袁紹本人都被某些人當做懷疑物件,這時候袁紹去查,就是給自己找麻煩。

崔烈這個傢伙,怎麼連一點眼力都沒有,不過袁紹還不能說什麼,崔烈與袁紹的叔叔袁隗稱兄道弟,河北名士,可不是袁紹能隨便拿捏的人;再說袁紹心中有鬼,他敢確定不是自己做的,但是卻不敢確定不是趙升、袁閎他們乾的。

袁隗及時咳嗽了一聲,心中對袁紹也有點不滿,平時看上去挺機靈的一個人,怎麼在關鍵時候掉鏈子;身為司隸校尉,這件事根本推不掉的,為什麼不主動一點?袁紹聽到咳嗽聲,臉上寒霜密佈,對崔烈沉聲道:“我已經選派有經驗的斥候去調查,很快就會有結果。”

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袁紹在敷衍,在座的群臣,都不是眼裡能揉得進沙子的人,只是曉得袁紹現在也沒有頭緒,給一個不靠譜的說法情有可原。崔烈只是想抱劉辯的大腿,即便自己用不上,只要簡在帝心,將來兒子孫子能用上這個關係啊。

天下名士數不勝數,真想要在朝堂上出人頭地,家族是一方面,皇帝看不看重是另一方方面;現在朝中的關係錯綜複雜,輩分,人脈,還有財力、勢力,都要比一比,譬如大將軍何進,雖說勉強也算大權獨攬,其實士族的人都看不起他。

司空劉弘就是其中一個,劉弘看出崔烈只是想表現一番,其實沒打算與袁紹死掐,出列緩緩說道:“司隸校尉府的力量還是薄弱一點……其實大將軍應該下令河內郡、上黨郡、京兆尹、河東郡一起調查此事。對方畢竟有幾千騎兵,要做到一點痕跡都沒有,幾乎不可能。”

袁紹聽到這裡,不由的點頭;可是這樣一來,大將軍府的許可權就跟著膨脹起來,韓馥弄不清楚劉弘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忍不住說道:“一般的老百姓根本區分不出河東軍還是幷州軍什麼;當時黑咕隆冬的,就連士孫瑞手下的老兵都沒有看出端倪。”

韓馥說得不錯,要是看出是哪支隊伍,以士孫瑞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早就在奏章裡說出來的;袁紹卻看向了何進,意思再簡單不過,就是讓希望何進說,好歹何進是劉辯的舅舅,劉辯留在洛陽的負責人荀或更是三天兩頭去大將軍府,這件事應該商量過了吧。

對於何進來說,只要劉辯沒事就好,至於追查,倒不是太急;只不過這種話是不能說出口的,看著袁紹這麼漫不經心,何進心中也是不滿,再無顧忌道:“肯定要追查,只是現在我這邊也是毫無頭緒。”

“好,既然如此,等有訊息再議。”劉弘就等著這句話,他劉辯不是能耐嗎?讓他自己去查……

劉辯不用查,荀攸既然做了這個打算,怎麼可能只是簡單地試探,荀攸其實安排了兩隊斥候跟在士孫瑞的人馬後面,相隔也就二十里;荀攸的想法很簡單,只要看住北面和西面的道路就行了,因此一隊裝作老百姓的斥候是眼睜睜看著牛輔人馬往河東的去,站在路邊的一個人還被抽了一皮鞭。

劉辯面前放著荀攸的報告,只是荀攸是一個人來的,只有楊奇和蓋勳陪在劉辯左右,連和荀攸關係很好的鄭泰都沒有出現。劉辯已經看完了報告,站著琢磨了半天說:“董卓看樣子還是有抱負的,他和董太后一家到底有沒有關係?”

沒想到劉辯問出這樣一個問題,楊奇樂了:“董太后一家是冀州河間人,董卓是涼州隴西人,要說有關係也就是一筆寫不出兩個董字。”

什麼時候,這一老一少還有心思在這裡開玩笑,現在就應該昭告天下,撤掉董卓的職務問罪;蓋勳正要康慨說話,勐然遇到荀攸大有深意的目光,一下子清醒過來,劉辯和楊奇在說陳留王。董卓為什麼出手想要殺死劉辯,還不就是為了讓陳留王劉協登基,真正的源頭在洛陽。

蓋勳一陣心寒,劉辯才十五歲,要是心思縝密到這個地步,那叫下面的臣子怎麼活;劉辯緩緩問道:“老師,這一次就算了,讓荀攸封鎖訊息,我給董卓寫一封信,就說我要在太原組建私兵,向他購買五百匹戰馬和五百套皮甲、弓箭,錢在半年付清如何?”

楊奇很乾脆地說:“壓力不夠,你一個皇上要組建什麼私兵,就說你打算在太原多呆一陣子,要擴充羽林衛,讓河東郡補充你需要的戰馬、盔甲、武器;董卓那傢伙現在肯定患得患失,哪怕為了試探你,也會把戰馬和物資送過來,順便派一個機靈鬼來看看,你到底要做什麼。”

“有道理,薑還是老的辣。”劉辯捧了楊奇一句,繼續說道:“袁術已經派了掌櫃過來,不如叫董卓也安排幾個掌櫃和夥計來。”

劉辯的心還真是大,就不怕董卓派來的人在暗地裡搗鬼?荀攸微笑道:“皇上,河東產鹽,不如叫董卓直接負責食鹽採購,讓他賺上一筆;逢紀也到了晉陽,有點事做,才顯得大將軍安排得妥當。”

“沒錯,荀攸你說得沒錯,朕經驗不足,以後你們要多多提示。”

蓋勳真想一走了之,靈帝已經夠狡詐的了,可是在他兒子劉辯面前,靈帝就是一老實到家的孩子;按照蓋勳的揣測,劉辯、楊奇、荀攸這一連串的主意,肯定能把董卓忽悠得找不到北,就算李儒那個滿肚子鬼主意的傢伙,這次也鐵定掉到坑裡。

劉辯就把這件事交給了楊奇和荀攸,兩人去寫公文安排,劉辯問蓋勳:“有熟悉幷州情況的人嗎?是關於鐵礦這一塊的。”

劉辯看過許靖、楊亮從竹簡上收集的資料,在太原郡的五臺山和呂梁山一帶都發現有鐵礦,只是後來說礦源枯竭,朝廷鹽鐵官取消,這些事就不了了之了。劉辯不記得這些地方是不是真的有鐵礦,只能讓本地的官員去了解。

蓋勳想了想說:“晉陽縣令裴茂,他是河東人,按照對州置換的規矩,裴茂在幷州做了快十年的縣令。”

“寒士?”

大漢所謂的寒士就是那些敗落的權貴家族,就算做了官,在朝中沒有人脈,只能在下面打轉轉;蓋勳笑道:“河東裴家要算是寒門,天下還有幾個豪門,裴茂就是懶惰,不願離家太遠,也不願去洛陽阿諛奉承,不只能在幷州當官。”

河東裴家,劉辯想起了後來的五姓七望,其中就有河東裴家,妥妥的一個豪門啊;十年縣令,說明裴茂沒有受到黨錮的影響,那就是一個聰明人,這樣的人甘願低調,劉辯來了興趣:“有請,順便把逢紀請來。”

蓋勳立即讓人找來晉陽縣令裴茂和逢紀,裴茂是河東聞喜人,在幷州任職多年,先後做過慮虒、大陵、晉陽三地的縣令;裴茂一聽劉辯詢問的意思就說:“汾陽邑,春秋時期晉國建汾陽邑,高祖時為汾陽縣,屬太原郡,明帝以後就廢縣了;現在那裡名義上是無主之地,但是皇上的訊息沒錯,有人在那裡採礦,在幷州叫赤鐵。”

蓋勳與裴茂是熟人,不滿地說:“裴茂,怎麼吞吞吐吐的,什麼叫有人?直接說,是哪一家,或者哪些人。大將軍特地讓逢紀大人前來協助皇上處理此事,我就不相信誰還敢不認賬。”

逢紀只能苦笑,劉辯一到晉陽,曹操、荀攸就各自找了藉口去和盧植會面了,鄭泰坐鎮上黨郡始終不過來,顯然都曉得,幷州的大戲有兩出,第一場驅趕鮮卑人算是告一段落,第二場鹽鐵的戲肯定要上演,這蓋勳和裴茂可都是精明人,一唱一和就把自己頂到了前面。

逢紀心裡門清,太原郡的事是繞不開王家的,太原王家兄弟三人,老二王懋是侍中,老三王允現在是何進的心腹,老大王隗就一直住在晉陽,這次裴茂能守住晉陽,與王家的關係很大,裴茂的心思不外乎就是讓劉辯把這件事定下來,承認王家對鐵礦的控制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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