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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棠還以為是阿婆嚇得愣住了，忙用力扯了扯：“阿婆，快走！”
阿婆卻反過來安撫般地摸了摸她的手背，然後走到了那群男人的跟前，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這些高壯的男人看見這麼一個佝僂的阿婆站在跟前，都不由放肆地笑起來。
“老東西，快滾一邊去吧！”
“半隻腳都踩進墳墓裡了，還想著逞能哪？”
打頭的那個男人直接跨出一步，站在阿婆跟前。
他比阿婆高上許多，居高臨下地看下來，充滿了威脅感：“老登，你想幹什麼呢？”
阿棠急道：“阿婆，你快回來！”
男人放肆一笑，然後伸出手去推阿婆的肩膀。
孰料阿婆忽然長聲大嘯：“王——地——生——”
她聲音尖利極了，男人不由一愣。
也是防備著她有什麼暗招，男人謹慎地退了半步。
左右一看，似乎一切如常。
再回頭打量這個阿婆，實在是個最普通不過的阿婆。
難保不是這老東西虛張聲勢。
男人煩躁起來，用力狠狠往阿婆的肩上推去。
下一秒，院子外忽然響起一陣異常嘈雜的喧嚷聲。
百來十個青壯漢子就像憑空出現一樣，烏泱泱往院子裡衝來。
手上拿著各色各樣的物什：鋤頭、長棍、掃帚、刮骨刀…
打頭的男人赤著上半身，肌肉虯結，大喝道：“娘！你咋的了！”
阿婆指著那群男的怒罵道：“這群王八羔子！”
隨著她中氣十足的一指，這幫人都看向那幾個不速之客。
男人們面面相覷，正在猶豫要不要離開的時候，這群“烏合之眾”已經衝上來了。
“打死你們這群王八蛋！”
“敢上我們的地盤？找死啊？”
“不打聽打聽這片地是誰罩的？”
一炷香後，先前還趾高氣揚的男人已經呼啦啦跪成了一排：“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啊！我們知道錯了，知道錯了！”
王地生看向阿婆：“娘，怎麼處置？”
王阿婆道：“去給阿棠姑娘和溫姑娘道歉。”
男人們連忙膝行到兩個人跟前，不住磕頭：“求姑奶奶饒命！我們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姑奶奶，饒命啊！”
鳳清漪冷聲道：“要我放過你們可以，告訴我，是誰派你們來的？”
男人們立即哭天搶地地喊：“沒人指派我們。是我豬油蒙了心，看姑娘生得好看，所以一時起了歹心！求姑奶奶饒了我們吧！”
鳳清漪見他們不肯說實話，給王地生使了個眼色。
她繞在這幾個男人走起了圈子，淡淡道：“你們是不是衝著我來的，是衝著君將軍來的吧？想陷害君將軍，我大概也能猜到是誰。你們若是能夠如實召來，我就放過你們，如果不能的話…”
她瞅著其中一個表情最是懦弱的男的，一把將他提了出來：“…那我就一個一個問。就先從你開始吧！”
王地生適時地喝道：“準備傢伙，開打！”
這個懦弱的男人嚇得直喊：“我只是奉命行事，什麼都不知道，不要打我啊！不要打我啊！”
鳳清漪聞言一頓，似乎真的相信這男人的話了似的，輕飄飄道：“既然如此，那就換個人問吧。”
她對這個懦弱男人道：“你告訴我，誰知道呢？”
懦弱的男人一驚，目光下意識向打頭的人看去，但在後者威脅的眼神下，又不敢出聲。
他吶吶道：“我…我不知道。”
鳳清漪遺憾地長嘆了一口氣：“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王大哥，那就打他吧！”
王地生果然一把把男人拖行起來，手中拿著一根一看就十分粗壯的棍子
他嘿嘿一笑：“兄弟，我下手沒輕重，要是一不小心打斷了腿，打瞎了眼，你可別怪我啊！”
懦弱的男人一聽，整個人都嚇得抖了起來。
在王地生的拳頭落下來的一瞬間，他大吼道：“我知道！我知道！”
他遙遙地指了指跪著的人堆裡一個男的：“他知道！他知道！你們去問他！”
那男人怒罵道：“x你死娘，敢賣我？！”
鳳清漪卻懶得理他們之間的內訌，讚賞道：“不錯，識時務者為俊傑，王大哥，那咱們換個人吧！”
那被指的男的也大喊起來：“我也不知道啊！姑奶奶，求你放過我吧！他是騙你們的！你們打他罷！”
鳳清漪道：“哦？是這樣嗎？”
她歪著頭問餘下沒被指認的男人們：“那你們來說說，先前那男的是不是騙人的？難道還有其他人知道？”
這麼一問，餘下的人都怕被打，自然都不不吭聲。
這個被指認的男人破口大罵：“好哇，你們推我出來當替死鬼！”
不等他說完，王地生的拳頭已經落了下來。
他拳頭硬極了，一拳打下去，就把男人的鼻血打了出來。
再一拳打下去，打落了男人的牙齒。
下一拳，王地生朝他眼眶砸去。看這架勢，非得把他的眼珠子打碎了不成！
男人終於大吼起來：“我說！我說！”
“是恭王殿下派我們來的！”
鳳清漪抱著臂，聲音輕蔑：“這我早就知道了，繼續打！”
男人倉皇大喊：“去堵府衙的人，也有部分是恭王的人！他們在裡面煽風點火！”
鳳清漪道：“能不能說點有用的？繼續打！”
男人大吼道：“別打別打！那夜晚上在樓裡的，還有——”
他略微頓了一頓，還有些猶豫。
打頭的那男人喝道：“還不閉嘴！你忘了屠三什麼下場了！”
這麼一聲斷喝，果然堵住了那人的嘴。他登時臉上露出一種恐懼的神色，閉嘴不談了。
先頭那個打頭的男人道：“你們不必費心再挑撥離間了。打吧，即便打死我們，我們也不會開口了。”
鳳清漪仔細打量了一下這些人的表情，卻道：“算了，今天我玩累了，你們都走吧。”
“什麼？”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一種驚訝的神色。
王地生看向鳳清漪，鳳清漪輕輕點了點頭。
於是王地生一揮手，示意這些人避開一條路。那幾個男人面面相覷，隨即快速離開了。
兩姐妹連忙給阿婆和王地生這些人道謝，阿婆道：“該是我們這些人給兩位道謝，要是沒有兩位菩薩，我們恐怕早死了。”
“對啊，對啊！”
“兩位有什麼事儘可以來找我們！”
王地生還把兩人送到了大馬路上這才放心。
回到翠微樓，阿棠害怕地扯了扯鳳清漪的袖子：“阿姐，我們要不要通知君將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