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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打胎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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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籌備著冬曲的婚事,喚氳一邊忍受著孕反的折磨。這幾個月裡,她時時胃裡反酸,嘔吐不止,小腹也常常刺痛,腰痠腿麻,夜裡從來睡不好覺。

雖然孕婦常有嘔吐症狀,但如喚氳反應這麼大的實屬少見,至於腹痛更是聞所未聞,非孕期正常狀態。且春詩為喚氳把脈後也是面色凝重,只說讓喚氳做些心理準備。

喚氳知曉,這孩子,八成是生不下來的,就算僥倖生下來,也可能是個早夭的結果。

不過,趁著她如今有孕,君乾待她寬容,有些該做的事兒要儘快做了……

於是,原本定於明年春日的婚事,喚氳將它提前到了年前。

冬曲與段蕭大婚之日,喚氳挺著已有五個月的肚子,親自為冬曲披上蓋頭,主僕二人對望,皆是熱淚盈眶,依依不捨。

“公主,是奴婢不好,為了一己私慾…嫁人去了,以後不能時時陪著您…”冬曲一身秀紅嫁衣,滿頭珠翠,唇上點著絳紅口脂,雙眼微紅,惹人憐惜。

春詩偷偷擦了擦眼角,佯怒道“大喜的日子,你個新娘子哭什麼,平白惹了公主傷心。你走了,還有我呢,我倆誰伺候公主都是一樣的。”

喚氳也有些傷感,但更多的是欣慰。她知道想要逃出這重重宮牆有多艱難,她自己是出不去了,但冬曲和春詩不一樣,能出去一個便都是上蒼的恩賜。

牽著冬曲之手,喚氳一步一趨地送她上轎,火紅的花轎上是喜氣洋洋的麒麟送子圖,寶塔頂映著光,四角各綴一個綵球,端的是喜氣逼人。

新郎官段蕭站於一旁,向喚氳道謝,眼裡盡是抱得佳人歸的喜悅與滿足。喚氳瞧了他這模樣也放心許多,囑咐了幾句後便看著送親隊伍敲鑼打鼓地消失在眾人視野中。

幼年喚氳與春詩冬曲相知相伴的場景驀然湧入喚氳的腦海,她們三人初見時才四五歲的年紀,如今已過去十幾年了。今日這一別,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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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昭四年的冬日格外寒冷,為了保胎,喚氳日日呆在殿中,被足量的銀絲碳烘著,輕易不敢出門。

喚氳到底也是有些期待的。

這肚子裡懷的是她的骨肉,她能真真切切感受到這小生命在她腹中一天天長大,偶爾的胎動也會讓她甚感奇妙。

誠然,孕育生命的過程很難,且她這胎懷的艱險,但她不懼。她怕的是孩子無法正常誕生,或者不健康,或者長大後會結局悽慘。

喚氳好糾結,留與不留皆在她一念之間,她怕自己會後悔,可她心裡的苦誰也不能告訴,無人替她分擔。

君子蘭如今也已有五歲生辰,他日日下了學都要來正殿陪著喚氳用晚膳,把肉嘟嘟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放在喚氳肚子上,在感受到胎動後一臉的不可思議與興奮。

“母親,若是弟弟,子蘭就教他讀書寫字,若是妹妹,子蘭要將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給她。”君子蘭一臉期待,到底是個小孩子,一興奮就忍不住手舞足蹈起來。

“子蘭真是好孩子。”

喚氳看著子蘭,鼻頭髮酸。身為人母,她無法狠心捨棄腹中骨肉,出於私心,她也希望能有一子半女與子蘭作伴。

不如……她盡力一試?萬一這是個健康的孩子,她怎麼能剝奪了孩子出生的權力?可若將它帶到人世,喚氳自問是否有護它平安長大的能力?答案顯而易見。

喚氳打發了子蘭去溫習功課,屏退了眾人,自己悄悄從妝匣暗格裡將僅剩的那顆藥丸取了出來。

這是最後一顆避子藥了,此藥藥性猛,倘若她現在吃下,倒不失為打胎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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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餘歡在鳳儀宮聽太醫稟報喚氳胎像不穩,便有意去忘憂宮探望一番。身為中宮皇后,這是她的責任。陛下本就子嗣不豐,希望淑妃這胎不要出了什麼差錯。

怕擾了喚氳休息,莊餘歡不讓下人們通報,自行踏入內室,不料正巧看見喚氳從暗處取了一顆藥丸,正打算自行服下的樣子。

那是什麼藥?!

“淑妃,你好大的膽子!”

莊餘歡一聲斥責,驚得喚氳猛然回頭,將那藥藏於身後。

“皇后不請自來,有失遠迎。”喚氳心裡很沒有底,皇后就算不是壞人,可皇嗣之事事關重大,若是被她發現實情,喚氳死無葬身之地。

“你藏了什麼東西?拿出來吧”莊餘歡一時也猜不準。喚氳此刻有孕,按理說除了安胎藥外不得再用其他的藥。可方才看喚氳一臉猶豫痛苦之色……

難道??她想打了這龍胎??她怎麼敢?

喚氳知曉瞞不住,自嘲地扯了嘴角,便扶著肚子頗為艱難地跪了下去“皇后既看見了,那臣妾無可抵賴,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說著手裡還緊緊握著那藥丸。

莊餘歡便知自己猜的應該沒錯,雖不知喚氳究竟為何這樣做,但莊餘歡作為皇后,必須上報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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