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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晚上沒有回來吃晚飯，大黃狗也沒有回來，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也沒有看到父親，中午吃飯的時候父親才疲憊的走了進來。
“爸爸！你昨天晚上去哪裡了？”安安跑過去抱住父親的腿：“爸爸這是剛剛回來的嗎？”
父親拉開安安：“去那邊坐好！爸爸洗手先！”
“好吧！”安安嘟囔著走到餐桌邊坐下：“哥哥！你們怎麼不說話！？”
“我吃飯的時候不想說話！”哥哥扒拉著飯：“食不言寢不語！”
安安看向我：“姐姐吃飽了嗎？”
我點了點頭看向父親：“爸爸！媽媽還以為你不回來吃午飯了呢！”
父親走過來坐下：“昨天晚上回來得有點晚！只休息了一會！早上又被你叔叔叫出去了，早飯都還沒有吃呢！”
母親默默的盛了一碗飯放在父親面前：“快點吃！天氣冷！一下子飯菜都冷了！”
“寧寧！你吃飽了沒有？要不要和奶奶去外面曬太陽？”祖母慢慢的站起來：“天冷了，坐久了腳都麻了！”
“娘！冷的話！帶著火籠吧！”母親指向灶臺：“灶臺裡有很多紅木炭！”
“不用了！曬太陽曬一會就暖和了！”祖母走了出去，到廚房門口又回過頭來：“寧寧真的不和奶奶去曬太陽嗎！”
“奶奶！我等下再去！”哥哥看向我：“晨晨你也不去嗎？”
“現在不想出去！等下不知道！”我看了父親一眼：“爸爸！我們家的大黃狗是不是跑了不回來了！”
父親三五兩下把那一碗飯吃完，父親又喝了一碗菜湯，放下碗看了看我們：“你們三個小屁孩是不是好奇心又起來了！”
哥哥挪了挪椅子看向父親：“爸爸！你和叔叔是去獵殺瘋狗了？”
“嗯！我們進最近的山看了一下，確實遇到狼狗了，不過並不多，昨天在後面的那條狼狗也被散彈打到了！不過跑到後山山洞裡了，沒有捉到！不過下村的老陸倒也打到了一條狼狗！肚子裡確實有一個瓶子連著管子！他說山裡農村有好多狗瘋了，有人被狗咬了後也病了！”
“是不是狂犬病！”母親看向父親：“我們家的大黃狗如果被咬過的話！那隻能打死了！”
“我們家的大黃昨天出去了就沒有回來過，大黃昨天的飯還在那個盤中沒有吃！”哥哥看向父親：“大黃不會是也被咬了變成病狗了！”
“這個就不清楚了！如果大黃狗回來！你們離遠一點！”父親拿出一根菸點上吸了一口：“最近多注意點！看到狗遠離不要靠近，誰也不知道哪條狗是正常的！”
“爸爸！知道了！”
“爸爸！你今天還要出去打狗嗎？”安安看向父親：“能把大黃找回來嗎？”
“大黃狗既然跑了不回來，這在以前是沒有過的事情！大黃應該也是病了！”我看向父親：“如果大黃跑回來怎麼辦！”
“如果真的是瘋了！會被人打死的！不被打死，也會很快死去，現在爸爸只是擔心大黃如果瘋了會不會咬人！”
“擔心也沒有用！要過年了！我要準備東西過年！你們幾個別亂跑就行！”母親看向我們：“過了年也許那些瘋狗都死了！”
……
我不知道別人家的狗怎麼樣！但我們家的大黃出現在伯爺爺家門口的時候已經是臘月二十八了，天氣錯，陽光明媚，我們幾個都在門口的石榴樹林邊上玩，四叔正在逗著他新買的小狗玩，我們家的大黃出現在伯爺爺家木梯的轉角處，它看起來很正常，四叔也看見了大黃，四叔像以前那樣對著大黃吹了個口哨，大黃慢慢的走了過來，我們有點害怕，都跑到石梯上，四叔還在朝大黃吹口哨，四叔應該是不知道大黃已經不對勁了吧！還俯下身對著大黃張牙舞爪逗著它，大黃突然烈開嘴跳起來，四叔閃身躲開了，大黃朝石榴樹這邊衝了過來，我站在石梯上，大黃跑過去了又轉身跑回來衝向我，我嚇了一跳，差點摔下來，大黃的牙齒差不多要碰到我的腿了，大黃張著嘴，看起來很憤怒，它看了我一眼，然後轉身撒腿就跑了。
我不是很明白剛才大黃的眼神，但我感覺得到大黃在控制著自己，母親剛好走出來看到大黃的背影，急速的跑下石梯，問我有沒有被咬到，我說沒有，母親翻開我的褲腳檢視，膝蓋上有一條白色的劃痕，母親很擔心，拿了紫藥水給我擦上，然後帶我去醫院打了針，父親回來的時候，我向父親說起了這件事，父親什麼也沒有說，只說這段時間不會養狗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家裡來了一個人，他說昨天傍晚，他在龍仙山崖那裡砍柴時，看到我們家的大黃狗從山崖上面跳下來了，不知道摔到那裡去了，問父親要不要去找，父親說不用去找了，既然大黃選擇在那裡跳崖，那就讓它留在那裡好了……
這個春節是這麼多個年來天氣最冷的一年，但過了年後氣溫又急速上升了，也有很多人來趕集……
“四嬸！媽媽！你們這是要去哪裡！？”我看著從石榴樹下走過去的母親與四嬸：“你們是要去伯爺爺家嗎？”
“沒有！有一個親戚的孩子受傷了！我和你媽媽去看一下！”四嬸看向我：“你哥哥和妹妹呢？”
“在廚房裡和奶奶在烤地瓜呢！”我看向母親：“媽媽我跟你們去吧！”
“晨晨你不用去！媽媽去看看慰問一下就回來了！”母親向我搖了搖手：“你好好待在家裡！”
“晨晨要去就讓她去吧！也不是小孩子了！看了後也許會長教訓！”四嬸向我招了招手：“走吧！”
……
這是我第一次進醫院裡面，上次母親帶我進來打針，也只是在醫院門口的門診室而已。
四嬸和母親帶著我進入醫院的裡面，裡面鬧哄哄的，到處都是人，而且很吵，四嬸和母親右拐進了右邊第二間房間，房間裡都是人，有一個阿姨抱著一個小男孩坐在床上哭得撕心裂肺，旁邊圍著的那些人都在說話。
我聽了個大概，這個小孩是走在路邊的時候被車撞上的，而且那麼多個小孩一起走在路邊，只撞上了他一個，而且那個開著拖拉機撞上那個小孩的叔叔，卻說他沒有看到路邊有小孩，還說自己的手不受控制，說自己被鬼遮眼之類的，那個阿姨只是抱著那個小孩哭，什麼也不說，母親和四嬸看了一下，四嬸問了別人一句什麼，我沒有聽清，那個人搖了搖頭，母親走過來拉著我的手走了出來，四嬸也跟著走了出來。
外面也鬧哄哄的，還有狗叫聲，四嬸問了旁邊的一個人，那個人搖了搖頭：“這已經不是第一個了！最近已經有幾個這樣子的人來醫院了！都是像這個樣子爬來爬去的，都不會說話，開口就是狗叫聲，比瘋狗還瘋！”
四嬸走了過去，我跟在四嬸後面回頭看了一眼，母親嘆了一口氣也跟了上來。
我從四嬸的旁邊看過去，一個看起來有十多歲的男孩四肢著地像動物那樣在爬來爬去，還做出要撲向人撕咬的樣子，但脖子上被一根很粗的鐵鏈鎖著，另一頭被系在旁邊的一棵大樹上，那個男孩子“旺！旺！旺……”的叫著爬來爬去，猩紅色的眼睛裡沒有任何人類的情緒。
母親拉著我的手：“我們回去吧！這個應該是被狗咬了得狂犬病了！”
“狂犬病！也許吧！以前這裡從來沒有這種案例！今年都好幾個了，還有很多狗也不正常，最近鎮上的狗都沒有幾條了！”旁邊一個叔叔說道。
“四嬸！我們回去吧！”母親拉了拉四嬸的衣袖：“我們現在拿錢給她或者安慰她！她都不會理我們的！等過段時間我們再去她家裡看望她吧！孩子養這麼大，說沒了就沒了，誰不傷心啊！”
“好吧！我也要回家跟你四叔說，他喜歡吃狗肉！最近還有買狗肉吃！我得回去警告他，要是買到瘋狗肉怎麼辦？”四嬸車走身從人群裡擠出來，看向母親：“大嫂！我們回去吧！”
母親看向那邊的房子：“回吧！看也看過了！事情也知道了個大概！以後要不要去她家裡，過段時間再說吧！有時候提起別人的傷心事也是一種不好的行為！”
四嬸已經走出去好遠了，母親和我走在後面。
“晨晨！以後看到像剛才那樣異常的人，不要靠近！很危險的！”母親拉著我的手：“如果真的是狂犬病，發作了是沒有救的了，剛才那個人已經被咬很久了，應該很久沒有吃飯了！都瘦得脫像了！”
我看了母親一眼：“媽媽！剛才那個用四肢爬行旺旺旺叫的人，和伯爺爺家那條吃人肉的狗很像！”
母親看向我：“像狂犬病毒又有點區別！我們家的大黃能忍住發狂，跑到懸崖上跳崖自殺！不知道是不是狂犬病毒！”
我突然想起了大黃狗那時候的眼神，原來那時候大黃是在狂暴的邊緣了，它應該是剩下的一點點理智想回家看看！然後被四叔挑逗狂躁，才用最後的理智跑到懸崖上跳崖自殺了。
有時候，動物也許比人更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