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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聞梟正朝著手機上的定位過去，車開得飛快。
等紅燈的空檔，他撥通了餘出的電話。
“給叢冉打個電話，看能不能打通。”
“好。”餘出心里納悶，但還是照做。
“您撥打的電話正忙—”
打了三次，都是一樣的提示音，通常只有一種情況會這樣。
“臥槽。”餘出震驚。
趕緊給傅聞梟回過去電話，“梟哥，她把我電話拉黑了！”
不好的預感成了真，傅聞梟沉了口氣，“提示音是什麼。”
“是您撥打的使用者正忙，不會吧梟哥，你也被拉黑了嗎？”
餘出心裡萬馬奔騰，抓心撓肝。
短短几天發生了什麼，他怎麼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此時對叢冉的敬意又升了一個臺階。
“我先掛了。”傅聞梟陰沉著臉結束通話電話，又開啟叢冉的定位。
圖示已經不在剛才的位置，居然短短几分鐘就換了個地方，距離還不算近。
思索間，定位還在不斷移動。
傅聞梟沿著定位一路跟了過去。
車停在一棟樓房不遠處的暗影中。
不多時單元門開，叢冉穿著一身外賣員的衣服出來。
因為頭盔太大，襯得叢冉的臉越發的小。
傅聞梟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放任心裡細細密密的疼痛蔓延，和之前每次瞬間迸發的悶痛不同。
這次的情緒似乎屬於他自己。
從這幾天他的心不在焉來看，情緒的來源有跡可循。
抬手看了一眼時間，快十一點半了，也到了叢冉每天回家的時間。
他沒有立刻露面，而是在叢冉離開後悄然跟上。
叢冉騎著電動車心裡發毛，馬路上車輛繁多，她無法確定是哪輛車在跟著她。
速度加快後她駛進了狹窄的道路，很快被盯著的感覺消失。
“好樣的，叢冉。”
傅聞梟唇角微勾眼底閃過一絲涼意。
不知道是該欣慰叢冉的敏銳，還是氣惱自己把人跟丟了。
到了停車場，叢冉的電動車不在。
傅聞梟走向電梯，路過安全通道時，旁邊突然伸出一雙手朝他而來。
“叢冉！”他急忙躲過並看清了來人是誰。
叢冉動作微頓但力道不減，傅聞梟無奈只好專注起來格擋她的攻勢。
“啪”，叢冉被傅聞梟從身後壓住，一隻手被抓著按在牆上，一手背在身後。
傅聞梟湊近冷聲，“你犯什麼毛病？”
叢冉頭扭到另一邊，語氣也帶著冰碴，“你跟蹤我，你為什麼知道我在哪？”
說著掙扎兩下，“你放開我，等我休息好了重新打過，我累了一天你勝之不武！”
叢冉心裡懊惱，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她體能下降了很多，基本沒鍛鍊過。
這次失手也算給她敲了個警鐘。
傅聞梟鬆了力道，嘆了口氣。
“先上樓，然後給我解釋一下這身衣服是怎麼回事。”
“我不上。”叢冉推著電動車就要出安全通道。
“乓啷—”電動車歪倒在地。
“我的車—，傅聞梟你放開我！”
叢冉被傅聞梟一把攔腰扛在了肩頭。
“放我下來！你卑鄙無恥—”
叢冉頭朝下晃得頭暈眼花，又是這個姿勢！
肩上的人動來動去，傅聞梟背上的痛似曾相識，應該是又青了。
“啪!”一聲脆響，叢冉動作僵住，隨即爆發出更大的叫喊。
“傅聞梟—，我要殺了你，你敢打我屁股—”
“啪！”又是一下。
傅聞梟冷淡的聲音響起，“再動就繼續捱打。”
肩上的動靜終於停止，傅聞梟眼中浮上笑意。
進了公寓，叢冉腳沾地的那一刻瞬間彈開，離傅聞梟十幾米遠。
傅聞梟心裡好笑，“你乖一點，我不會動你。”
“我為什麼要乖一點，我知道我現在吃人嘴軟，但這不代表我什麼事都要聽你的。”
叢冉垂眸嗆聲。
傅聞梟臉沉下來，他沒想到叢冉會這麼想。
“有人跟你說了什麼？”
“沒有，是我自己悟到的，我一開始是想跟著你，你為我做的一切我都很感激。”
叢冉抬頭看著傅聞梟，燈光照在她眼睛裡像是有水光。
“你借給我錢，給我身份，給我住的地方，帶我認識朋友，還讓我知道了母親是什麼樣子的。”
“但我總是讓你們失望，讓你們給我收拾爛攤子，我衝動我喜歡有仇當場報。”
“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你說的沒錯，我這樣確實很沒心沒肺。”
她就這樣語氣平靜的說出這些話，平靜的看著傅聞梟。
卻讓傅聞梟的心像被十隻大手攥緊，一陣一陣生疼。
他錯的離譜。
明明知道叢冉性格並非一朝一夕就能養成。
也明白修改一個人的現在，就相當於推翻這個人的過去。
而他卻因為情緒上頭說出了那些傷人的話。
“對不起，我為我那天說的話道歉。”
傅聞梟上前單手捧起叢冉側臉。
確實如他所想，看見她眼底的傷心和淚意，他的心不再感到悶痛。
但隨之而來的是一種全新的感覺。
心理醫生的分析沒用，他自以為是的情感剝離也沒用，故作冷漠的忽視更是笑話。
在闊別幾日再次見到叢冉的那一刻起，那層薄霧散開，露出了裡面的真心。
名為喜歡。
可叢冉什麼都不懂。
“叢冉，請你原諒我的口不擇言，那天我們的確是非常擔心你，我個人的情緒也十分不正常，遷怒到了你身上我很抱歉。”
“你率真，懂禮貌，有自己的想法，能力很強，這些都是優點，有很多地方我也需要跟你學習。”
“你能原諒我嗎？”
傅聞梟言辭懇切，望向叢冉的眼睛裡皆是認真。
“你真的不生我的氣了嗎？我一直都太理所應當的順著自己心意做事，沒有顧及到你……”
額頭貼上一抹溫熱，叢冉的話頓時噎在嗓子裡。
大腦空白怔愣在原地。
“一開始的確是生氣的，後面才想明白，你應該隨心所欲的去做想做的事，我們不該束縛你，前提是一定要保證安全。”
傅聞梟只在叢冉額頭輕碰了一下就移開，說完這些話就見叢冉沒了動靜。
“叢冉？”
“你為什麼親我？”叢冉眼底浮現困惑，忽略掉了心底那一絲喜悅。
傅聞梟喉嚨卡住，剛才是順著心意親了叢冉，還真沒有理由。
“你居然敢親我！剛才還摸我屁股！！”
叢冉突然反應過來，推開傅聞梟拿起沙發上的抱枕扔向他。
“還說對我沒興趣，你敢佔我便宜！！！”
傅聞梟接住抱枕哭笑不得，腳步不停躲著叢冉的攻擊。
“你冷靜點，我沒佔你便宜，剛才是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那些人也是這麼騙人的！”
說著叢冉就要越過沙發，也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傅聞梟倒是一下就聽清了，腳步停住臉色沉了下來。
“哪些人？有人對你做過這些事？”
話中帶著寒意，似乎凍結了周圍的空氣。
聞言，叢冉一個不慎向下歪倒。
“嘖……”
傅聞梟衝過來接住叢冉時，被她重重跪坐在大腿上。
這個姿勢實在不穩當，叢冉順勢把小腿往兩邊搭開。
抬眼一看，距離傅聞梟的臉只有一個拳頭那麼寬，跨坐的姿勢讓她很難迅速起身。
傅聞梟抓準時機反握住叢冉的雙手，沉聲，“是哪些人。”
叢冉蔫了，坐在傅聞梟腿上安靜如雞。
半晌，低低的囁嚅道：“只有你對我這樣過，以前那些人都死了……”
傅聞梟捏著下巴抬起叢冉的頭，近在咫尺的唇色紅潤，小巧精緻。
因為他捏下巴的動作此時微張著。
能略微看見裡面殷紅的舌尖。
傅聞梟喉結微動，眼中閃過一絲暗芒。
“之前的約法三章我只說了兩章，第三章我現在補上。”
“什麼？”叢冉疑惑。
“不可以讓別人對你做這種事。”
“那你違規了。”叢冉看了看自己的姿勢說道。
傅聞梟輕笑一聲，“除了我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