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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低頭思故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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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春桃拉著酥軟的聲音,身體柔若無骨一般貼在趙以之的懷中,媚眼如絲地望著趙以之。

“怎麼?”趙以之笑著開口,感受著懷中的溫婉和柔軟,一隻手捏著春桃的俏臉。

臉上全然沒有剛剛的思鄉之情,一副紙醉金迷的長安富家子弟的形象。

“公子許久不來,奴家還以為公子忘了人家。”春桃滿臉委屈,眼神中似有一汪春水,紅唇微微嘟起,蹭著趙以之撒嬌。

咳!

春桃一進門,周隆就感受到一股濃郁的香氣,隨著春桃曼妙的身姿撲面而來。

周隆淡定地捏起酒杯,喝了一口的酒。

冬日的酒溫得剛剛好,落入肚中溫溫熱熱。

酒亦是清酒,度數不高,又有些微微清冽。

卻也讓周隆的臉色微微漲紅。

饒是周隆自詡正人君子,但遇到春桃這種久經沙場的老手,也覺得腹中慾火中燒,有些遭不住。

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魅惑眾生!

不愧為礬樓的頭牌!

春桃本身就長得很好看,如同她的名字一般,面若桃花,瓊鼻細眉,酥胸柳腰。

礬樓又不是什麼正經的酒樓,培養這些姑娘時,教的時候本就摻著些許媚術,讓姑娘們如何一顰一笑中挑動男人的情趣。

不然,又怎麼能讓無數的男人流連忘返?

看趙以之這樣子,明顯是迷戀得很。

倒不知道趙以之是逢場作戲,還是深陷其中。

李元霸倒是看得新奇,權當作看戲,臉上卻是沒有一點變化。

唯有桌上的美食令其動容。

一個傻孩子,知道些什麼?

到底還是周隆孤陋寡聞了,這些小手段,不過是礬樓姑娘們最基本的手段。

春桃能成為頭牌,自然還有別的技藝。

“怎麼會?這段時間有些忙碌,不曾抽出時間來,這不,一有時間就來找你?”趙以之滿不在意的回答道,捏著春桃的玲瓏秀鼻,隨後握住春桃纖細的手指,輕輕把玩。

“哼!公子就會搪塞我!”春桃明顯不喜歡這個理由,抽出手,攥成粉白色的拳頭,輕輕地錘在趙以之的胸口。

趙以之卻不知何時摸出來幾條金燦燦的小金魚,放在春桃的手中。

嚯!

出手不凡啊!

感受到手中的重量,春桃愈加笑靨如花,春心蕩漾。

有才,有顏,又多金。

這樣的男人誰不喜歡?

只是春桃突然冷下了臉,將金魚重重地放回趙以之的手掌中,靈巧的身體一下子從趙以之懷中脫離開來。

“公子,你當我是什麼?賣身的?”春桃冷笑著。

“那恕春桃不能奉陪!”春桃冷冷地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了。

只是俏臉出門的那一刻,兩行清淚流了下來。

不過!

這劇情變化得有點快啊!

應該是劇情不對啊!

接下來不應該是春桃笑著接下幾條小金魚,然後你儂我儂,起舞賦曲嗎?

怎麼小金魚也沒拿,便氣憤離開了?

反倒是趙以之一副負心漢的樣子?

看起來兩人的關係不一般。

呵!

不過是逢場作戲的妓子。

也談感情?

吃瓜二人組周隆和李元霸不動聲色地對視了一下,大眼對小眼,面面相覷,摸不著頭腦,一時間有些愕然。

這是?

給少了?

趙以之像是備受打擊一般,癱坐在椅子上,愣了許久,久久不語,隨後苦笑一聲,又是一杯清酒下肚。

趙以之抬眸看向周隆,面帶愧色:“子興,本來想叫春桃和夏荷來喝酒助興的,結果夏荷沒來,春桃也走了……”

周隆卻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卻又略帶遲疑:“你倆這……”

趙以之又一杯清酒下肚,臉色也微微醺紅,說道:“曾經我許諾為她贖身,帶她離開長安,回她的老家汴梁廝守終生。”

“這——”周隆也不知怎麼說了,那春桃姑娘一態眉骨,怕是不知道,多少人流連忘返,半點朱唇又有多少人嘗過。

你這王爺,好歹也是王家貴族,竟如此的不著調。

不過,周隆記得剛剛趙以之提過一嘴,他的老家也是東京汴梁。

不知是不是巧合。

心裡如此想著,周隆還是問了一嘴:“真心的?還是,逢場作戲?”

聽到這句話,趙以之苦笑了一番:“子興看我如此,像是不在意的樣子嗎?”

“或許在子興眼裡有諸多不解,但對我來說卻是難以割捨。”

好了,話題引出了來了,周隆趕忙起身拎起酒壺,為趙以之滿上。

喝!

別光吃菜!

多喝酒。

喝多了,啥話都往外禿嚕了。

李元霸則是靠了個舒服的位置,用手託著自己的腦袋,他的面前擺滿了鮮果和吃食。

好耶!

又可以聽故事了。

趙以之一時間感覺不太對,不是周隆心情不好,自己帶他來找樂子嗎?

怎麼突然變成自己悲傷難耐了?

不過,情緒引到這裡了,也就不吐不快了。

“想我初見春桃時,恰逢我落寞買醉,點了春桃來起舞助興。”

“雖然春桃的舞姿比不過李師師,倒也不遑多讓,於是便在這房間翩然起舞,一時間有些迷戀、陶醉起來。”

趙以之指了指這房間,又頗有情感的看向房間周圍的裝飾。

如此,周隆倒是恍然明白,為何趙以之偏偏指名道姓要點棲雲這雅間。

“那天醉了的我,倒是說了好多話,倒了許多苦水,但仍未向她提及我的身份。”

“她知我是汴梁人,於是也驚喜連連,拽住我的衣袖說道,她也是汴梁人,只是從小便被帶到長安,住在這礬樓,離家已有十五年有餘了。”

“她想家,我也想家。”趙以之又一杯下肚,修長的手指揉著眉心,似有些疲憊。

隨後看向周隆有所感慨:“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子興一語道出這人世的悽然,子興真乃大才。”趙以之又恭維了一句,看起來,他是真的喜歡這句詩。

“所以……”周隆有些明白了。

“所以兩個思鄉人的心就貼在了一起,我也經常來喝些酒,看春桃一舞,我又有些許才氣……”

景朝整個社會有傾慕才氣之人的氛圍,所以有才、多金、長得還帥的趙以之,任誰不傾心?

“那一晚便是,纏綿悱惻,行了魚水之歡。”

周隆表示理解,你有這條件,找誰不是水到渠成,哥們你要不下回找李師師試一試?

我覺得你也行。

“說來慚愧,我要了春桃的初夜。”趙以之這時候倒是有些含蓄害羞了。

“啊?”周隆長大了嘴巴,這倒是讓他始料未及。

聽到周隆的驚訝聲音,隨後趙以之趕緊舉了三隻手指發誓:“我也是初次。”

周隆不由得白了一眼,誰特麼問你這個了?

“我不是說這個。”周隆說道。

趙以之這才恍然,於是解釋說道:“礬樓的一半姑娘都還未經人事,這些姑娘多是多才多藝,無需肉體討好客人。”

“這些姑娘卻是大膽得多,若是姑娘願意,遇到中意之人,便會主動獻身,才子佳人結合,倒也是一番佳話。”

“所以也得益於這一點,引得無數客人前來,看能不能遇到一份良緣。”

“所以我才特意為子興點了夏荷,想那夏荷挑剔的很,非絕世大才不肯獻身,若是見了子興,怕是要主動投懷送抱。”

周隆這時才恍然明白,原來他對於礬樓一直有所誤解,以為也不過是高階些的青樓,而今倒有所改觀。

周隆則是擺了擺手,示意趙以之別扯開話題。

“初經人事,那時頭腦一熱,便許諾了為她贖身,帶她離開長安,去到汴梁生活,廝守一生。”

“可是我是閒散王爺的事情,到現在也未曾對春桃講,對於春桃的催促我卻不斷含糊其辭,沒有當今皇上的允許,我哪裡能離開長安?”

“所以,春桃以為我是在逃避,如今我想多給她些錢財,彌補些自己內心的愧疚……”

“可是,我又哪裡不想家,不想和她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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