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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已是子時。
沈婉餓的前胸貼後背,進了院子直奔廚房找吃的去了。
不一會兒端了兩碗麵進了房,她一早就交代好了小桃,面還是熱乎的。
於是她就想等著周琰一起。
當週琰卸好東西進來,儼然瞧見沈婉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旁邊還擱著兩碗冒著熱氣的面。
睡得恬靜,跟白日裡的聒噪截然相反。
似是累極了,周琰將她抱到床榻上也未曾醒,只是不爽的“哼唧”兩聲。
蓋好被子,他就坐在床邊,神色不清明的幫她整理弄亂的頭髮。
這般安安靜靜的倒是順眼多了。
許是他的手冰涼,撩頭髮時不小心碰到了她的額頭,榻上人悠悠轉醒。
朦朧間沈婉看見有一人坐於她旁邊,不動,也不說話,是以她叫了一聲:“周琰?”
周琰罕見的應道:“我在。”
難得見周琰如此回答,沈婉原本還有些睡意,此刻全消散了。
她眨著眼笑看著他。
少年郎這是……開竅了?
真是有些不容易啊。
周琰被沈婉這不懷好意的眼神看的渾身不自在,竟左右而言他的問道:“吃點東西睡?”
“先不急。”她把今日賺的銀子,分了一半出來放在今天中午時她向周琰討要的錢袋裡,一併還給他。
周琰沒伸手,那雙明亮的眼睛,盯著她,看了又看。
沈婉道:“郎君應得的。”她將錢袋塞入周琰懷裡,笑嘻嘻的:“沒有戳穿婉婉。”
周琰原本明亮的眸光暗沉了下來,譏笑道:“那我是不是應該叫你一聲姐姐?”
沈婉微愣,不明所以。
很快從周琰面上的表情反應過來,接了他的話茬,道:“你要想叫,也不是不可以。我勉為其難當你一回姐姐。”
周琰淡淡道:“你倒是挺受用。”
那些女子一口一個姐姐,把她哄得暈頭轉向。
明明不同意與他和離,反倒給他牽線搭橋起來。
不知該說她故意為之,還是該說她心大。
沈婉玩心四起,朝周琰靠近,說道:“你叫句來聽聽。”
周琰起身把錢袋丟到榻上,冷眼看著打趣他的沈婉:“你是今日戲還沒演夠?”
那神情不爽極了。
沈婉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她比周琰大了幾歲,這聲姐姐他也叫得。
所以她只覺得莫名其妙,這好端端衝她發什麼脾氣。
心下雖然不爽,嘴上卻道:“演夠了,演夠了,婉婉不說了。”要是再說只怕他又要出去跟那頭牛睡了!
況且還有一個一言不合就不理人的臭毛病!
不過這回確實是利用了他。
但掙的銀子不也給了他?
沈婉不動聲色的把錢袋子塞到枕頭下,天地良心,他自己不要的。
“面要冷了,郎君。”
沈婉扯開話題,兩人心有靈犀的不再談論。
……
洗漱過後,沈婉抱著一摞書走到周琰面前。
他日日晚上要看書,只不過躲著沈婉,偷偷看。
自詡聰明,以為沈婉不知。
沈婉便如了他的意,真就裝傻當做不知。
有幾次周琰來不及藏,手忙腳亂的模樣樂壞了沈婉。
這次也一樣。
周琰看得入神沒聽見腳步聲,直到感覺旁邊有種不同尋常的溫度,才抬起眉眼。
餘光瞥到一抹白,他知道這是沈婉。略顯緊張的道:“洗、洗好了?”
“嗯,郎君要看看嗎?”沈婉聲音輕輕柔柔的,與平常沒什麼不同,只是這話說的太過曖昧,令人生出無限遐想。
周琰眉心一顫,未動,只不過捏住書一側的手指尖泛白。
這小動作,自然逃不過沈婉的眼睛。她勾唇輕笑,將手上的書擱在床邊,自己則坐到周琰腿上去了。
周琰一開始抗拒,要她下來。而後被沈婉拿捏住把柄,便動也不動,說也不說,任由她折騰。
沈婉抬起他的臉,少年郎眉眼清冷,霽月清風的模樣,原不該踏入這紅塵之中。
原主嬌縱任性,便是家裡慣出來的,她想要什麼,就都得是她的。若不是如此,若只是尋常人家,這婚便有可退一說。
退了婚,周琰便不會經歷這諸多屈辱和不堪,興許後期也不會心狠手辣,將沈家屠盡。
事事人為。
事事皆有因果。
她不能如此了當的下定論,她穿進來的時,事情還沒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興許自己能改變呢?
思及此,她真心實意的誇讚道:“郎君真好看。”
女郎離得這般近,身上淡淡的幽香聞得周琰心砰砰砰直跳。
竟荒唐的說了句,“你要……做?”
沈婉驚道:“什麼?”
這是從周琰嘴裡說出來的話?
少年郎學壞了呀。
沈婉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臉,揶揄道:“先前也不知道誰說,一心只想考取功名,無心床上之事。現在呢,好似就惦記著床上那點事了。”
終是開了葷,嚐到情慾的美妙了。
沈婉說的這麼直白,聽得周琰耳根泛紅。他不想同沈婉分辨,盡力讓語氣聽起來平淡:“夜深了,今日累了一天,早點休息吧。”
累了一天,本來早該歇下。
她都已經睡著了,是周琰將她弄醒。
現下她毫無睡意,只想捉弄經不起撩撥的周琰。
她輕輕撫上週琰的唇,緩緩道:“口是心非的郎君。是不是自己一人獨處時也在想婉婉的好?”
不等周琰回答,她追問:“有沒有?”
周琰抓住她的手,凝視她,不甘示弱道:“是,婉婉在床上哭的樣子,當真可愛極了。以至於每次看到婉婉,都會想起。”
又哭又鬧且不說,不僅罵人還愛抓人,跟小貓似的,可不牢牢記在心裡?
沈婉:“……”
少年郎還是別開口說話,啞巴郎君挺好。
氣憤一度沉默,少年郎展露獠牙,沈婉也沒了興趣。側過身將那一摞書,抱至周琰懷裡。
都是要考的幾本書,她這般投其所好,不知能不能換來周琰幾分惻隱之心。
而周琰果不其然問她:“哪來的?”
顯然是不會覺得她有這麼好心。
畢竟前車之鑑擺在這裡。
要他真的相信她改了,難於上青天。
沈婉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話重了幾分:“你說呢,我還能不給錢去搶?”
繼而又說道:“行了,這回你可以看個夠了。”
言罷,也不逗他。翻身進了被子裡,貼著周琰滾燙的身體,逐漸有了睡意。
被他折騰了一下午,又忙碌了那麼久,瞌睡來的很快,沈婉沒一會就睡著了。
她睡得沉穩香甜,旁邊的少年郎看著那幾本書,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這般對他是何種意思?
周琰捉摸不透,猜測不出。
沈婉先前對他毫不掩飾的厭惡厭煩還歷歷在目,現如今處處顧及他不說,連之前不許的看的書,現在堂而皇之的擱到她面前,也未曾說一句。
倒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對於這些不能宣口的疑問,周琰心中實在是沒有合理的解釋,便歸咎到另一件事上,只有這樣才解釋的通沈婉這前後的變化。
這一切不過是沈婉為了讓他心甘情願給沈家生孩子,做的一齣戲。
其餘的,周琰不願深究,也不想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