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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章 玉壺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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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堯尷尬地笑了笑,“哈哈,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他不禁暗暗為顧婼點贊,小傢伙,你是真不知道你罵得是誰呀?真過癮!哈哈哈~

姜黎禹眸光深邃,他自然不會跟一個小孩兒計較什麼,除非她跟自己搶老婆…

還未有什麼動作,便察覺衣袖下掌心微癢,鈍鈍的指甲不住地撓著,落在薄繭之上似要撓出火來。

得了!這下老婆要是知道他的心思怕會更生氣了。

他輕笑搖頭,喉間溢位清朗若風的低笑,“小孩兒,我給你找一位刺繡師傅怎麼樣?見縫插針的本事還是不地道呀!”

竇怡捂嘴笑出了聲,拍開顧堯的手,微微俯身摸了摸顧婼低垂的小腦袋,“小婼婼,到姐這兒來。改明兒,我教你怎麼瞞天過海、偷樑換柱,哈哈哈!”

眾人聽聞後,立作一團鬨堂大笑狀。

無人在意的片刻,顧婼眼神瞬間泛起了亮光,滿是期待地抬頭看去,美人巧笑搖扇,淺淺幾個動作便似勾魂攝魄的豔麗女妖。

顧婼目光灼灼近乎呆滯,而後又偷看了一眼那人,偷笑活脫脫得像個地主家的傻兒子,快速回過頭來。

她心中暗想,溫清姐和竇怡姐不愧是好朋友,長得都那麼漂亮,要是自己長大也像她們一樣好看,是不是顧堯也會永遠把視線放在自己身上?

溫清聽著眾人的談笑,腦海裡的恐懼感少了許多,面色也漸漸回暖。她貼在姜黎禹肩膀處,用輕不可聞的聲音說,“阿禹,我想愛你,可我害怕愛你。”

笑聲掩去溫清的私語,似從未說過一般,又似化作一陣風隨風而逝。姜黎禹抱緊小女人單薄的脊背,手掌安慰地撫摸著,“別怕!再堅持半分鐘就好了。”

溫清沉默不語,抱著姜黎禹勁腰的手緊了緊。

帳篷營地搭建在谷底中心,四處長得一望無際的三葉草以及其他不知名的綠草,帳篷連線著好看的星星燈線與綠色粽子掛件。

紅白相間的格子桌布上分放著備好的糯米、紅棗、蛋黃、蓮蓉、五花肉,三三兩兩圍著桌子坐開,一群人包起了各種千奇百怪的粽子。

竇怡一會兒指揮著季文琛拿粽葉,一會兒又讓他去拿紅棗,季文琛無半點不耐,滿臉樂呵呵地任其指使。

顧堯坐在顧婼身畔,一邊吹牛一邊手忙腳亂地用手指塞回不斷逃逸的糯米,小顧婼終於是看不下去了,抬手又幫他加上了一片粽葉,對著包出來像圓餅的粽子,兩人笑得自得其樂。

姜黎禹幫著溫清打下手,特別是在旁人的對比下,他們倒是包得又快又好,像極了流水線作業,可轉眼間食材就不夠用了。

溫清起身離開,去找服務人員要新的食材。返回之時,卻聽聞杉樹林深處有動物幼崽哼唧哀叫的聲音。

營地包粽子處,劉曉夢從沒包過粽子,偶爾在端午節部隊團建也只是做些清洗的活兒。

看見溫清一離開,她便起身拍了拍手上粘著的糯米,拿著粽葉,欲坐在溫清座位上。

晨起時,姜黎禹便發簡訊詢問了一直跟在溫清身邊的隱衛,得知劉曉夢曾經給溫清打過電話,而後溫清就開始悶悶不樂。

他卻裝作沒看到劉曉夢似的,眼疾手快地挪近了溫清的坐墊,傾身躺在了兩張坐墊上欣賞著晴空萬里飄忽無定的白雲。

劉曉夢屈膝蹲在男人身側,“小叔,你教我怎麼包粽子唄?”

姜黎禹闔上了鳳眸,眉宇間的威勢卻愈加沉重了起來,劉曉夢甚至隱隱察覺姜黎禹似乎是生氣了。

未劉曉夢想清原委,下一秒,姜黎禹的聲音似敲在她脈搏上的鐵錘,“曉夢,我曾經讓你故意做些什麼引起阿清的醋意。怎麼,你現在還沒有出戏嗎。”

質問的話語用著令人心驚的陳述語氣,那一瞬,劉曉夢覺得自己似乎又變成了那個十四年前膽小怯懦的孤女。

似衝昏了頭腦,帶著一腔孤勇,她控制著自己露出單純無害的微笑,微微顫抖的尾音暴露了她的害怕,“小叔,你早該知道我對你的感覺的。可為什麼你會愛上那個女人?我來得比她更早,不是嗎?”

兩人的對峙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關注,只當他們是閒聊。

姜黎禹依舊閉目養神,思慮了片刻,用近乎冷漠的語氣說著誅心的話,可唯有他知道,他的心裡像是吞了蒼蠅一般噁心。

他生來就冷清冷性,對任何人都生不起強烈的感情,只是家風威嚴,他待人好壞皆是參照書籍按部就班。

就連自小交好的季文琛、顧堯兩人,他都不曾完全信任過。

能叫他交付身心與性命的人只有溫清一人,也許是上天註定,他甚至覺得上輩子他肯定欠了溫清還不完的情債。

以至於,今生一見到溫清,他總一而再,再而三地為她無條件讓步。

他愛她,愛她愛得不知道該做什麼,讓她也愛上自己。

“你入了奶奶的青眼,她老人家要我再三照顧你。你的心思我不想理,也不想管,如果阿清沒有出現在我的世界,也許我會做你一輩子的小叔,但也僅僅是小叔而已。

論親疏,你是我外祖家素不相識的遠房侄女,我幫你成長為一名優秀的華國女兵,不是為了讓你破壞我得之不易的幸福。

論利益,你原本該生活在不知名的落魄戶裡過完碌碌無為的一生,我幫你成長為世人眼中的天之驕女。

天上掉不下了免費的餡餅,我不要求你做什麼來報恩,廣霞茶園一帶的商鋪就當姜家為你準備的陪嫁,以後別再來姜家莊園了。也別出現在阿清面前。”

劉曉夢靜靜聽著,眼神黑黝黝得似翻滾著萬頃烏雲,臉上的笑容幾乎凝固成了僵硬詭異的臘像,她觀察到姜黎禹臉上甚至沒有半點傷懷,難道,這麼多年來的情分終究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

突然,臘封的面具似乎一瞬間碎裂,她失控地笑著,壓著身子覆在姜黎禹耳邊,聲音陰沉又帶著幾分正中下懷的得意,“不可以!”

姜黎禹睜開眼,余光中溫清身上的玉色旗袍衣角在綠茵中晃搖,他隨手拿起桌邊的被自己做廢的粽葉一把子糊在了劉曉夢臉上。

他翻身而起,邊說便扇著四周的空氣,露出幾分嫌棄的神色,“曉夢,你離我遠點,從哪裡染了一身臭屁蟑螂的臭味。”

溫清抱著一隻瘦弱的鐵包金小藏獒緩步而來,小傢伙毛茸茸的狗頭興奮地蹭來蹭去,圓溜溜的眼睛泛著透明玉石光澤,又兇又萌,身子烏黑毛髮蓬鬆炸起,看起來胖胖的,實則卻是皮包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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