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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接受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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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的暗示我明白,你的潛臺詞我也懂了。可是殺人就殺人吧,你還要誅心,忒狠了吧。

人們常說: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哥哥,我也想恨你,可是我卻恨不起來,你是我叫了三年多的哥哥,哪有妹妹恨哥哥的道理。

依稀間我覺得我是多麼的荒唐,我又沒有見過你,竟然一直把你放在心間,當親人一般守護這麼多年,說出來別人可能都會罵我蠢,可是這幾年我一直以為我有了親人,生活中也快樂幸福了許多。

好吧,既然現在你已經厭倦了我,我就該有自知之明,不再去打擾你。我有事情做,我忙得很,我開啟手機,翻到有道雲筆記,我寫詩,曾經為寫出一首令哥哥滿意的詩,我是何等的高興,何等的風光,何等的揚眉吐氣。沒有了哥哥我一樣會快樂,一樣會充實。我寫出我自己滿意的詩不就好了。

可是我錯了,錯的很離譜,我坐在書桌前,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一天……二天……三天……很多天了。我依然一個字也寫不出來,腦袋裡就像裝了漿糊,我這是秀逗了。我以為我努力就夠了,努力就會擁有快樂,原來不是這樣的。哥哥,你帶走了我的愛好,帶走了我的追求,帶走了我的熱情,沒有了哥哥,我的世界裡只剩下一個孤單單的軀殼。

我不寫詩了,我出去玩。走在大街上,鬼使神差的我坐上回市裡的班車,如今有了新的規劃,縣城與市做了密切的銜接,開通了公交車,半個小時一趟,費用只是以前的一半,這讓縣城與市裡來往的人很是方便。我是從始發車坐的,上面就幾個人,我就默默的坐在最後面,看前面來來往往上車下車的人,他們都很忙碌,可能有的是趕著上班的吧,有的是趕著回家的吧,只有我是無聊來數人的。

不知不覺間,我竟然在哥哥的學院旁下了車,現在還不到十點鐘,學生都在上課吧,我走在學院外面那條寬闊的馬路上,看著一棵棵高大的梧桐樹,雖說葉子已經落盡,可那蒼老的梧桐樹幹彷彿在訴說著學校悠久的歷史,傳承著文化底蘊。有很多和我年紀相仿的學生在路上走著,他們身上都散發著墨香的味道,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如果那一年媽媽沒有離開我,我不再被父母的婚姻毀滅衝昏了頭腦,我這會兒應該也在讀大學吧。那我會不會是他們中間的一員呢?會不會真的成了哥哥的學生呢?

答案是否定的,因為身處叛逆期期間,想的是如何逃離父母,越遠越好,父母束縛了兒女們的手腳,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們要到更廣闊的天地間去飛翔,這也是我讀書期間曾經的想法。所以如果我還在讀書也許不會走進這所家門邊的大學,也不會認識哥哥,我會走得很遠很遠,也許是天涯海角。

我徘徊在來往的人流間,如果不知道的人看見,也會認為我是他們中的一員吧,哥哥就在校園內,他是這裡的一名教師,這林蔭道也是哥哥經常出走的地方,瞬間我呼吸都暢快了,我走在上面感到親切,有哥哥踩過的腳印,這空氣裡也殘留了哥哥的呼吸。所以我的心情忽然順暢了許多。

如果此刻我找哥哥,說我在學校外面,哥哥會不會出來,答案是肯定的,哥哥是那麼的沉著冷靜,胸懷若谷;哥哥成熟、穩重、才華橫溢,又是很有內涵的人。哥哥不會不來見一下,叫了哥哥多年的妹妹吧,雖曾經是放不下的女孩子,可如今已經放下了,不再關心了,不再牽掛了。我哪還有資格去打擾哥哥。我只是來看看哥哥走過的地方,遠遠的看看哥哥上班的地方就放心了。

我沒有目的的隨著幾個人走著,我看到一排飯店,才十點多點兒,還沒有到吃飯時間,飯店裡沒有吃飯的人,只有店裡的工作人員在忙碌著準備食材。

我沒有猶豫找了一家寬敞明亮的店鋪走了進去,也許哥哥經常會來這裡吃飯,哥哥不喜歡吃麵條,哥哥說麵條有啥吃的,沒啥吃頭,不喜歡。哥哥是南方人,自然是喜歡吃南方的米飯。我問店家有沒有米飯,店家回答,還沒有蒸熟,我我我幹嘛要吃米飯,我又不喜歡吃,那是哥哥喜歡吃的,我問有面條沒有,店家說可以立馬給做。我猶豫了幾秒,思想做了鬥爭,要不等一會兒,我還是吃米飯吧。

話音落下,我都想抽自己一巴掌,我啥時候喜歡吃米飯了,從小就胃弱的我,吃了不易消化的食物就會引起胃疼,就是平時吃的飯菜還時不時得吃些胃藥,養著。更別說外面的食物,烹煮的哪有在家裡的軟和,在家裡做的用心。

也許真的有鬼使神差吧,那是哥哥愛吃的飯菜,也許這個桌子哥哥曾經也像我一樣坐在這裡吃過飯,那他一定是吃了米飯吧,因為他愛吃米飯,他覺得麵條沒啥吃頭。

沒多久,店家說:“米飯蒸熟了,你看想吃啥菜?有做好現成的!”

我拿著選單看來看去,我不知道要哪一個。

“我們這裡的獅子頭不錯,學生和老師們都愛吃,小姐姐,你要不要嚐嚐?”坐在收銀臺裡面的小哥哥看著我無從下手的樣子,給我介紹。

“好吧。”憑著一句小姐姐,我答應了,其實我根本不知道啥是獅子頭,好像聽哥哥說過這裡的獅子頭好吃,他喜歡。

“小姐姐,你還要啥?”這會兒店裡沒人,店家耐心的問。他寬恕我的遲疑和糾結。我想如果等會兒學生們都來吃飯,一股腦兒進來很多人,他會不會還這麼有耐心。

“那就再來一盤你們公認好吃的素菜吧!”我自己也感覺自己特傻,哪有這樣點菜的?其實我不知道我要吃什麼,也不知道想吃什麼。

終於上齊了菜,一碗米飯,兩個菜,一個獅子頭,一個青椒土豆絲,我這才曉得獅子頭原來是大肉丸子,我看它們真的是色香味俱全。我想這些飯菜一定很好吃,因為它們氳氤著濃濃的文化味,這裡來來往往都是文化人,所以店家的人也沾染上了文化氣息,這裡的一桌一凳都是給莘莘學子和辛苦的園丁們坐的,所以這裡覆蓋了一層文化底蘊。

我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米粒,那一粒一粒白色的米粒支稜著圓圓的小身軀,就像一顆顆珍珠,晶瑩雪白,我放進嘴裡咀嚼半天硬是難以下嚥,特別是那一盤獅子頭,個個圓鼓鼓的,真的像啥的頭,更是無從下口。

隨便吃了幾筷子土豆絲,脆生生,帶著一縷酸味,還行吧,我象徵性的吃了一些珍珠,吃完飯我露出了一抹苦笑,哥哥,以後天高地闊,恣意瀟灑吧。小薇來看過你,只是你不知道。

我不由自主的嘆息一聲,想起來納蘭的《木蘭花》。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霖鈴終不怨。

何如薄倖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過了一會兒,我強顏歡笑,洛繁星是我的哥哥,不是我的情人,不能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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