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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
感受到屬下的生命逐漸消失，趙十三娘心裡只有慶幸。
蜂后和虎妖確實很可惜，這可是她花了大代價得到的。
可是和自己的命比起來，不值一提。
妖獸可以再買，下屬也可以再招募，只要自己還在，一切都不是問題。
眼見著距離自己的嫣紅樓越來越近，她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喜色。
隨著她入住嫣紅樓，樓上栩栩如生的壁畫，活了過來。
王夜原本脫力的身體，隨著開竅兩百，頓時注入一股新的力量。
他站起身，看向嫣紅樓的方向。
“繼續走，那個小女孩還等著你去救呢！”
範成文轉過頭去，他有些不忍心看到王夜鮮血淋漓的模樣。
如果這樣的傷勢放在自己身上，別說戰鬥，就連站起身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就在二人繼續往前的時候，那劇烈的波動，別說三階，就連二階都注意到了。
他們雖然不知道戰況，但是卻能大概感知到，戰場中心，只剩下一道極強的氣勢。
王夜贏了！
“該死！趙十三娘那個女人在幹嘛？這婆娘居然是鬼市之主也就罷了，居然連一個王夜都拿不下！”
孫連勝吐出一口濃痰。
說實話，他其實並不想和王夜拼命。
不然的話，他早就到千機坊了。
剛才讓手下先回去的決策，不得不說，做岔了。
沒有手下護衛，他心裡格外不安。
眼下不拼命也不成了。
“希望那臭婆娘多撐一會吧！”
他搖搖頭，看到遠處一分為二的千機坊，就一陣心悶。
“奇怪，怎麼如此安靜？那些混蛋不會卷錢跑了吧？”
孫連勝一陣心慌。
這些人還好，但是那些裝備，可就真的是自己的本錢了。
弓弩，皮甲，都是違禁品。
是銀子都未必能買到的東西。
他毫無防備踏入千機坊中。
……
王夜再無人阻擋，很快就到了嫣紅樓下。
此時的嫣紅樓，早已不復先前豔麗模樣。
隨著趙十三娘盡數啟用陣法，上百個魅女齊齊站在嫣紅樓下。
其肅殺的模樣與魅女嫵媚的身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已經知曉魅女真相的王夜，心中的戰意並不強。
一個女人被硬生生折磨到死，靈魂淪為別人的工具，血肉成為他人的資糧，這樣的事實，未免太過慘烈了。
這些人早已經失去了靈智，剩下的那一絲怨氣，卻只能折磨自己。
眼見王夜出神，趙十三娘當然不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她同時指揮所有的魅女出擊。
魅女本就帶著鬼魂之軀的性質，一躍而起，卻好似要將天空塞滿一般。
數百個二階，哪怕是魅女這樣戰力低下的傢伙，帶來的震撼感卻依然不少。
僅僅是旁觀，範成文那一瞬間心臟都慢了半拍。
這一次，他不是被所謂的美色所迷。
只要是見過魅女誕生的過程，他相信不會有任何人會被這些迷惑。
真正震撼他的是，面對遮天蔽日的魅女，王夜卻手捏指印，然後閉上了眼睛。
就連趙十三娘也被這一幕鎮住了。
她當然不會認為王夜是傻子，只是本能覺得有陰謀。
於是留下三五隻魅女作為試探。
說實話，她確實還有點怕王夜有什麼隱藏的殺手鐧。
“子不語怪力亂神！”
僅一瞬間，一道無形的氣，擋住了幾隻魅女的襲擊。
不過，也僅僅是擋住。
這招儒術，最有效的還是妖魔鬼怪，魅女這種非鬼非妖也非人的生物，反倒用處不大。
眼見王夜沒有新的手段，趙十三孃的表情更加驚疑。
“當真黔驢技窮了？”
她擔心王夜有手段，又擔心是空城計。
作為鬼市之主的決斷，在被王夜打崩心態之後，再也找不回來了。
於是乎，她決定逐漸加碼。
再度派出十隻魅女騷擾，儒術製造出來的屏障很快變得搖搖欲墜。
再來二十隻！
屏障也被打碎！
就在她以為能看到王夜新的手段時，王夜卻並沒有做任何的防禦，他任由魅女碰觸到自己的身體。
他的身體以極快的速度變得漆黑。
同時，靈魂也彷彿被啃食一般，傳來一陣陣劇痛。
這種痛苦，比身體上的痛苦更難忍受。
幸好他之前體會過，有了心理準備，反倒沒有那麼難熬。
“真的在找死？”
趙十三娘不知緣由，都到了這時候，她不認為王夜還能有什麼手段。
那招儒術確實很厲害。
但是也僅此而已，眼下幾十只魅女，可不是那區區二階的儒術可以清楚了。
這一刻，她放心放出自己所有的魅女。
總數是一百七十五個！
這些魅女，是她這麼多年積攢的。
可不是什麼女人都有資格被煉化成魅女，只有那種經歷世事的女人，煉化之後才能一舉擁有二階的力量。
如此強的力量，縱然是三階也能圍困。
“當頭棒喝！”
範成文還以為王夜又被魅惑了，急忙使用儒術。
可是力量卻如泥牛入海，根本看不到絲毫漣漪。
直到王夜的身體都變得漆黑，他的嘴角卻緩緩動了。
“爾時，救苦天尊，
遍滿十方界，常以威神力，救拔諸眾生，得離於迷途。
……”
一篇道文自王夜緩緩念出。
“道文？”
範成文難以理解，這個時候念一篇道文幹嘛？
就算是念，也應該念儒文才對？
他難以理解，趙十三孃的臉色卻大變。
“太上洞玄靈寶天尊說救苦拔罪妙經？”
她好歹是道門出生，道門的超度真經還是有所瞭解的。
就是了解才震驚！
超度法，不是說知道經文就可以的，這東西雖然不用修煉，但是卻需要道心通明。
用通俗的話語來表達，就是赤子之心。
之前無意看到的羽化門弟子清玄，就是這樣的人。
擁有道心通明的人，在每個道門都是寶貝疙瘩！
王夜也是這樣的人？
可是聯想到王夜激烈的行為，她立馬排除了這樣的可能。
如此酷烈的手段，和赤子之心扯不上一點關係。
聯絡到王夜異常的行為，她找到了一絲脈絡。
剛才王夜放棄抵抗，實際上是為了進入道心通明的狀態。
王夜如果有讀心術，一定會驚訝於趙十三孃的智慧。
他的想法確實如此。
道心通明是做不到的，他現在恨不得將趙十三娘切成幾十段。
於是他選擇感受魅女的痛苦。
以痛苦去驅動，達到道心通明的狀態。
經文之下，魅女那猙獰的面目，緩緩變得平和，一絲迷濛的光點出現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