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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機坊，聽起來像是和機關有關，實際上，這只是賭坊的一層點綴。
隨著孫連勝的帶領，幾人走在前往千機坊的路上。
有著趙十三娘和孫連勝開路，一路暢通無阻。
不過王夜卻注意依然不少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許多人還是熟面孔。
甚至連他們的密語，他也聽得一清二楚。
“糟了，被孫扒皮盯上了，這傢伙出手，只怕連湯都喝不上了！”
“連黑寡婦都在，這傢伙，未免也太高調了，可惜了他買的那兩個美女！”
“最終還不是落到嫣紅樓，經過十三孃的調教，這兩個女人的身價，只怕不得了啊！”
……
王夜假裝沒有聽到這些話，對於千機坊反倒格外感興趣。
這倒不是裝出來的，賭坊，本來就是他要去的地方。
想要折騰出大動靜，千機坊也好，嫣紅樓也好，這兩個最惹眼的地方怎能不去呢？
孫連勝本來就想要榨乾王夜，哪裡還會藏私。
“我這千機坊，好玩的可是數不勝數！像是跑馬，鬥雞，牌九麻將，還有擲骰子，除此之外，最刺激當然還是打黑拳，半個時辰後，就有一場黑拳大賽，若是玩累了，正好可以看看那些賤奴死鬥。”
“賤奴？不到一階的打鬥有什麼好看的？”王夜假裝沒興趣。
“一階當然沒意思，但如果是二階呢？”
“二階也會參與這種黑拳？”
“嘿嘿，自然有我的途徑！”
王夜察覺到對方的警惕，並沒有再問下去。
這路子，必然不正規。
一旁的趙十三娘笑靨如花，臉上看不出多餘的表情。
一雙眼睛卻隱晦地在王夜身上掃來掃去，似在觀察與思考。
沒多久，眾人就來到千機坊門前。
千機坊同樣是塔樓式的，不過特別的是，這裡雖然也分一二三樓，但還有個地下一樓。
地下一樓，便是孫連勝提到的打黑拳的場所。
“壓壓壓……”
“嘿嘿，我賭大！十兩銀子！”
“開！我贏了，通吃！”
……
王夜市第一次見到賭徒入迷的模樣。
如此烏煙瘴氣的環境裡，他們恍若未覺。
全身心都在眼前的牌桌上，每一次輸，都刺激著他們的心思。
而且他察覺到，有些新手旁邊，圍了好幾人。
這些人，圍在他身旁，引誘他不斷下注。
一兩！
二兩！
十兩！
五十兩！
一步一步，把他往深淵中拉。
很顯然，這些人都是託，新手就是肥羊。
每個人身上的罪行，大多和敲詐，欺騙相關。
有幾人身上還有命案，妥妥的一星罪犯。
就算是這些賭徒，也沒幾個乾淨的。
乾淨的人，不會想到來黑市賭。
這與王夜所處的環境，何其相像。
孫連勝也注意到了，非常自然地擋住王夜的視線，裝作引路的模樣：“一樓嘈雜一些，楊兄弟，咱們上樓，二樓才真是好地方！”
不同於一樓的魚龍混雜，二樓的環境好了不止一籌。
中間有一把大桌子，桌前圍了一堆人。
隱隱能夠看到桌前上的數字，還有類似於荷官的人在搖骰子，嘴裡還在喊著買定離手。
押注的人身旁，每個人身旁都有一個嬌媚的女子。
不少人的手還在不規矩地移動。
相比於一樓，這裡的格調，就不知道高到哪裡去了。
顯然，樓下都是一群窮鬼，苦哈哈去的地方，樓上，才是真正賺錢的大頭。
“楊兄弟，咱們這裡，有麻將，有葉子牌……”
王夜止住了他的話頭：“麻將和葉子牌就算了，我不會賭博，只會壓大小！”
孫連勝聽到這話，差點心花怒放。
不懂！
不懂這才好啊！
麻將和葉子牌看似複雜，也好動手腳，可是來錢太慢了。
骰子可不一樣，一旦上頭，上千，上萬白銀都有可能。
根據他判斷，王夜身上起碼還有幾萬現銀。
加上他有可能的身價，榨出二十萬的銀子也大有可能。
二十萬，基本上是賭坊幾年的利潤了。
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自己的欣喜，反倒一副為難：“這樣啊，那咱們就來簡單點的吧，壓大小這種東西，有很大的隨機性，我認為，咱們一開始可以先適應一下規則，隨便投點！
等手氣來了，咱們來點大的！”
“太為我著想了，我要是贏了太多怎麼辦？你豈不是虧了？”
“那感情好！”孫連勝心裡卻是一聲冷笑，想贏，做什麼春秋大夢。
不過，他臉上卻沒有絲毫表現出來，反倒繼續堆著笑說道：“我們賭坊，反正是抽成，你贏得越多，我抽得越多，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有你這樣的例子，我賭坊的生意才能更加火爆！”
“是嗎！”王夜不置可否。
信你個鬼！
正規賭場都不一定能做到這種程度，你這種鬼市裡藏著的傢伙能做到？
還賺得越多越開心。
他又不是小孩子，你賺得越多，別人只會越眼紅。
更別說，很多莊，分明就是他們自己人在做。
又當裁判，又當選手，你怎麼敢相信對方不吹黑哨。
真以為賭場是做慈善。
不過王夜也沒表現出來。
很快，幾人就圍在賭桌旁。
坐莊的莊主正在搖骰子。
王夜卻沒有著急，他在觀察。
壓大小看起來簡單，不過賭法卻要複雜一些。
簡單來說，有兩種賭法。
一種是簡單的壓大小。
篩子總共有三顆，加起來是十八點。
小於十點就是小，大於或等於十就是大。
賠率是一賠一。
另一種稍微複雜一些，壓具體的數字。
賠率更高一些，一賠六。
若是膽子再大點，賭豹子。
所謂豹子，是指三個連續的數字。
諸如三個一，三個六這種。
賠率高到十倍。
壓了十兩，可以得到一百兩。
有些賭徒，專門賭這種豹子，實際上的勝率非常之低。
這還是建立在搖骰子的人公平公正的情況下。
現實，機率只會更低。
就在王夜熟悉規則的時候，範成文早已經按捺不住了。
他其實也不太信賭場的信譽。
但是奈何手癢癢的，就試探性的壓了一注。
二樓的一注，是一百兩。
王夜被逗笑了：“豹子，你很有想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