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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雲飛讓她買月餅時拿了兩千元給她，她買的是最貴的，一盒一百九十八元，十盒一千九百八，剩二十元剛好來回打車。
她去的是開週年慶那家旋轉餐廳，要不趕時間，走路去都可以，打的起步價。
現在劉子海遞兩百元，說是車費，是不是太多了？
張雲飛笑道：“劉總給你，你就拿。”
幸虧這時沒出燕窩款的月餅，要不然傻丫頭是不是要跑回來取錢？一看月餅美崙美負的包裝，張雲飛估計兩千元沒得剩。
任愛盈確定張雲飛不像說笑，道：“謝謝劉總。”接過兩張毛爺爺，出去了。
幫忙取行李的業務員在兩人去吃飯時已經把行李送來，劉子海看時間差不多，道：“走吧？”
張雲飛看看手機，比預定的時間提前十五分鐘。他先給呂光弘電話，告知提前到，然後幫劉子海拎月餅，劉子海則提自己裝一套換洗衣服的小包，兩人出門上車。
呂光弘在酒店門口等，車子一到就上車，在車裡和劉子海互相打量一下，彼此點頭致意，一路無話到機場。
陪劉子海辦完登機手續，看他拿到商務艙的登機牌，透過快速安檢通道，張雲飛和呂光弘在出發樓層找了家咖啡館，各自點了杯咖啡。
和上次在B市見面相比，呂光弘瘦了些，顯得有些憔悴，好看的眼睛下方有淡淡的眼袋，不明顯，如果不仔細看，不會發覺。看來千度的資金鍊頻臨斷裂啊。張雲飛猜測著，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道：“我想，你帶合同過來。”
你不是急著融資嗎？而且論劍西湖是你最後能抓住的稻草。
呂光弘眼睛霍然亮起，定定看著張雲飛的眼睛，道：“你確定要收購嗎？”
電話裡提及之後，張雲飛沒再談這事，讓他心裡沒底。如果找到投資人，他肯定轉讓股份，最多在籤合同之前電話告知張雲飛一聲。
我剛收到一百萬元，收購你的股份綽綽有餘。張雲飛心情非常好，笑容特別燦爛，道：“我說過，我對千度感興趣。五十萬元佔股多少？”
呂光弘報的是整數，排除外匯波動因素，原本這份股份六萬元M國貨幣。不過拖了兩個月，千度的研發更接近內測，有所溢價實屬正常。
最近他在千度內部號召節約，降低一部分經營成本，大概只需再有十萬元，搜尋引擎就能研發成功，剩的錢將作為宣傳費用。張雲飛現在進入是最好的時機。
“百分之三點三。”
“才百分之三點三？”張雲飛意外，隨即恍然，前世千度成為網際網路三巨頭之一後，媒體報道他在M國融資兩百萬M元，看來是真的了。
呂光弘苦笑：“說起來不怕你笑話，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千度走到今天，只差最後一步。”
人話都說到這程度了，張雲飛自是不好質疑。至於之前說的，請會計師查帳，因為一直沒有籌到錢，幾次不得不打算放棄，張雲飛只是請劉芳和同事花一下午看了
一下帳，確定沒什麼問題。
兩人一下午能看出什麼問題？雖然說千度的經營沒問題，但這樣兒戲，還是讓呂光弘心裡沒底。
這也是他急著找張雲飛，希望能說服張雲飛同意他在會議上融資的目的。
沒想到張雲飛一開口就提合同。
他還認為五十萬元用的很值，就問呂光弘能把股份給他收購嗎，可呂光弘卻不是很想賣出去。
“我確實急需五十萬元，但你對千度的瞭解顯然不夠。前段時間兩位阿姨說受你委託，到千度查帳，只是隨便看一下。我不清楚她們怎麼和你說，但是五十萬元不是小數目，你是不是慎重一點？”
這是為我著想？張雲飛大奇，道：“你覺得我應該重新聘請會計師事務所去千度稽核？一般稽核多長時間？你帳上現金還剩多少？稽核完來不來得及？”
用不用這麼直接啊？呂光弘臉色很不好看，沉默好一會兒才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還是說，你不希望我成為千度的股東，一心想在活動上融資？牛總有沒有通知你，發言須繳交五千元？融資另計。”張雲飛有點生氣了，你就這麼不希望我成為股東？
呂光弘臉色更難看了，道：“牛總群發的簡訊，我收到了。不是你說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應該更慎重一些，別籤合同後資金遲遲沒到帳。”
那兩位到千度查帳的大媽實在太兒戲了，兒戲到我們都以為她們是來串門兒的。呂光弘到現在還記得，兩位大媽邊查帳邊磕家常的情景。
張雲飛哪裡知道親媽已成老油條，因此讓呂光弘深深懷疑他的誠意？當然，這裡面也有受M國上一位投資者反悔的影響，以致呂光弘不願意放過這次在活動上融資的機會。認為在活動上融資，哪怕只有幾人感興趣，也能從中找到投資者。
雖然接到簡訊通知，演講要收費讓人有點受不了，但勝在範圍廣，實在。
張雲飛抓住呂光弘話中的關鍵點：“你擔心資金遲遲沒有到帳？”幸好我帳戶中躺著一百萬元，要不然還真有點心虛，現在嘛，當然很有底氣啦。他昂首道：“籤合同當天轉帳，你還還不放心嗎？”
“籤合同當天轉帳？”呂光弘以為自己聽錯了，有這麼好的事嗎？
“或者你指定某一天，都行。”張雲飛一副財大氣粗的款。
呂光弘說不出話了，直到機場廣播播報到達航班訊息完畢，才道：“張總要沒問題，我們回巴拉里裡馬上籤合同。”
只要你肯付款，怎麼樣都行。
“我沒問題。”張雲飛淡定表達自己的意見，剛剛他留意聽了，沒有從B市飛M市的航班到達，看來還得在這裡再等會兒。
呂光弘長吁口氣，伸出右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張雲飛伸手和他相握。
我還是覺得有點兒戲啊。呂光弘覺得不真實，他為明天準備在活動上的演講稿，忙了整整三天，沒想到完全用不著。
秦沐的航班沒有到達，張雲飛閒閒問起搜尋引擎的研發進度，得知快則一個月，慢則兩個月便能研發成功，進入內測，怔了一下道：“都到這程度了，你為什麼還要融資？”你是對搜尋引擎沒信心，還是對自己沒信心？
呂光弘雙手交叉握住咖啡杯，道：“內測需要費用，但不多，推廣的費用多。五十萬元全用來推廣還不夠，不過我想到別的辦法，應該能勉強維持。你知道的，在推廣的過程中，會陸續有現金進帳。”
具體什麼辦法，他沒說，張雲飛也沒問，只是朝他豎了豎大拇指，顯然和李凡相比，千度的現狀好很多，呂光弘並不需要他操心。
呂光弘笑了笑，道：“可惜我之前沒存下多少積蓄，要不然肯定不會在這時融資。你知道的，M國的消費觀念和我們不同。”
“嗯，所以你在M國工作那段時間，賺多少花多少？”張雲飛記得，他碩士畢業後在M國一家網際網路公司工作過一段時間，並結婚。
呂光弘點頭：“而且我老婆懷孕了，醫生說不能坐飛機，現在人還在M國，花費比較多。”
果然，和媒體報導的差不多。張雲飛道：“嫂子什麼時候生產？”
“下個月。我岳母過去照顧她坐月子，滿月便和孩子一起回來。到時候千度也差不多內測了。”呂光弘一臉憧憬道。
張雲飛理解地道：“千度等於你另一個孩子。”
“可不是。”呂光弘露出幸福的笑容道：“這是支撐我不管多麼困難都要把千度做下去的動力。”
“加油，你會成功的。”張雲飛真心實意地道。事實上，他確實成功了。
一來落實融資的事，二來談到即將出生的孩子，呂光弘話多了一些，說了很多和妻子相戀的過往。
談談說說中，廣播又響了兩次，秦沐乘坐的航班終於要降落了。張雲飛看了一下時間，延誤十分鐘，不算太嚴重。
半小時後，秦沐走出玻璃門，緊緊抱住張雲飛，勒得張雲飛喘不過氣。
“我旁邊坐了一個暈車的男人，一直嘔吐，哎呀，那味道，那聲音……”秦沐沒放手，嘴也沒停。
張雲飛好不容易掰開她的手，打斷她的話，介紹一直微笑看他們的帥哥：“這位是呂光弘，我的朋友。”
呂光弘繼續微笑：“你好。”
“和朋友一起過來怎麼不早說？”秦沐先嗔怪地輕捶張雲飛胸口一下，接著臉蛋微紅，大大方方和呂光弘打招呼：“你好。聽你口音不像M市人？”
“我比你提前兩個航班從B市飛過來。”呂光弘微笑依舊：“我們可以結伴回B市。”說不定以後你也是嫂子呢。
“哎呀！”秦沐驚奇，道：“張雲飛沒提，要不然我們可以結伴搭同個航班過來。”起碼可以將你當苦力。
“是的。”呂光弘贊同地點頭。
“怎麼不早說呀。”秦沐再次嗔怪地拍了張雲飛一下，這次拍的是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