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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閣派出去了十幾個人，赴北玄足足找了一個月，才終於將於藍帶了回來。
秦雁將於藍熬成藥湯，最後由顧成歡和聞賦入宮，將解藥帶給寧芊芊。
天色暖了，懷中抱著手爐還有些熱。
但秦雁必須要顧成歡帶著。
不然就自己生悶氣。
一次兩次，顧成歡還好心情地逗他兩句，次數多了，就開始重視了起來。
畢竟秦雁這孩子雖然年輕，但不任性。
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他清楚的很。
於是今日的馬車上，顧成歡懷中依舊抱著那個熟悉的手爐。
聞賦好奇地看了好幾眼，忍不住說：“顧兄，這北玄少主還真有意思，我以前以為他是個無禮的小孩子。”
顧成歡幽幽開口，“我之前也以為你是個小結巴。”
聞賦“......”
他略有幾分尷尬地移開視線，摸了摸鼻子沒作聲。
反倒是顧成歡再次問道：“聞賦啊，你對寧盼的印象是什麼樣的？”
聽到這話，聞賦忽然想起來前幾日，寧盼在他榻邊說的話，眸中閃過一絲無奈，再開口的聲音有些低沉。
“是個可憐的孩子。”聞賦如實說道，“凍傷不可逆的，你看他的手被凍成什麼模樣了。”
顧成歡展顏一笑，“確實是個可憐的孩子。只是能不能控制住，很難說。”
“我覺得能，”聞賦接話接的飛快，“我能篡位一次，就能篡位兩次，若他當真過河拆橋，我就篡位第三次！”
“哈哈...”顧成歡被逗笑了。
聞賦確實傻傻的。
篡位這種事情，做一次都能讓家族蒙上弒君的惡名。
他倒好，竟然還想做三次。
還好現在聞家的勢力小了許多，否則按他辦事的這個衝動勁兒，聞家還不早就被誅九族？
“入宮之後，我去御書房見陛下，你去錦繡宮將解藥餵給芊芊，”顧成歡緩緩道，“分頭行動。”
聞賦點頭，“好。”
顧成歡瞄了他一眼，沒再做聲。
聞賦心內清清楚楚，寧芊芊的毒一旦解，寧睦生的皇位就坐不穩了。
這是最後一次試探。
若聞賦能老老實實去錦繡宮給寧芊芊解藥，顧成歡便放寬心相信他。
因為這會代表聞賦確實不想管寧睦生死活。
否則......
他也不介意反咬聞賦一口。
做事情，還是小心些為好。
畢竟直到現在，聞賦也沒做什麼能讓他們放下戒心的事。
不確定性太多了。
*
御書房內。
寧睦生看上去倒是很悠閒。
他似乎根本不知道即將要發生什麼一般，還笑眯眯地問顧成歡，林升的死查的怎麼樣了。
顧成歡：“還在查。”
“顧卿也需要上心一些，畢竟顧卿可是三公之首，免不得多操心朝堂中事。”
顧成歡懶得理他，只點了點頭便離開了御書房。
門口，顧豫候在那裡。
見他出來，急忙上前為他披上披肩，同時壓低聲音，“大人，訊息到了。”
“嗯，”顧成歡坐到四輪車上，將已經變得溫熱的手爐往懷裡掖了掖。
兩人順著長街往外走，顧豫邊走邊說：“大人，錦繡宮候著的兩名太醫說，聞大人確實帶了於藍湯過去，也確實餵給了昌和公主。”
“嗯。”
“昌和公主服下後，毒性便解了，但因為長時間臥病在床的緣故，她還無法立即下地行走，怕是還需要幾天。”
顧成歡：“嗯。”
“還是大人未雨綢繆，提前安排了我們的太醫在錦繡宮，否則還無法時刻盯著聞大人。”
聞言，顧成歡嘆了口氣，“顧豫，我會不會，疑心太重了？”
“大人為什麼這麼說？”顧豫納悶地撓了撓頭，又一臉恭敬地道，“屬下覺得大人很聰明，也很厲害。”
“在朝堂中，就該懷疑每個人，否則哪天命沒了都不知道誰害的。”
“可聞賦畢竟是我同窗，還是個小呆子，”顧成歡道，“我明知道以他的腦子，根本不懂什麼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也明知道他是個可憐人，卻還不肯輕易相信他。”
顧豫：“這不是很正常的嗎！大人您別多想，聞大人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怪您的！”
“嗯，”顧成歡微微一笑，“聞賦在哪裡？”
“在宮外的馬車上等大人呢，”顧豫也笑了，“和秦少主一起。”
*
宮門口，秦雁和聞賦分別候在兩輛馬車內，等著顧成歡出來。
秦雨星則坐在馬車外面，凍得哆哆嗦嗦的。
“少主，少主...”秦雨星敲敲木門框，“少主，今日好冷啊！”
“誰讓你穿這麼少？”秦雁冷哼一聲，“你以為你是顧郎？冷了有夫君抱？”
秦雨星“......”
真有病！
他翻了個白眼，“我的衣衫都拿去洗了，還沒幹。”
秦雁：“你早說便不帶著你出來了。”
“沒事兒，等會兒就不冷了！”秦雨星嘿嘿一笑。
一扭頭，正巧看到顧豫推著顧成歡出來。
“少主！出來了！”
一主一僕同時從馬車上跳下來，同時飛快往顧成歡的方向走。
顧豫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秦雁把胳膊推開，“我來我來！”
“秦...”顧豫本想阻止，結果忽然看到身旁某個凍得臉通紅的人，到口的話憋了回去，轉而摘下肩上的披肩，給他披到身上。
“謝謝豫哥啊！你是大好人！”秦雨星笑嘻嘻地湊上前，滿臉討好。
顧豫只淡淡看了他一眼，沒有作聲。
畢竟有個秦雁一直在不停地說。
從午飯吃什麼說到顧郎想我沒，從寧芊芊說到今日朝堂。
最後連顧成歡都無奈地揉了揉額頭。
以前怎麼沒發現秦雁還是個話癆？
秦雁渾然不覺，依舊在叭叭地說：“顧郎，寧芊芊現在好多了吧？”
顧成歡微微點頭。
秦雁也心情很好，破天荒地說了一句，“那顧郎今日可以吃一隻烤鵝腿。”
這話一下子讓顧成歡抬起頭，不敢相信地問道：“真的？”
“但是吃之前你得喝碗熱湯暖身子暖肚子，”秦雁又開始絮絮叨叨，“若是覺得油膩吃不下去的話便不能再吃了，否則......”
顧成歡一伸手打斷了他的話，“若不是你不讓我吃，我自己能吃一整隻。”
秦雁“......”
顧豫秦雨星：“哈哈哈......”
秦雁低頭看了眼顧成歡，又在心中感慨了番。
確實。
他家顧郎雖然身子不好，但也是個正兒八經的男人。
一整隻烤鵝也不多。
只是因為身子原因，顧成歡還需要時不時服藥。
所以像烤鵝這種十分油膩的東西，他確實不能多吃。
“嘖嘖...”聞賦負手站在馬車前，滿臉揶揄的神色，“你們兩個能不能注意些，這兒還有三個沒有愛人的人呢！”
顧成歡隨口應道：“你若想有，還不是隨時能有？”
聞賦驟然一愣，“什什麼意思......”
顧成歡意味深長地瞥他一眼，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