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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了，唉……
不諳世事的丫頭，何時來的“志氣”非要當這個姚家的家主。
她現在的心智脾性，如何避開生意場上的“明槍暗箭”和腌臢之事？只怕到時候被那一群老古董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再次見妹妹如此“豪情壯志”，姚雲容忍不住扶額輕嘆。
“做得更好？”她輕輕笑著搖搖頭，“家規祖訓是姚家的立家之本，你連這都背不出來，你要我如何相信？”
“剛剛那不作數，”姚若影急急辯解，“那是因為，因為我剛才不太舒服，就，就一時想不起來罷了。”
她眼神閃爍，說話也支支吾吾的。
怕姐姐不相信，她還故作病態，右手按住心口，擺出一副“真的不舒服”的神態。
姚雲容忍住笑意，靜靜地看著眼前上演蹩腳戲的妹妹。
“不太舒服？姚若影，你這種蹩腳的藉口哄哄其他人或許管用，在我在這裡行不通。”
沉吟片刻，她盯著姚若影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真以為當家主那麼簡單嗎？光靠你的一腔熱情和那些所謂的豪言壯語？姚若影，你得有那份操持家業和處理家族事務的本事。”
聽了姐姐的話，姚若影卻一臉不以為意，小聲嘟囔：“你又不是一出生就會這些的，我學一學不就會了。”
“你……”姚雲容都被她氣笑了。
“你姚若影或許是有這個天賦，能在很短的時日內學好禮儀，學會經商。但你不懂人心，更加不懂權謀。”
“你太天真了，你被父親保護得很好，不曾見過世間的陰暗和人心的險惡。”
姚若影也明白自己有幾斤幾兩，可是被自己親姐姐如此一針見血地說出來，瞬間就拉不下面子。
她眼神執拗，仍是不死心地盯著姐姐，固執地說道，“可我是姚家的女兒，我為什麼不能當家主？”
姚雲容與她靜靜對視，語氣緩緩，“你是姚家女兒沒錯，但成為家主並非只是血脈，要有足夠的才智和實力才能勝任。”
她頓了頓，繼續開口。
“姚家家主之位不是誰都能坐的，無數人無數雙眼睛盯著你。你稍有不慎，一步踏錯便萬劫不復。”
姚若影聽姐姐這麼一說，神情變得有些猶豫。
“我做了家主後，父親會幫我，還有你和姚七叔也可以幫我啊，還有家裡的舅公和族老爺爺們。”
姚雲容心中一陣輕嘆，決定讓她認清現實。
“你知道姚家的生意場上有多少明槍暗箭，有多少人對姚家虎視眈眈？”
姚若影搖搖頭，眼神仍閃爍著倔強的光芒。
姚雲容無奈，深吸一口氣，聲音裡充滿了嚴肅。
“以你現下的心智脾性，即使真做了姚家的家主你也只是別人操縱的傀儡而已。況且，姚家可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還有，我若不許你繼承家主之位呢？”
“你不許不同意又能如何？你都已經不是家主了，姐姐。”
姚若影一副趾高氣揚，“好心好意”地提醒著姐姐。
姚雲容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金嬤嬤，她慈祥的面容一如既往地淡定無波，可眼裡的擔憂與哀愁卻沒能藏住。
轉回頭，姚雲容平靜地開口：“我只是暫時不管姚家事務，可沒有交出家主權令。”
“不可能！”
“家主權令——青玉扳指，仍然在我手上。”
姚雲容沒有過多的言語，只是氣定神閒地摩挲著大拇指上的扳青玉扳指。
金嬤嬤聽到這話，眼裡的擔憂哀愁一掃而光，懸在心頭的那塊大石終於放下。
她眉頭舒展，輕手輕腳地上前為姚家兩位主子添了茶水。
明眼人一看那青玉扳指還在姚雲容手裡，就即刻明白姚家家主沒變。
偏偏姚若影是個單純任性不動腦子的人，她只願相信自己聽到的，不願相信自己見到的事實。
“可我那天在門外明明聽到了，你說……。”
姚若影心裡一急話，話脫口而出。
“大膽！”姚雲容不輕不重地拍了下矮几，她冷著臉呵責妹妹。
“合聚堂的議事你也敢偷聽，你現在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我為什麼不能聽？我也是姚家女兒。”
見她如此冥頑不靈，姚雲容很想敲開她的腦袋看一看，腦子到底長哪兒了？
姚若影此時犯倔，不服氣地說道，“三舅公都和我說了，我是有資格成為下一任家主的。”
三舅公？
姚雲容眉頭緊擰，原來是他老人家在背後做的“好事”。
也是很“佩服”他老人家了，這麼多年了還是不死心。
姚雲容不動聲色，沉住氣，神色自若地告訴妹妹，“即便我那日說了退位也不管用。”
“家主退位還需要南州和北州兩地商號的管事們同意，這才作數。”
“你要繼位當家主，也是如此。”
說完，姚雲容平靜地看了她一眼，心裡一番思量，接著說，“既然你如此決意要做家主，那麼我給你一個機會。”
姚若影一聽，面露喜色。
“你只需做好兩件事。”姚雲容一字一句的說道。
“其一：三日內，背出家規祖訓。”
“其二，你必須透過我的考驗。”
“至於什麼考驗，你日後便會知曉。”
“不公平，你說的考驗沒有時限，而且也不知其內容。”姚若影撅起嘴，語氣有些不滿。“若是你有意敷衍我呢？”
“不算太笨。”
姚雲容讚許地點點頭。
“這段時間我可以讓你暫代家主，處理姚家事務，如何？”
“真的？”沒想到姐姐會那麼快鬆口，姚若影半信半疑。
“可是那家主權令在你手上，姚家上下是不會聽我安排的。”
“我待會兒便修書一封給姚七叔，他知道該怎麼做。”
姚雲容轉過頭，輕抬下頜示意身邊的金嬤嬤。
金嬤嬤立即會意，微微頷首轉身走向書桌，擺好紙筆開始磨墨。
“你放心，我既然開口同意，便是一諾千金。”
姚雲容定定地注視著妹妹，語重心長的說道，“這也是我要讓你明白的道理之一，重承諾、守信用。”
姚若影看著姐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姚雲容緩緩抬起手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心裡暗暗盤算著藉此機會，讓妹妹能儘早知曉一些道理。
若只是“說”，未必記會在心裡，甚至還會唱反調。
與其在這裡“苦口婆心浪費口舌”，還不如“真刀真槍受點教訓”。
“吃一塹，長一智”，但願她這個“傻”妹妹日後能真正成長起來。
到那時，姚家家主之位讓給她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