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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人設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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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鬧你別鬧啦!”

聽呂展顏說他昨天在宮裡“發瘋”的訊息,和書下了早朝便趕來祥澤宮看周瀛,剛進門就叫他的諢號。宮人正在給周瀛梳妝,見皇上來了行了禮便不作聲的退下,還貼心的帶了上門。

周瀛不說話,兀自的梳著頭髮,眼神卻忍不住的偏去看她。和書從懷裡掏出來一支玉釵,替他挽起髮髻別上玉釵,接著順手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聲說:“海哥,真不理朕啦?那朕今晚可去別的小郎宮裡嘍。”說罷鬆開手就要轉身離開,周瀛起來翻身一抱,把和書扛到了院子裡。好在院子裡四下無人,不然定有些愛八卦的人傳到太后的耳朵裡,到時候少不了給周瀛說道說道。

“院裡土地開春來還未鬆動過,就有勞皇上幫臣侍翻翻厚泥,過些日子還要種黃瓜呢。”周瀛指了指地頭的鋤頭,“友情提示,鋤頭在那”。

“好好好,朕這就去拿鋤頭”。自己納的夫侍,也只能寵著了。

周瀛躺在樹下的吊床上悠閒的嗑瓜子,他的好皇帝在地裡揮汗如雨,真是愛鬧的孩子有糖吃,這下子終於開心了,如果外頭沒有傳來一聲“皇后駕到——”的話。

還沒等周瀛從吊床上起來,水軒就已經走到了院子裡。要說一點都不怕,那是假的,他也不是真跋扈,中宮皇后在你面前站著,心愛的皇上還在旁邊,也不敢正面硬剛不是?

“臣侍見過皇后殿下。”周瀛屈服了但沒完全屈服,半跪著用手掩著臉,不願面對。

“免了。”水軒顯然是知道周瀛鬧那一出又是想讓皇上來陪他順帶幫他幹苦力的,所以身後一個人影都沒有,也是為了皇上的面子操碎了心。

和書擼著袖子從地裡走出來,下身的金絲羅裙汗津津的,水軒掏出手帕,輕輕幫她拭去臉上的汗水,“皇后也別怪他,都是朕執意要幹,這些農活雜務也是要親力親為了,才能真正瞭解下頭百姓的辛苦。”

“臣夫只是心疼皇上,若是稍有不慎傷及皇上龍體,那臣夫如何給太后殿下交代啊,到時候周大海他又得哭娘喊爹,合宮上下又得怪臣夫疏於管教了。”

得,沒裝兩下就現原形,皇后平日裡端莊賢靜,只要遇上了像打火石一樣的周瀛,必是要鬧到鍋碗瓢盆都砸得稀爛才罷休,今日是皇帝在這坐鎮,才稍微消停點。

“好了好了,朕的好皇后,好軒兒。”和書放好鋤頭,抱了抱杵在那裡跟個柱子似的水軒,又給跟個呆瓜一樣立在另一邊的周瀛使了個眼色叫他進屋去,別在這惹眼。水軒別過臉偷笑,如願以償的挽住皇上的手,二人一同走出祥澤宮,臉上露出甜蜜的笑容,只留周瀛在門縫裡咬牙切齒。

“皇上,阿姊遞來訊息,說單是褚縣的賬面上就有上千兩白銀的虧空,審訊出來的條條框框總有不得已的緣由,隔壁的覃縣與之甚是相似,皆是有跡可循,實在蹊蹺。”他的阿姊,正是皇帝私衛赤翎中人,暗中跟隨巡按御史前往探察中州官員和民情。宮人們跟得遠,水軒在和帝耳邊又仔細的轉述了阿姊傳來的密信,此事需萬分謹慎,才透過皇后這條路子來互通。

“朕知道你為朕管理後宮多有辛苦,平日裡小打小鬧也無妨,你是朕的正夫,他自是應該好好侍奉你,過些日子他種的那些菜成熟了,朕去偷幾棵來給你!”和書故意大聲說著,笑著戳戳他的腰,他便白了她一眼:“皇上自己想偷可別賴臣夫頭上,他若是知道肯定會在承安宮外從早罵到晚的。”

……

這幾日和帝陸續召了新人侍寢,一碗水端的很平,總算是安生了幾天。

傍晚和曲北穆用了晚膳之後,鳳擎便邀他同去御花園散步。夕陽還未落幕,二人走的緩慢,不時的說著八卦,比如前幾日侍寢的元徵,傳言劉掌寢翻看那日的記檔時都驚呆了,從入寢到熄燈得有兩個時辰,還好皇上第二日休沐,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來。聽聞還共同用了早膳,皇上離開的時候依然滿面春風,那元徵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這不,今日晉他為良人的旨意就下來了。”鳳擎漫不經心的說,只覺內心要發瘋,難不成得不到獨寵也就罷了,位分上還爭不過別人,這不純純給人當分母嗎?

曲北穆在一旁補刀:“如今和我們平起平坐了算是,不過這事誰能有什麼辦法?都是人家天賦異稟嘍。”

不過比他們更發瘋的是李佳人。原本想男人不狠,地位不穩,一咬牙給自己下劑猛藥,好在皇上面前裝柔弱扮委屈,好讓皇上多陪陪他,順帶著幫家裡要升官的姊妹吹吹耳邊風,還能讓後宮的隨機一位幸運兒背黑鍋,簡直是一石三鳥,可誰成想費了好大功夫多次轉手從北州走私販子那裡偷弄進來的毒藥竟給別人當了對照組。還好李成安比起某些人來說情緒夠穩定,此時正在吸取教訓大力進補,加強鍛鍊呢。

剛走了半圈,曲北穆就喊著腳疼腿疼,這也酸那也脹,鳳擎想著自己回宮也沒啥事可做,便叫臨川趕緊攙著他家主子回去躺著,自己再逗留一會兒。曲北穆吐著舌頭搖搖擺擺的走了,鳳擎在滿是藤蔓的鞦韆上盪來盪去,那些藤蔓的嫩芽青翠欲滴,呈現出一片生機盎然的景象。

太陽很快落了山,予晨撐起燈籠,二人正不緊不慢的往迎福宮方向走,鳳擎一摸袖子,重要的東西不見了!想著定是剛才掉在御花園了,便立刻轉頭回去找。一主一僕分頭在御花園裡翻箱倒櫃,搞的是蓬頭垢面。鳳擎正往茉莉花叢裡探頭,後面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女聲:“你是在找這個嗎?”此處只有她一人,應是早已屏退左右,鳳擎轉身尷尬一笑,拿過和書遞來的一枚不及手掌大小的雕花銅鏡,屈身行禮:“臣侍參見皇上,皇上萬安。”說罷就想大聲叫人然後跑路。和書敏捷的抓住他的胳膊,眼睛故意眯起來,轉頭看向他,“鳳擎,你不會以為朕忘了吧?”

忘了你小時候是如何的喜歡皇姊,如何的獻殷勤,還聯合著表兄一起,忽悠太學裡的小郎們,叫他們長大都不要嫁給朕。

鳳擎一臉懵,“皇上說什麼呢?皇上對臣侍的好,臣侍斷不敢忘。”和書仍舊抓著他的胳膊,她常年習武力氣很大,蠶絲的袖子都要皺了也沒有放手的意思。

“皇上,臣侍不知是哪裡做的不妥,請皇上明示。”倆人依舊維持貓抓耗子的姿勢。

“全都不妥,鳳擎你真該鼠。”和書似是龍顏小怒。

好小子竟然還留存著那枚自己在太學鑄藝課上製作的銅鏡,如今卻還要在她面前裝出一副矜持的模樣,演的那叫一個真實。

好好好,那她倒要會會這位表演藝術家,看他還能搞出什麼花樣來。

“我……臣侍請……”請皇上責罰這幾個字還未說出口,便被和書一把攬過他的脖子,親了一口。他震驚的瞪大了雙眼,與之一樣瞪大雙眼的還有不遠處的予晨,和見主子天黑還未回宮出來尋找的予初。

“……”

“皇上這裡是御花園!”鳳擎條件反射的彈出一步的距離,摸了摸嘴唇,腦海中一遍遍的閃過剛才的畫面,心中竟有一絲快意,可轉念又想了想,才意識到是那枚銅鏡的緣由,經營多年的矜持少男人設,竟入宮沒兩天就崩塌了,他立刻羞憤的無地自容,慌張道:“皇上,臣侍還沒用晚膳,先告退了。”說罷一溜煙兒似的跑回了迎福宮,一路上予晨予初“小主你跑慢點”的聲音不絕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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