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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錢惹的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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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觀點和嬸嬸不一樣,一個要取出錢買東西,再不買就倍完了,一個說不能動,不會一直就這樣下去的,幾天了他們倆有些不對頭。

又快四月八廟會了,父親要回去看一下奶奶,順便找前村那個分會長談些廟會的事務,晚上,奶奶給他儲存的錢也拿走了,第二天一早就回到山上這個家來了,三說兩詮就把嬸嬸說動了,晚上從門箱取出錢袋倒在炕上,都是拿皮筋捆著,賣一次梨的錢捆一次,都裝進去,整的零的一共有多少他倆誰也不清楚,就知道三四年了,不說前幾年的,今年過完年梨價漲的高,差不多上萬了,嬸嬸突然變掛了,不論清理出多少錢,只讓他拿上五千元,多一分也不行。

兩天後父親去了白雲山廟會,從走至回十二天時間,在這時間內,家中來了嬸嬸她三妹,領個女娃比我小兩歲,嬸嬸叫我叫她三姨,我就叫三姨,還忙把板凳拿給她坐,住了有兩天,晚上姐妹倆說話好像沒完,突然嬸嬸說她妹子,把你女娃給我家做媳婦好不好,三姨看著我愣了一下,看他以後能不能守住你這家產,你說話啥意思?二姐你不想想,你那倆個親侄兒能讓他守著家產嗎?哎,現在說這些還早,娃娃還小,長大再看,住了三天回去了。

村上去了兩個上香的人回來了,父親給他們捎回的東西送來了,有一條牛毛絨氈,兩塊榆林毛毯,寧夏羊羔皮筒三件,一卷草綠色琳綢緞,他們說父親還得幾天才能回來,東西全放在炕上,西院三嬸也過來看,還夸父親真會買,都是好東西,嬸嬸接上說買這些東西是好,不知他花了多少錢。你怕什麼,都說老會長很有錢。有啥錢,把我攢下幾年賣梨的錢也拿去了。

父親回來那晚上,嬸嬸問他拿的錢花完了,回答是夠了,也實在是累了,二百華里土路兩天就走回來夠厲害的。他睡的正香,前炕上放的那個煙行浪,不是以前的那個了,玉白的水瑪瑙菸嘴,煙桿上套兩個像銀戒指鑲著紅綠寶石,看樣子很值錢的,嬸嬸順手把他那個裝行李的順順一看,天呀!這人有瘋病了,買這麼多菸嘴幹啥?哈哩震到倒在炕上,近三十個大小不等的瑪瑙菸嘴,嬸嬸一下就生氣了。

第二天一早,還沒做飯就問他,你買那麼多菸嘴想幹啥?錢變質了,放下有啥用,氣的嬸嬸門一摜出去了。

我進了教室,兩節課上完後要放學了,聽見礆畔棗樹下,父親與嬸嬸好像是吵嘴,一個說大不了我領上兒子回去,一個說要走可以,把她賣梨的錢放下。

過了幾天他倆的彆扭還沒消, 可是嬸嬸對我一直很好沒有變,父親的幹兄嬸嬸她哥來了,我叫他大舅,看了買回的東西,說這些東西都是很好的,就是現在錢有些回落、掀的貴了些,人生就是這個樣,運氣順了做啥都行,遇上不順年份謀啥都不成,你倆不要為這事生氣了,怎說也是有吃有穿好日月,大舅走後兩人緩和多了。

幾個月後,馬上要過九月九了,牆那面二嬸家說,過九月九她們吃連毛糕,我晚上問嬸嬸啥是連毛糕,咱們從來沒吃過,父親笑了,軟糜連皮一起磨成面蒸熟,放在盆內採幾下就是連毛糕,想吃好辦,咱有軟糜子,明天磨上二升、倉窯門一開、嬸嬸挖了些摩子,站在門道外簸一簸,父親手伸進糜囤內挖了幾下,抓出兩紙包,再伸進去摸不到了,驚慌失措,忙把糜子全倒出來,不見那三包了,一下慌了手腳,叫老婆來指著倒在地上糜子咋少了三包,倉窯的鑰匙一直你管著的,咋就能少了?那不是小事情,六十個銀元,你知道不知道,嬸嬸一下納悶了,鑰匙是我拿著,可沒有交過別人,真是見活鬼了,自己沒動過糜囤子、一時想不起也記不得,父親愁眉苦臉,嬸嬸坐在倉窯的炕攔上好像要跟父親詛咒,看著她那臉色絕對不會拿的,再鬧下去是要把她屈成病人了,父親開始說話和氣了,時間長了,咱們沒在意,也可能偷人的瞅空把門抬開,胡翻碰上,拿上就再沒動其它東西走了,咱倆急死也沒用,也不能向外說,更不能叫家裡人知道。

又快過年了,奶奶捎話來想我了,叫我回來過年,嬸嬸的意思不想叫我回去過年,給父親說“過年就咱兩個老圪樁太沒意思了,家裡老人還有孫子孫媳婦曾孫子,也熱鬧,叫我過完年正月回去,叫父親這幾天就去集鎮上辦些年貨,順便回去看看老人,看看小孫子”。晚上吃完飯,他又把那個順順拿出來,嬸嬸給裝上夠二升紅棗,叫過年蒸棗糕吃去,這次他把四十塊銀元又拿回老家了,嬸嬸看見他把銀元裝在順順裡也沒說一句話。

臘月二十三一過,她女兒來了,說給她爸和弟弟上墳,拿著香紙放在院裡牆頭上,用一塊磚壓著,第二天她們娘倆一同去了,哭爸的哭兒的,好長時間停不下來,燒完紙回來別人家都吃上午飯了,下午女兒要回去,她送女兒走到坡下,好像有說不完的話,半天才回來。

這幾天又冷又忙,要準備過年吃的食品,什麼軟米,硬米、大軟米,怎樣對比怎樣泡水,一不注意就做出不合格了,不好看,味道差不說,壓根就不是那樣的味,泡好的米要在石碾上反覆壓拿著鐵鏟不停的碾著鏟動著,不然就凍在碾子上了,由於年頭收成不好,家家都是為了應付過年,不論窮富、不管多少,生產隊安排大家一天公用毛驢拉碾,排隊看時間。

天寒地凍活必幹

碾到毛驢矇眼轉

篰箔簸箕楞面架

糕米粘凍一碾盤

年好過,晚上吃一頓小炒豬肉寬粉條,睡一覺就過了,初一早上那頓餃子窮富都要吃,不同的是富人家白麵皮,豬羊肉餡的,窮人家黑麵皮菜餡。

初三那天,走親串友的人很多,嬸嬸給我換上新衣服,掛包裡裝些黃饃饃,油饃饃,早早就到村口等熟人一起走,順著路來往的人不斷,根本不應怕,回到家見到奶奶高興的我跳起幾下,炕上小侄兒亂爬,還是那個石鎖栓著他,哥嫂他倆都不在家,聽奶奶說過年都忙的閒不下來,有幾家做結婚新衣服的,棉襖棉褲沒人裝棉花引線,你嫂給幹活去了,院裡住的幾家叔嬸的兒子,女兒都跑來看我,有兩年沒見面了,他們和我一樣,明年要上高小了,我們山上沒高小,我要轉回前村的高小,同你們一起上學,說著幾個娃就出門玩去了。

晚飯後,嫂子站在灶圪嶗給我炒南瓜籽。一手挽著鍋內瓜籽、一手拿個油饃饃說,品嚐一下後老婆的手藝,你不知道,嬸嬸做的不管啥吃的都好吃,她沒對你不好,反而把你看成像親兒子慣養,是不是想把你留在山上守著她那家產?我明年就回來上前溝的完小了。

早上起來我把衣鬥裝的錢交給奶奶,有六十多元,她問你哪來的錢,兩年的壓歲錢,有正月來客給的、去年賣梨嬸嬸常給零錢,攢的不多給我放起來,飯後我就跟上哥嫂看他們縫衣服去了,沒見過什麼機則還能縫衣服,進門一眼就看見,窗門兩邊放了三臺縫紉機,還支一塊大案板、鋪一條羊毛氈,嫂子一去就上炕翻動棉花攤著片,進來倆女人,坐在縫紉機凳子上下面腳蹬上面手動,針頭跳的看不清,就縫到一起了。我坐在旁邊瞅了很長時間,這地方快晌午了窗格才照上了太陽。光線透過窗格,一看滿窯飛著棉花絨絨,哥哥手拿皮尺叫我過來,上下身上量了幾下身,說給我縫一身學生裝。

回來幾天了,晚上嫂子在煤油燈下,給我的學生裝上鎖釦眼,丁扣扣,奶奶叫我正月十五過完燈會了再回山上去,行,聽奶奶的。

早上起來棉衣上套了新衣服、穿在身上感覺自己很牛,兩手伸入褲兜站在礆畔上轉游,身邊圍著幾個同年歲娃娃說我,穿的這麼好看媳婦去呀,我追著他,他比我跑的快多了。

明天就是十五了,下午哥哥回來拿一張縣銀行通知單,信用社給的,誰家有五元的紙錢在一月內來信用社兌換新五元的紙錢,過期就廢了,我給奶奶那六十元內就有九張,信用社主任講,為什麼要換五元的,因五元的用了蘇聯版,人家為破壞中國經濟發展,做了多少五元的錢,投入咱國內,造成很大的市場物價飛漲,國家發觀了,很快採取相應對策,穩住了物價上漲。

晚上家裡沒有外人,哥嫂有意想看奶奶手中藏了多少錢,叫她把放錢的木櫃開鎖,看一下有沒有五元的紙線,櫃門開了,她拿出一紅洋布肚鬥還有一粗布包。下面有一櫃倉銅麻錢,哥哥拿出數了,共十六串,奶奶說那不叫串,叫吊,梳頭盒滿滿裝一盒銅元,布包裡倒出很多五仟元一張的紙錢,一萬元的、五萬元的十幾卷都不能用了、民國時用的錢早作廢了。只有紅布肚鬥裡倒出的才是真的,一個麒麟銀牌子嫂子一下就給她兒子戴在脖子上了,還有三串項醵卷,父親小時候的、哥哥小時候的,我的比他的細還串的東西少,因我去了嬸嬸家少了四年鞔紅布,和生日紀念品,特別是哥哥那串,頂針就有四五十個,我問奶奶,他那裡來的這麼多頂針?她笑著說,過一次生日,給院裡住的每家都送些生日食品,人家會給生日紅色鎖線上栓一個頂針,有的栓上一兩毛錢,到十二歲就不講這些規矩了。

紅肚兜裡的錢,清點加上我的九張還不到兩千元,第二天,哥哥早早就去了信用社對換,主任說,你爸藏的錢不至於就這些,我知道他倒販牲靈多少年,又倒販土老布增了可不是這個數,一眼能看出你們家的錢沒劃出去,你奶奶是你們家的掌櫃的,快回去問她。

哥哥拿回新版五元的新紙錢,交給奶奶,問你老在想想,信用社主任說咱家的錢還多著沒拿出來,給你說明,叫你聽清楚,不要叫作廢了,怪不得以前他總是找你爸,叫把不用的錢放他那裡保管,我沒讓,

今年你爸去白雲山前回來說,他有緊要的事,把錢全要拿走,我也沒數一共有多少錢,就扣下你對的錢在沒有了,嫂子一聽,父親早就把錢拿走了,一下就發脾氣了,說好在礆畔上修三孔窯洞錢都拿走了,一定是後老婆把他給討涮了,(耳邊話),嫂子,你不知道,嬸嬸不是那樣的人,是父親胡買東西,把嬸嬸幾年賣梨攢的一萬元也給化了,他說物價張的錢成紙了,廟會回來三個人給他揹著東西,光他的煙鍋就花了一千幾百元,還有,一想不能說丟了銀元的事,馬上改口說,還有一條牛羔毛氈就用了八百元,嫂子哭了,不停的擦眼淚。接著就把兒子一拉,抱上回圪嶗窯了,奶奶叫我吃過晌午飯起身行不行,我不吃了,去供銷社等村裡來買貨的跟上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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