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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二進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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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過年還是可以,父親從山上那個家回到村裡,帶回些糧食,明年吃飯沒什麼問題了,正月十五後,前村後村與我同年等歲的,不少青年去學校報名,要上學,我問了他們幾個人後,才知道,如果不上學,農業社生產隊就按半勞動力計算,勞累一天,發給你半天的工分,秋後核算,一天工價值一毛八分錢,半勞動力那就是,一天九分錢,還不如去南路討飯,事實就是這個樣,誰能改變?我也去報了名。

校長、班主任都知道這些來上學的都是什麼意思。就分了個大班,早上兩節課後,基本上就不管了,班裡有八個女同學,調皮的幾個男生,全都給配了對對,兩個女生都不好意思來學校了,上自習做作業相互亂抄,談古論今,還有拿看相書的,寫筆記算卦,你要了解這個班的學生,全都是混日子。

星期天,班裡給我對上那個女同學來我家了,拿一塊毛蘭布,給她縫一條偏開口褲子,她相貌沒有多俊俏,可身材體態好,我和她早就是熟人了,父母也認識。 我很用心的給她量腰圍尺碼,褲有多長,當時就裁剪,一個多點小時就縫好了,而縫的雙明線,她坐在旁邊看著,還誇我手藝好,試穿了一下很合身,拿出八毛錢,非要放入我手中,我不要,倆人讓來讓去,雙手握在一起,我眼睛不停的盯著外邊,怕被別人看見了,她走的時候,我站在礆畔上,照的不見了人影。

她幾天沒來學校了,我去學校的路上,遇見上三年級班的她妹妹,給我一紙條條,上面寫:你好,請幫我給班主任請上幾天假,外婆病了,去看。

從那時起,倆人的眼睛裡就容不下別人了,在一個班上,天天見面,相互說話很少,總是寫信,她妹妹成了我倆的傳信人。半年了,我把每次的信都儲存著,桌上抽斗都快要滿了,自己的心情很熱,走起路來不會唱,還要哼哼。

真是不能高興的太早,這天她來找我,趕快想辦法,有媒人找她媽媽幾次,聽她們講,過幾天就看家庭去,你快想想辦法,怎辦呀,請誰去給我媽說呀,一下我也慌了,也不知道請誰去當媒人,忽然她笑了,對我說,叫你爸去,因為我爸和你爸拜過香,關係也不一般,好辦法,我站起來拉她手,走咱倆一塊去說說,她推了我一下,你快去,我怎好意思能跟上。

父親正在上窯炕上,盤腿而坐,吸著旱菸,我把情況一五一十的講了,他很高興,馬上就去,去時還給我倆說,其它方面都沒問題,只有一件事不好辦,你媽不說,我不提了,我倆忙問,有那件事,就是倒親不能作親的問題,父親去了,我倆在小窯裡議論倒親的問題,如何是好,我們家族不分戶,按輩數我叫你媽姑姑,如果我是女的,你是男的,那就不倒親,倒來倒去兩人都想不通,這誰定下規據,愁死人了。天快黑了父親才回來,說,她媽不同意,關鍵是倒親不能作親。

晚上怎都沒有睡意,半夜過了,想了很多,還是起來給她寫上幾句安慰吧。你好,昨晚難眠,我想,你和我是一樣的心情,雖然咱倆沒有婚緣,誠心的朋友也是緣分,又是姑舅親一生難忘。

六月的日頭臘月的風

老祖宗留下個人愛人

三月的桃花滿山山紅

世上的男人都愛女人

天上的星星也排隊隊

人人呀都有個乾妹妹

騎上個駱駝風頭頭高

人裡頭就數咱二人好

給你寫了這段信天游,心情不好的時候解解悶,再見。

一年後,她結婚了,出嫁給三十多里路的農村,男人是個養蜂人,我也考上了農業中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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