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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回家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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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過年

學習班回來還有幾天就是春節,家裡少吃缺糧,也多少要做些年茶飯。和父親商量我媳婦家小孩多,生活也過的艱苦,我去把她接回來過年,父親叫我明天就去接人,大人很可能不同意,你去後好好說說。早上起來藍天白雲好天氣,就是有些凍手,父親給我六十塊線說彩禮還差六十塊,過年了不能不給了,你自己身上還有錢去供銷社看買點什麼禮物,山溝裡的供銷社就是那老三樣,罐頭餅乾水果糖。走的早些準備下午就回來,一路上行人很少,見灰色的鴿子一群一群左右飛,我也走的有些快,上到山口,頭上有了汗珠,手上去摸一下,一直沒有停下。放羊的時辰就到了,進了院子她正在推磨,我走到她身邊一股豌豆雜麵香味撲鼻而來。推上過年的雜麵了,你還會來?我來接你回家過年,少說假話,快一年了,你在那個屁地方能有多少衣服做嗎?是不是做衣服接交上別的女人了?聽誰給你胡說八道禍害人,再說當裁縫哪有不接觸女人的,除非不做衣服活了,正說著,嬸從門裡出來說,聽見外面有人說話,不知是你來了,快進家,我順手抓了一把水果糖放在磨頂邊上。她笑了,我進家放下小禮物四十元錢交給嬸,大鍋裡沸騰的熬飯聲咕嘟嘟響,滿窯洞的氣味就知道是高粱飯煮洋芋。鍋臺上還放調好的醃鹹菜。嬸拿著盆子,準備取些面給我另做飯吃,我趕忙擋住,不可另做飯,你們這樣反而我吃不好也吃不飽。坐下來給嬸說明,我想接她回去過年,她停了一下說恐怕不行,正月初二大女兒女婿要來,她們路很遠,要走兩天才能到。再加上她是大隊秧歌隊女領頭的,不能耽誤。你們倆商量去,能在正月初三回來,你也來能認識老大家倆口,還能看幾天秧歌,那好。你老同意了估計她也行。

午飯後和她說回家過年的事,她不表態不出聲,嬸把情況給她講了,叫她正月初三一定和我一起回來,她提出要買一雙有鞋帶的女人腳號鞋,一條棗紅長圍巾。正月鬧秧歌要穿,嬸看了我一下,我馬上就說鬧秧歌穿的一定不能少了,給自己買,正好遇上過年還想要什麼回去一塊就辦了。嬸說那也好,明天早點起身,不應等明天了嬸,一會就走。倆個空手大人走的也快,她整理衣服洗臉抹油照鏡子,為什麼女人都是這樣浪費時間,不像男人說走就走,還打扮什麼叫誰看。

下午三點多了,倆人起身,走下坡了,嬸還叫正月初三一定回來,我倆過了河就要進南溝了,還照見嬸她們幾個站在礆畔上,不管她們看見了沒,我也向她們招了幾下手,一路上說說笑笑時間也快。眼前就上山了,上坡路不能走的快了,不然喘氣受不了,她說沒事,幾下就跑到半山腰,還唱著羊肚子手巾三道道蘭,剛放開嗓音突然停下了,坡路上下來一個趕著毛驢馱水的,就給讓路。問我去哪了,一看是王叔,幾年不見了,王叔的身體還是那麼好,受苦人就這個樣,他手指了一下,問我那個女娃是?是我媳婦,好,唱的真好,我緊趕幾步追上她,上到山口我想歇一會一屁股坐在土地上,她站著笑我不行,她撥菜翻走七架疙瘩八道溝又餓又渴,也沒累成你這樣子,走。冬天的日子很短回去就快黑了,她把手一拉我站起來,幾分鐘就下坡到了壩灘地,回去父親已經吃過晚飯了,還剩半盆小米稀飯我倆又加了點水拌了些面還很好吃。

小窯裡一冬沒有放火,剛點燃就煙滿的從門裡向外撲,上炕在頭灶上燒了三四張報紙,才制止了倒煙的毛病。清理完衛生天黑了,點上煤油燈,窯裡昏暗光線不好,燈芯放大點就冒著黑煙,窯小一會就滿窯洞油煙味。關燈睡覺,不然明早起床兩鼻孔全吸成黑洞了。我去門外拿回尿盆放在炕下角,上門拉上吊簾,她裹著被子坐在鍋圪嶗背還靠在炕牆上。睡吧,雖然還小也是老腿舊胳膊的還怕啥,我一口吹滅了燈,也感覺不到被褥有多冰涼,久別重逢更親密。

天還沒有亮她就醒了,我不讓她起床穿衣服,天明覺是人生最舒服的時刻,再睡一會,她忽然問我?你這快一年了,在那地方做衣服掙了多少錢?哎,想起我就後怕死了,身上裝有近三百多塊錢,老親戚的表哥叫我跟他出明寶管賬收錢,沒想到他耍鬼,叫賭博人發現了,我倆身上裝的現錢都掏走了還不讓,要拿斧頭剁一隻手,不然再拿五百塊錢來才放人,叫我回去拿錢一路上腿軟的走不動,我還沒走到他家要錢,他跑回來了,我身上沒錢了,縫紉機也舊了,賣的七十塊錢就回來了,她聽後很不高興,我也很難過,心想領她回來高高興興過年的,提起這事自己做壞了理虧,安於現狀。你放心,過年後我一定想辦法買臺新縫紉機,這輩子一定要叫你穿好吃好,鼻子一酸落下眼淚,掉在她臉蛋蛋上,她笑了笑還沒不笑好看,可能也是心裡難過,女娃娃家一聽幾百塊錢沒了,哪有男人家心大。

起來後回到圪撈窯幫父親做飯,老人家起來早,把過年所要做的茶飯一樣一樣各多少糧食分放在鍋臺上,這兩天要推磨滾碾加工過年食品,她給父親說不要做多了,我們倆正月初二就到我媽家去,我姐她們要來,又要鬧秧歌,一下幾天回不來,那就少做些。

飯後,我倆去了供銷社,買了些年貨,給她買了很合心意的長圍巾和運動鞋,回家後她也不捨得穿。推磨滾碾幾天把過年吃的加工好了,特別是把油饃饃炸的非常好,發麵吹的飽滿,色澤金黃口味真好,院裡幾家都比不上。叔嬸嫂嫂們都來品嚐觀看,問她怎麼發的面?其實她也沒做過,這是頭一次,在她孃家看的,要把所用的麵粉分成三份,一份用白開水澆燙糊狀後,放涼,再和兩份加一起發酵就行了,炸的時候先把鍋燒熱再加油,油溫不能高了,七八成溫度最佳。

陝北的老百姓都很窮,再窮的家戶遇上過年也或多或少的準備些年茶飯。大年三十那天早上家家都炸油糕,全村的空氣一個味。你不要問張問李,都是熱騰騰的油糕燴酸菜,中午擀雜麵。她說沒擀過,家裡都是我媽做飯,我不是修梯田就是上山撥苦菜割豬草。

我今天給你露一手,我和好面,醒了一會,就擀的又薄切的又細,調好雞蛋花酸湯,天不黑父親就開始做小炒豬肉寬粉條,丸子酥雞,調了一盤冷盤,一家三口人過團圓年。院裡嬸嬸送來兩塊凍蘿蔔絲,拿它包餃子,嫂嫂也送來她們做好的肉菜叫品嚐,我們也幾樣拼了一碗還回去。點燃了香,掛上高高的麻油紅燈,照亮了院落,

她真像小孩一樣和幾個弟弟妹妹輪著放花炮,父親端來幾片油糕放在小鍋臺上說,晚上來吹手要茶飯就給他們,放炕邊上二十塊錢叫睡時壓在枕頭下。

父親走後她忙問我,這錢明天還要還回去嗎?不要了,誰壓了就是誰的,她一下全拿了。因為過年晚上要點長明燈,我用上有玻璃罩的煤

油燈,窯小燈亮,跑來幾個弟妹要玩耍棋的,有的說一分,有的要二分,玩了一會有些冷,堂弟抱來一捆高粱杆,說燒完他再拿。一直玩到後半夜,聽到有要茶飯的吹手進村了,我說“吹手來討茶飯,到咱院子就不玩了”,她也說“天亮還要包餃子吃”。一會大門口號聲響亮,他們來了。我們幾個先到門外看看,一看他們我全認識,是方圓幾十裡最有名的兄弟班,吹出陝北民歌信天游音調,真是絕了,太好聽了,他們分了三個班,從年三十下午出發趕著驢拉車,車上大筐小筐拉了不少,天一黑就開始過每村每戶吹打一陣子,哪家也少不了給熟食品。車上裝不下百家飯了,鄰村就不去了,要下的年茶飯一正月都吃不完,聽說他們都曬起來了,到三四月別人家糧不夠吃,吃糠咽菜,他們家吃的幹饃片,還把人們愛的眼紅。

外面很冷各回各家。兩個時辰就天亮了,我們沒有脫衣就睡了,一會起來包餃子,她睡的很香,我反而沒有睡意了,穿著衣服很不好受,還好像更冷,坐起來裹上被子點上一支香菸,等待天亮。

遠處響起了鞭炮聲,一會比一會放鞭炮的人多了,我起來出了門,院子裡除夕放炮爆碎的紙片有幾攤子,四家的燈籠唯獨我家的還亮著,我取了一串鞭炮走到大門外放了,回去和了餃子面,拌餃餡,把紮好的五花肉加入蔥姜調料面,再加少點熱水,用筷子不停的攪拌後,和蘿蔔絲合拌在一起,煮熟後,再澆上調好的蒜醋味,真是很香的。她起來看見都準備好了,那就洗手快包吧,包了有一百二十多個餃子。我們三人差點吃完,院子裡哥嫂叔嬸們還說我們飯量不行,村裡誰家婆姨一頓吃了一百二十個餃子還說沒吃飽,再不敢吃了,在場的人都笑了。是真的,說話嗓門很大從大門進來了是她兩姨姐,你回來幾天了,還不說來看看我,還沒結婚就把媒人忘了,看你說的,過年這幾天忙的沒停,這不,下午準備去你家串門也不遲吧。說話當真,哪還有假,那我回去擀雜麵去。她走了,我回家給父親說了,下午我倆有吃處了,應該拿點禮物不能空著手去吧,你乾媽在要拿掛麵,各樣茶飯裝了一碗,裝了兩包掛麵,我倆就去了。進了院子門道上放幾個小凳子,坐幾個年齡大的老人曬太陽講古今,近八十歲的王爺爺問我,你想跟誰家的女子?是我媳婦,好,你小子今年要換好運了,如果春上能結婚了,後半年就能進公家門朝南方向,記住,今年不能胡亂跑了,一聽說我有喜事,忙給幾個老人點上煙,他拉住我的手說“你小時候我給你算過,甲子年鼠,糧倉鼠命,一生好吃祿”,今年又逢太陽星照命,必有兩次喜事。謝謝,要是真的我一定拜訪你老人家。乾媽在門道撥蔥全聽到了。

我進了她們家,門前炕桌上擺放些南瓜籽花生米一大盤調洋芋絲細粉條一瓶西鳳酒,乾哥笑著說沒想到咱們成了親戚,今天又是初一,好好喝幾杯,上炕入坐,頭一杯互敬了,我說“老哥你在煤礦常喝,酒量我敢比?你喝兩我喝一好不好”,剛開始你就成漿糊了,兩人喝完一斤酒後,他還要喝,我是不喝了。

倆 人聊上家常話,他在煤礦下井挖煤受的苦,你是沒見過,你根本受不了,東一句西一句他酒喝多了,快睡去吧,我出了門,拉著媳婦手回家。

第二天起床以是初二,飯後她要今天回去,父親的意思叫我們初三去,供銷社去買些掛麵,正月給大輩要拿掛麵,再把茶飯挑好的裝些,她同意明天回,茶飯就不拿了,掛麵過去再買,路上不好拿,這樣也行。

太陽跳到半山坡了,馬上就是麻胡胡沒有了熱量,我生了一爐炭火,燒了半鍋熱水準備兩人好好洗洗再泡會腳,兩晚上沒有睡好,剛洗完上到炕上,有人敲門,是那幾個叔伯弟妹要選棋,真沒辦法又和他們玩了半夜,一碗葵花籽嗑完,腳地上都是皮皮,不掃它,睡吧,明早起來打掃。

這一睡,倆人都睡的死死,門都敲了幾次,飯也快涼了,忽然她把我一抓醒來,嚇死了,夢見撥苦菜高崖上掉下去了,手一抓,就把你抓醒了。好夢!你還長身體。起來洗了臉出門見太陽已照到半院子了,人家都吃過飯了,進了家父親不在,前炕邊上放塑膠袋已裝好,看了一下是幾樣年茶飯,她說拿多了,飯在鍋裡放著還沒涼,兩人很快就下肚了,換了衣服,塑膠袋裝了十個油饃饃,其它的放下了。

走出大門,礆畔上聚了不少人,父來也在,他們商量的請書匠說幾天書聽聽。

今天正月初三好天氣,藍天白雲,有點冷也不凍,左右往來的走親人真不少,一會我倆來到壩樑上,她看遠處那個石俄去了,手抓住木把杆搖了幾下,這個俄也不小,你看那有什麼用,你不知道了嗎?我是有名把硪領唱的,圪垛上那麼大的壩我也是把硪的,石硪就有六個,那一下喊叫起來真熱鬧,走路的人都站著看的不想走,拿帶子的一個比一個使勁,好像大家都不知累了,那你知道是什麼原因,現在人們生活很困難,每天離不開糠菜乾勁還不小,那是一種精神,精神就是力量。她笑了,人家都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有道理,我倆說著走著也沒感覺累,就上到山口了,她拉長嗓門高聲亮了嗓音,嚇的山上山雞都不敢呱咕了,只有崖畔上傳回的音聲,她叫我喊一聲,真好笑,傳回來聲音沒有她的好聽,不能喊叫了,上來行路人了,叫人家聽見了你我是不是有精神病了。下了坡溝灘地上有消冰雪融,要繞著行走。她突然打了兩噴嚏,我問她是不是有點感冒了,沒有呀,是家裡老媽和姐姐唸叨還不回來。還有這一說法,你沒聽過人說,一罵二念三風發(感冒)。咱走快點,不然晌午了還到不了,倆人放開腳步,一會就到南溝出岔口了,也能照見她們家那兩孔舊老窯洞了。過了河來到供銷社,買了十斤一捆掛麵,二斤散裝餅乾,兩瓶西鳳酒,二斤水果糖,給我買了五盒煙,給她爸買了五盒工字捲菸。土公路又是灣,她們家的大人小孩都站在礆畔上,可能是估計我倆快到了,她大弟二弟跑來接我倆,把東西接過手一下輕鬆了,可又緊張了,怕眾人看我長的醜,特別是她姐,又一想怕甚,走南闖北什麼沒見過,大大方方就行了。

進了家門,腳地上大人小孩圍了不少,我馬上給他們散水果糖,又和她姐夫倆到門外院子吸菸聊天,

他總是眼睛時不時的盯著我看,我都不好意思看他,想一想不對呀,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人,就是想不起來了。他問今年二十幾了,我有意鬥他,甲子年三月生,沒上過學不懂,反正你要叫我姐夫了,那是當然。春打六九頭,陽光跑到半山腰了,氣候還是有些冷,我倆進了家門,鍋臺上放一大盆洋芋絲細粉條黑豆芽,妻姐正在調味,大半鍋自制黃米酒,還有白麵開花饃,每人一碗調菜一碗黃酒,我從小到今沒有喝過那麼好的黃酒,菜也調的很入味,人多飯也香,熱鬧。我們倆個女婿沒有下炕就上燈了,嬸端上來炒好的南瓜籽,剛剩下的調菜,叔叔把我拿的西鳳酒也拿上來,丈人倆女婿圍著炕桌喝上了,聊些家常話,大女婿忽然問我,你想不起了嗎?我今一看見你就很面熟,到現在還沒想起,哎,我也有感覺,是不是小時候在哪見過,你說對了,就是小時候,我好像十歲那年,跟後媽去舅家哪天上午,他們家三兒子比我小一歲,領我去他爸挖煤的地方,大石凹沿岸,上面還滴水,河灘邊上有個小黑洞,我倆在河灘玩泥,一會黑洞爬出來個後生,拉一大塊黑炭,我要跟他進去看一下,他不讓,只見他頭前額上吊個油燈,越說越對了,我就是拉炭那後生,是你?我咋感到有一點印象,十幾年了那年我十四歲跟母親去外爺家,第二天來了一小腳老婆,領個男娃娃就是你,老婆婆她是你後媽,是我媽的親姑姑,那你就小一輩了,按說也是這個理,現在你要叫我姐夫了,逗的一家人全笑了,說著話時間過的快,一瓶酒喝起了,再喝就多了,休息吧。我倆挑擔睡各邊窯洞,是門口炕,他睡前炕邊上,也不冷,炕是熱的。

早上起來他臉上抹成了鍋底黑,把我嚇了一大跳,這是怎回事?誰幹的?門還上著,他就說我乾的事,沒有呀,我睡的天地不知,嬸她們都笑了說,不知哪個能耍的小姨子給抹的,拉開窗簾玻璃窗是紙糊的,搞開一個大口子,誰也說不準是哪個小姨子乾的,洗了臉快吃飯,一會去看鬧秧歌。

今日雲淡豔陽照, 隊部院裡人吵鬧。

敲鑼打鼓放鞭炮, 年輕男女臉眉描。

女扮男裝細腰腰, 西北風吹扇子搖。

搬水船的戴草帽, 領頭秧歌吹口哨。

村裡今天起秧歌了,婆姨娃娃爭著圍向前觀看,有人探長脖,有人踮起腳後跟,往裡張望,還有站在地畔土坡上的,石窯腦畔上的,好像多年沒看了。嗩吶鼓樂班加上秧歌隊員幾十號人,鬧了好幾天,都是向全村家戶派飯吃,張家兩李家三全分了,婆娘們看秧歌恐怕延誤了做飯時間,還要把家裡門外打掃的乾乾淨凈,粗糧細做,怕人家說誰家的飯不好吃,就是要留個好名聲。秧歌鬧了五天,參加的人確實是累了。

她們家請來書匠彈著琵琶,在院裡向天地之神位,土地之神位請神,說了一天平安書,我好吃好喝過了正月十五,我也準備回家。

第二天早飯後就回家,晚上在院子要放煙火,到家後父親說我,院裡叔嬸們也說我,還沒結婚就在人家住了十幾天,你不怕人家說你和憨憨一樣,叫住就賴下不走了,人家也是實在人,叫我看完秧歌再回去,天黑了,放完煙火後,在火攤上燒烤了一個兩面饃,吃著走著去了坡上王爺家串門,

一進門,炕上已坐幾人了,王爺年近八旬,寫的一手好毛筆字,前後村的人都叫他王老先生,說古朝,講故事知道的很多,還會屈指算卜,看見我來了,開口就說“你小子今年是好運氣,千萬不能再出門胡跑了,後半年向南走,公家門”我笑著說,你老已說過幾次了,炕上坐那幾個笑著說“快給老家點上煙”,我真還鬥裡裝著煙,每人都給散了,一會他們窯內煙霧帳氣,還聊聊神說說鬼,夜深了幾個還不走,王先生說你們幾個鬼孫子們,明晚上來拿上煤油。

回到家睡覺後,翻來覆去沒睡意,總想著王爺說的事。正月二十幾了,父親怕我又要出門,叫乾親二嫂去商量我結婚的事,我一下明白了,這就是王爺先生說的,春天要有喜事,冬天必吃公飯,馬上向父親說“誰也不應叫,我自己去和他們商量”說走就走,三十里土路兩小時就到她家,她又在院子推磨,這次不一樣了,是用隊上的毛驢蒙著眼轉,因陝北的春天風大,而有時黃風斗陣,磨下的面怕風吹走,磨盤上圍著席圈圈,磨頂上圍著籮框框,不然穀糠容易吹走,你咋來了?有事商量,你媽不在家?耍紙牌去了,你說有啥事,我努努嘴說出咱倆結婚吧,她沒表態,你問我媽去。

下午得到兩位老人的同意,我倆一起回家,給她縫幾件裝新穿的衣服,新被褥,當時的生活條件是最困難時期,一切從簡,就把婚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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