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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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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之後,一處古樸乾淨的庭院迎來了新的主人。這裡在京城的邊緣,附近的人不多不少。

已經枯黃的小草坪裡夾著點點白雪,小半塊菜園裡都是冬天的時蔬。種滿花的柵欄將庭院圍了起來,宛若一個小花園一般,溫馨十足,充滿了生活氣息。

嫋嫋的微風拂過,柵欄邊傲寒的菊花爭奇鬥豔,美不勝收,凜冬的陽光溫和而又明媚。

光是住在這裡,便能讓人心情好上幾分。

“葉姐姐,可以吃飯了。”

“好。”

她洗了洗手,從屋裡取出一個盒子遞給了林子矜。

“這是什麼?”

“給你的禮物。”

聞言,林子矜小心翼翼的開啟盒子,待看清盒子裡的東西后,他有些不敢置信。

指尖兒收緊,他現在已經識得他的名字了。

鼻子莫名有些酸酸的。

“這宅子以後就是你的,房契上也是寫的你的名字,你想怎麼安置便怎麼安置。”

不管在哪裡,有一處宅子,便有一個安身立命之地,這也是她給他未來生活的一個保障。

林青衣詫異的看著眼前的女孩兒,她為子矜做的一切,讓他都頗受感動。沒有花言巧語,只有最真誠的行動。

試問,有哪一個女子願意把房子給一個男兒家。

她真是把子矜捧到了心尖尖兒上。

林青衣眉目溫柔的笑了笑,從小城來到京城的惶恐逐漸消失不見,她是真心實意待子矜好的。

“葉姐姐。”

這麼貴重的東西,她怎麼能輕而易舉的就給他。

他也不是為了這些才跟著她的。

“子矜值得世界上最好的東西,以後也要好好生活,知道嗎。”

“謝謝葉姐姐。”

他破涕為笑,心裡軟得一塌糊塗。他一定會為她照顧好這個家,將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讓她可以安心的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吃飯吧,不然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小兩口甜甜蜜蜜的,比什麼都好。他這輩子遇人不淑,但自己的兒子有個好的歸宿,這就足夠了。

“明日我便要去太醫院任職,會很忙的,不用等我吃飯。還有,我請了一個教書先生來教你識字讀書,有不懂的問題,我回來之後,你也可以問我。”

聞言,林子矜欣喜得熱淚盈眶,她總是會把他的話放在心上。識字讀書一般都是上等人家的公子才有資格學習一二,而小門小戶家的男兒只能學習如何相妻教子,洗衣做飯。

他羨慕那些可以讀書寫字的公子,他們有文采,識大體,他們也更討女子的歡心。而他如此渴望學習讀書識字,更多是他想成為她的賢內助,讓她喜歡他再多一點點。

不過,想到明日她便要上朝為官了,難免有些擔憂。

“葉姐姐,你在太醫院要小心一些。”

官場如戰場,雖然他不知道里面的門道,但是伴君如伴虎,一不小心是會掉腦袋的。

“我知道,別擔心。”

這次因為她救了二皇女歐陽嘉禾,破格進入了太醫院。

那裡應該有很多醫書典籍可以看吧。

夜色蔓延,月光乍現。

紙醉金迷的樓閣人聲鼎沸,川流不息。

撲面而來的脂粉味道宛若無數種香氣撲鼻的鮮花匯聚在了一起,燻得人有些頭疼。

葉霜君的臉色黑了又黑。

“慶祝你明日任職,來,喝一杯。”

歐陽嘉禾端著酒杯,眸光晦暗不明。懷裡坐著的小美人兒十分乖順聽話的為她斟酒,她卻有些心不在焉。

“你慶祝的方式是來青樓喝花酒?”

“不好嗎,美人在懷,人生樂事也。”

“你要喝花酒可別拉上我。”

“怎麼,你還是個夫管嚴呀,你家那位不是挺柔弱的嗎。”

“你作死可別拉著我。”

某人應該是提著四十米的大刀在來的路上了。

“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

葉霜君推開身畔穿著薄紗的男子,但男子不依不饒的,像一條美人蛇一般沒長骨頭的往她身上靠。

“小姐,是奴家伺候不好麼。”

美人泫然欲泣的咬著紅唇,不經意的撩了撩胸前的青絲。他接過無數客人,還是頭一次碰到這般不近男色的女子。

從他進這個房間的第一眼,他便被眼前清冷如玉,出塵脫俗的女子吸引住了。

“你去伺候她吧,我不需要。”

“奴家只想伺候你。”

美人玉足輕抬,鞋子便落了地,眼尾微挑,便坐在了她的腿上。修長的手臂正要攬上她的脖子,突然眼前一黑,整個人便暈了過去。

“好話不聽,非要逼我動手。”

葉霜君嫌棄的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襬,除了目標人物,她的耐心可不多。

“你……”

歐陽嘉禾滿頭黑線,看著直挺挺倒在地上的美人,多少有些可憐。不過,就這等姿色妄想爬上葉霜君的床,著實是糟蹋葉霜君那張漂亮得過分的臉了。

“潔身自好總是沒錯的。”

以免遭人算計。

她可是連青樓裡的酒一滴也沒沾。

(宿主,我看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歐陽嘉禾!”

隨著一聲怒吼,廂房的門便被一腳踹開了。

一臉煞氣的寧雲景眉目猩紅,手中的鞭子隱隱泛著寒光。

她怎麼可以來青樓這種不三不四的地方,就因為一個寧雲舒,她就這麼墮落了麼。

這些該死的狐媚子竟然敢坐在她的懷裡,賤人!

“你,你怎麼來了,這裡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歐陽嘉禾虎軀一震。

隨即,眉宇輕蹙,一絲薄怒劃過心頭。他一個男兒家跑來青樓做什麼,名聲還要不要了?

“你能來,為什麼我不能來。”

“賤人,你給我滾下來!”

寧雲景宛若惡鬼一般揮動鞭子,沾滿血腥之氣的鞭子立馬纏住了男人的脖子,隨即拖拽在了地上。毫不留情的幾鞭子隨之落下,頓時,令人心驚膽寒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胡鬧!”

“我早就說過你身邊不許有別的男人,有一個我便殺一個。”

明明小的時候,他和她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她還承諾過他,說等他長大了,她就娶他。可是,她竟然喜歡上了他的孃親半道領回來的私生子。

他的驕傲不允許他輸給寧雲舒那個賤人!

“寧侯怎麼教出你這麼善妒的兒子,我娶誰也不會娶你的。”

哪一個女人不是三夫四侍,何況她還是皇家之女。

“歐陽嘉禾。”

寧雲景心如刀絞的紅了眼眶,為什麼她永遠都會把最傷人的話留給他。而對寧雲舒總是如沐春風一般,輕聲細語的。

周圍戲謔的聲音越來越多,他就像個傻子一樣,在眾多嘲笑的目光中,她也沒捨得站出來護著他。

太不堪了。

他衝出了青樓,舌尖溢位的鮮血化為了滔天的恨意。

寧願他負天下人,他也不會讓天下人負他的。

阻擋他父儀天下的人,統統都該死。

他可以不要她的心,但人在他的身邊就行了。

“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去追?”

她踢了歐陽嘉禾一腳,雖然她對寧雲景也有一點兒發怵,但這大晚上的,出了什麼事,可不太好。

“我才不去。”

他就跟個老虎一樣,她可不想上去觸黴頭。

“出事了你就等著後悔吧。”

“他能出什麼事?”

寧雲景不扒別人的皮都不錯了。

“我走了。”

再在這裡待下去,她覺得她的嗅覺要失靈了。

“你別走啊,我們換個地方喝酒。”

葉霜君懶得搭理她,失意的人真可怕,爛泥扶不上牆。

烏雲朦朧,彎彎的弦月在雲層中若隱若現。

樹影晃動,稍微冷靜下來的寧雲景一回頭,發現身後並沒有人跟來,心裡不免有些失望。

“小六,今兒我們運氣真好,碰見一個大美人兒呢。”

尖嘴猴腮的女子從陰影中走了出來,目光蠢蠢欲動。

“瞧這身段,就是不知道滋味兒如何。”

“滾!”

寧雲景心一驚,握著鞭子的手緊了緊。周遭荒無人煙,此刻,他才猛地發現他身處的地方十分荒涼,就算大聲喊叫怕也是無人注意。

“真是個潑辣的美人呢,我喜歡。”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不想死就趕緊滾!”

“我管你是誰,就算你是宮中的皇子,到了老子這裡還不是跟青樓裡的小倌一樣,求著老子疼你呢。小六,抓住他!”

“不知死活!”

寧雲景長鞭一甩,卻被那個滿臉痦子的女人抓住了鞭子,怎麼抽也抽不出來。

糟了,碰到高手了。

他的心頭多了些許慌亂。

“小美人兒,你這是在給我們撓癢癢呢。”

下一秒,尖嘴猴腮的女人身形極快的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隨即,他便被封住了穴道,整個人動彈不得。

“我是侯府嫡子,你們動了我,我娘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他攥緊了衣袖,睫毛微顫,心裡隱隱多了一絲害怕。

如果,他被眼前的這兩個女子侮辱了話,那麼他永遠也配不上嘉禾了。

不行!

絕對不可以發生這種事!

“侯府嫡子?那正好,老子要了你的身子,你就只能嫁給我了,從此,我也就平步青雲了,哈哈哈哈。”

女子笑得無比張狂,將男人推倒在地,猴急的扯開他的衣帶,迷戀的看著眼前如白玉般的身子。

“嘉禾,救救我!”

他徹底慌亂了,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弦月當空,冰涼的雪地也不及他的心涼。

絕望至極。

他真的好恨!

為什麼,他會遭受這種事情。

緩緩閉上了眼睛,良久,預想中的凌辱遲遲沒有落下來。

他睜開眸子,坐在他身上的女子雙眼瞪得很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她的眉心有一支鐵箭從後腦勺穿刺而過,鮮血流滿了整張臉,恐怖又駭人。

“雲景,你沒事吧?”

歐陽嘉禾一腳踹開死相悽慘的女子,解開他的穴道,心裡十分愧疚。

若是再晚來一步,後果不堪設想。

寧雲景連忙裹緊身上的衣衫,沉默不語。輕輕抬了抬眸子,視線定格在不遠處的女子身上,她一身白衣,手裡的弓箭在她手中就像一把神器一般,氣勢如虹。

她沒有往他這裡看上一眼,等了許久,待他穿好衣衫後,她才走了過來。素白的手冷漠的抽出女子腦袋上的鐵箭,霎時,鮮血在她的白衣上濺起點點紅梅。

她有些嫌棄的皺了皺眉頭,回去該怎麼給林子矜解釋呢。

頭疼。

凌厲的眼神兒掃向被她箭射中腿的另一個女人:“這個人就交給你們處理了,我就先回家了。”

她只是個大夫,打打殺殺的不太適合她呢。

(⊙▽⊙)

(剛剛一箭爆頭的人是誰呢,我親愛的宿主。)

宿主絕對是喪屍遊戲玩兒多了,爆頭那叫一個準。

葉霜君:過去的我,不是現在的我。

就像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

(你這是詭辯論吧。。)

葉霜君:這是一位哲人的唯物辯證法觀點。

(我讀書少,你別騙我。)

“歐陽嘉禾,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

寧雲景站了起來,陰毒的看著地上一死一傷的女人。

“你一走,葉霜君就讓我出來找你,一路問了不少人才找到的你。你說說你,你就不能收斂收斂你的小性子麼,衝動易怒,這麼晚了還敢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你長沒長腦子呀。”

越說她越來氣。

“我是沒長腦子,你的眼裡只有寧雲舒是不是?他根本就不喜歡你,他喜歡的一直都是歐陽嘉雨,說不定早就爬上歐陽嘉雨的床了!”

“住口!”

啪!

清脆的耳光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尤為突兀。

歐陽嘉禾愣住了,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寧雲景臉上五根清晰的手指印,臉色漲紅:“對,對不起。”

“你居然為了那個賤人打我?”

他的心太痛了,像是生生被剜了一刀,血淋淋的。他剛剛差點被侮辱了,她第一時間不是安慰他,反而是劈頭蓋臉的指責。

現在,更為了寧雲舒打了他的耳光。

從小到大,都沒有人打過他。

他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長長的指甲陷入了手心兒。他今天遭受到的恥辱,他要千倍萬倍的還給寧雲舒。他不是不染塵埃,冰清玉潔麼,他要讓他嚐嚐身敗名裂的滋味兒。

歐陽嘉禾深呼吸了一口氣,男人果然是令人討厭啊。

男人心海底針。

她誰也不要,行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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