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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機場。
炙熱的陽光懸掛在一望無際的藍天白雲之上,灑下萬丈光芒,而地表的溫度灼燙得似乎都能將雞蛋烤熟了。
一旁,機場的軌道上停著幾架飛機,看起來好像並沒有遭到嚴重的破壞。
葉雪瑤汗流浹背的跟在女兒身後,機場周圍靜悄悄的,莫名有些詭異。
“小君,我們來機場做什麼?”
“坐飛機速度快。”
“啊,小君,你找到機長了麼?”
“為什麼要找機長?”
她歪著腦袋,取下了鴨舌帽。
烏黑的長髮高高束起,落落大方,英姿颯爽。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巴,小君不會是要自己開飛機吧?
這可不是田裡的拖拉機,練兩下就可以上手的。
高空墜亡和嚇死哪一個更恐怖呢?
她哪個都不想選啊。
砰!
一聲槍響,嚇了她一跳。
不遠處,一隻渾身腐爛的喪屍被爆了頭,那腦子裡的蛆蟲瞬間爬了出來,可把她給噁心壞了。
突然,大地似乎顫動了一下。
葉雪瑤驚恐的看向航空樓的旁邊,一個有小樓那麼高大的喪屍赫然映入眼簾,他的嘴裡還有半截人類的身子,鋒利的牙齒上凝結了厚厚的一層血肉,粘稠又血腥。
這是什麼怪物?
太可怕了……
“小,小君。”
“躲遠點。”
她將手中的槍支扔給了葉雪瑤,部分飛機的殘骸在她手中幻化為刃。
“小心。”
她光是看著那隻巨大的喪屍,便嚇得腿都軟了。
喪屍嗅到了活人的味道,大掌往下一掃,一柄利刃生生扛下了他的攻擊。定眼一看,一道渺小的身影氣勢十分驚人,令他也不敢小覷。
他吞下嘴裡的腐肉,眼裡露出了貪婪的目光。
(宿主,他是防禦系的喪屍,靠吃掉低等級的人類和喪屍來增加自身的防禦力,異能等級五級。)
她低笑一聲,開口道:“有點麻煩呢。”
沖天而起的火球宛若隕石墜落,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身上。
這個人類竟然不止有一種異能,斷然不能留下她,否則對於喪屍來說將會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驚天動地的打鬥,將周邊的高樓大廈破壞殆盡。
“人類,我要殺了你!”
他的身上滿是灼燒過後的血痕,他引以為傲的防禦在她的眼裡竟然不堪一擊。
他無法接受。
“你太吵了。”
她迎風而立,手中凝聚著淡紫色的光球,無數閃電劃破天際,震耳欲聾的聲音將城市裡所有的聲音都掩蓋了下來。
雷電勢如破竹,從天而降,宛若一條條通天巨蟒朝他襲來。
焦糊的味道在暴雨中也消散不去,一個個黑色的窟窿裡,爭先恐後的飛出了數百條巨大的蛆蟲。那些蛆蟲全都是二級以上的變異系蟲子,速度極快的朝她張開了長滿成千上萬顆細小牙齒的大口。
爆炸聲起,白色的蛆蟲被雷電炸開了花,一攤攤褐色的血液流了滿地。另一旁,五級喪屍抓起地上的蟲子粗暴的生吞了下去,身上的窟窿漸漸修復,甚至隱隱有突破六級的徵兆。
她輕蹙眉頭,這場面是要有多噁心就有多噁心。
左手凝聚著雷系異能,右手凝聚著火系異能,正好,讓她試一試這兩種異能可不可以融合吧。
能量融合的一瞬間,驟亮的光芒讓人睜不開眼。
清麗絕倫的臉浮現出了一抹不正常的青白色,一條條青筋暴起,黑色的眼睛蒙上了一層灰暗的戾氣。
駭人的威壓令他不自覺的臣服,四肢麻木到了極點,不然,他早已跪下去了。
她,竟不是人類!
巨大的閃電宛若一條浴火的惡龍,似乎將天空都撕裂開了。
他還來不及求饒,他的頭顱便在那條惡龍的嘴裡灰飛煙滅。
龐大的身軀應聲倒地,數不清的蛆蟲啃食著屍體,甚至開始繁衍生息,進化的速度猶如病毒一樣快速。密密麻麻的一片,在血水和腐肉裡翻滾。
雨水打溼了她的髮絲,冰白的臉緩緩勾起了一抹異樣的笑容。
她一轉身,所有的蛆蟲和喪屍在她的控制下開始自相殘殺。
她舔了舔唇畔的血跡,一步一步走向暈倒的葉雪瑤。
飛機的艙門一開,困在裡面飢餓已久的喪屍蜂擁而出,加入了海城機場最後的狂歡。
高空之上,腥風血雨的喧囂漸漸消失在了她的耳朵裡。有些生出智慧的喪屍準備好了爆破的炸藥,一棟棟摩天高樓夾雜著人類絕望的呼喊轟然倒塌。
此刻的海城,徹底變成了人間煉獄。
她撫摸著掌心中的六星芒,眼裡冷酷得近乎殘忍。
半個小時後,飛機停了下來。
巨大的南安市宛若一座死城,幾乎找不到一絲活人的氣息。
密密麻麻的喪屍遊蕩在城市的每一條街道,但此刻,他們都不約而同的朝一個地方湧去。
年輕的少女漫步在街道的中央,周圍騰出了一條通天大道,無一隻喪屍敢逾矩。微風輕拂,黑色的長髮張狂飛舞,她身上蔓延出來的等級壓制猶如帝王君臨天下一般,傲視萬物,唯我獨尊。
這是他們的皇!
“吼吼!”
“皇!”
夜嵐扣了釦眼珠子,完全沒有預料到她的號召力這麼強。
“您的住所我已經打掃好了。”
“嗯。”
她淡漠的點了點頭,將一顆五級晶核扔給了他。
夜嵐瞠目結舌的看著手中晶瑩剔透,散發著極強能量的晶核,瞬間激動不已。吸收了這顆晶核的能量,他的實力肯定能更上一層樓。
“皇,您還有什麼吩咐,請儘管安排小的。”
“別聒噪。”
“好的,沒問題。”
她就是金光閃閃的大腿啊,可得抱緊了。
白色的房間裡,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葉雪瑤疲憊的睜開眼,一張青白色的臉突兀的撞入了她的眼睛裡,左邊的眼球甚至要掉不掉的掛在眼眶裡,身上的白色大褂倒是不染半分纖塵。
她嚇得一動也不敢動,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小君呢?
“夫人別害怕,我是您的私人醫生。”
他將眼眶裡的眼珠子撥弄了兩下,便恢復了原位。
還真是個可愛的人類。
葉雪瑤顫顫巍巍的睜開眼睛,這是說不害怕就能不害怕的嗎?
咦,這個喪屍似乎長得有些過分斯文清秀了,倒也不像那些追著人類撕咬的殺戮機器。身上也沒有腐臭的味道,反而有一股淡淡的青檸的香味兒。
她深呼吸一口氣,努力表現得很鎮定:“你,你知道我的女兒在哪裡麼?”
“皇……小姐在休息。”
“哦,那就好。”
只要女兒平安,她也就安心了。
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她臉色十分窘迫的捂著肚子:“實在是不好意思,我有些餓了,這裡有吃的麼。”
“樂意為夫人效勞。”
他慢條斯理的取下手套,青白的手指修長有力,宛若玉竹。
他的手長得可真好看。
“夫人可是喜歡我的手?”
“嗯。不,不是。”
她連忙擺了擺手,臉頰泛起了一抹醉人的紅暈。
太丟人了。
“夫人喜歡,便送給夫人吧。”
咔嚓一聲脆響。
她眼睜睜的見他折斷了自己的手腕兒,那隻美麗的斷掌像是長了眼睛一樣自己跳到了她的懷裡,她瞬間頭皮發麻,寒毛直豎。
救命!
“你是想死嗎?”
葉霜君倚在門口,雙手環胸,冷漠的上挑著眉頭。
“抱歉,嚇壞夫人了。”
流川拿起白色床單上的斷掌,輕而易舉的就將斷掌接了回去。
“做好你的本分之事。”
“好的小姐,我去為夫人準備晚餐。”
“小君,你沒受傷吧。”
葉雪瑤眼眶紅紅的拉過女兒的手,那隻喪屍那麼厲害,她都不敢想象女兒是如何取得勝利的。
“無礙。”
“沒事就好。”
這個世界太殘酷了,她只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
“媽,你希望回到以前的生活麼?”
“肯定啊,雖說以前工作也很辛苦,但至少不用為自己的性命發愁。小君也可以安安心心的讀書,有個美好的未來,前途定是一片坦蕩。”
“是麼。”
她垂下眼睫,葉雪瑤的臉龐散發出了一種母愛的光輝。
可惜,這種光輝並不屬於她,應該屬於她肚子裡的孩子。
“他還要很久才會出生吧。”
“懷胎十月,這才到哪兒呀。”
葉雪瑤摸了摸尚還平坦的小腹,有些不敢相信這裡面已經孕育了一個生命。只是她有些擔憂,這孩子一出生,看見的便是一個破敗不堪的世界。
“想好名字了嗎?”
“還不知道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呢。”
不過,不管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她都喜歡。倒是小君,是想要弟弟還是妹妹呢?
“是女孩兒就叫榮華,如果是個男孩兒就叫富貴吧。”
“啊。”
榮華倒還可以,要是叫富貴的話,怎麼那麼像狗的名字呢?這以後長大了,怕光是一個名字,就很難找女朋友吧。
“不可以嗎?”
“可,可以。”
天大地大,她這個當姐姐的最大。
肚子可得爭點兒氣,生個女兒最好。
“好好休息,我去準備一些生活物資,有什麼事可以找流川和夜嵐。”
“好。”
不知為何,她越發覺得女兒和她有些疏離了,心裡很不是個滋味兒。從小到大,小君就很抗拒她的親近,她甚至從未走進過女兒的世界,也不瞭解女兒內心的真實想法。
有時候她感覺小君甚至成熟得不需要她的照顧,她也能好好的活下去。
不操心的孩子,倒讓她很心疼。
真不知道,小君的親生父母是去世了,還是因為什麼不得已的情況將她丟進了孤兒院。十多年前,她見到小君孤零零的坐在長椅上看書,與周遭歡鬧的世界格格不入時,她便知道,她想養這個孩子。
“夫人,可以吃晚餐了。”
看見餐車裡的正常飯菜時,她略微鬆了一口氣。幸好不是什麼生燜腐肉,油爆大蛆,煎炸眼珠子,人血豆腐什麼的。
這喪屍,還是挺有常識。
夜色漫漫,長夜孤寂。
她坐在視窗,銀白的刀尖兒挑著裡面的燈芯。
“皇,你睡了嗎?”
“有事就說。”
“那我進來了。”
夜嵐推開門,神秘兮兮的咧開嘴巴:“皇,我給你準備了一個消遣的好東西。”
葉霜君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他這缺根筋的樣子是如何成為喪屍中的領袖人物的?
走後門進的吧?
他拍了拍手,一排排人高馬大的喪屍魚貫而入。他得意的笑了笑,拿起一個冊子介紹道:“皇,這一號以前是個模特,二號是個歌手,三號是個演員,四號是個富二代,五號是個大學生,六號是個總裁,七號是個鋼琴家。”
“所以?”
“都是孝敬皇的,皇可以翻他們的牌子。”
“你知道你這種行為在古代是什麼職業麼?”
“嗯?”
“你是想做太監?”
“不,不想。”
他突然覺得兩腿之間,有些涼颼颼的。
馬屁好像拍在馬腿上了。。。
“這些留給你自己享用吧。”
她收起刀,這幾人的面貌大多都已恢復如初,但活像死了幾天沒埋的,仍然透著一股死氣。
“皇,我,我跳舞很好看。”
下一秒,一段辣眼睛的尬舞在屋裡無聲的進行著。身上原本鬆鬆垮垮的皮肉掉了一地,他一邊跳,一邊撿起地上的皮肉對著自己的身體縫縫補補。
“皇,留下我吧,我會唱歌。”
嘶吼的聲音堪比月圓之夜的狼嘯,他吼得灰白的眼睛都充血了。
一旁的富二代不甘示弱的跳了出來,結結巴巴的說道:“吾皇,選我吧,我窮得只剩下錢了。”
“皇,我年輕身體好。”
“我能把喪屍大軍做到上市。”
“你們能為皇彈鋼琴麼?”
一時之間,七隻喪屍你不讓我,我不讓你的對罵了起來,甚至開始大打出手。你扯掉我的胳膊,我扯掉你的大腿,你扒拉我的頭髮,我就啃食你的耳朵。
場面極度混亂,夜嵐看得是目瞪口呆。
(宿主,好可怕。)
它見過互扯頭花的女人,現在它突然覺得她們都算小打小鬧了。
葉霜君揉了揉飽受摧殘的耳朵,自顧自的走出了房間,這夜嵐能找到這些個人才也是不容易。
屋外,彎彎的弦月似乎也染上了一絲妖異的血色,整個南安市因為她的到來,變得安靜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