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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從一早進公司，我就感覺怪怪的。
先是公司大堂裡的前臺小姐姐對著我的方向彎了彎腰，喊了聲什麼，我也沒太注意...
然後是在電梯裡，好像有人偷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早上的電梯原本就擠，人頂人的在所難免，我站在電梯的中後方，我的後面還有個人，個子小小的，大概是個女生。
莫名其妙的，我感覺身後有人捅我的腰。
我回頭看去，那是一個滿臉漲得通紅的女生，像是鼓足了渾身的勇氣，對我輕聲說：“李總，我是秘書處的鄧嘉怡...”
她這話聲音很小，但電梯就這麼點大，她一說出口，整個電梯的目光全朝她和我看了過來。
我有點懵逼，她的臉更紅了，像是漲破了血管一樣，要不是電梯里人多倒不下去，我都懷疑她下一秒就會直接暈過去。
沒來得及想明白是怎麼回事，電梯到了三樓，我一臉懵逼下了電梯。
再然後就是我到了三樓的企劃部，一進門，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樣看向我...
我莫名其妙，說你們什麼情況，我臉上開花了？
然後我就發現我的工位上，空空蕩蕩的，檔案文具全沒了。
我楞在那。
周扒皮弓著腰，一臉諂媚笑容，湊到我身邊，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李總...”
“啊？”，我是真有點懵。
“您...該去八樓辦公啊...”，周扒皮笑得更燦爛了，彷彿是在提醒我：“人事部的調令，昨天下午就全司通告了...”
我恍然大悟...
周扒皮還站在我身邊，笑得人畜無害，一臉純真的模樣。
我對他笑笑：“周經理，我還是喜歡你平時桀驁不馴的那個調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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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上到八樓，女帝的秘書小妍就已經站在電梯邊等著我了。
見我眼神疑惑，她掩著嘴輕笑：“站在電梯邊等待領導，是每個秘書最基本的禮儀...”
我苦笑一下，說我是什麼領導，你是秘書，我是助理，咱們倆就是給老闆看大門的倆門神，跟我你就別來這套了...
她被我逗樂了，我指了指女帝的辦公室，說老闆來了沒？
“通常情況下，汪總會在十點到辦公室...”，說著她在前領路，把我帶向屬於我的辦公室。
一進門，我就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是一個兩向轉角的辦公室，兩扇巨大的落地窗，寬敞得足夠在裡面打一場三對三的籃球賽。
整套的辦公桌椅，一看就是訂製的，漂亮的胡桃木紋，我之前的檔案和文具，規規整整的擺在上面。
“咖啡還是茶？”，小妍在一邊衝我眨著眼。
我心說你是不是還少說了一個選項，這話當然不能對她說，只能苦笑著說，你千萬別對我這麼客氣，我那個...實在不習慣。
“好的！”，她衝我眨著眼。
“那什麼...”，我壓低了聲音：“有些事，你還得多提點我，老實說，這個總經理助理，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得來的，好些事，我是不懂的...”
大概是我的態度收穫了小姑娘的好感，她歪著頭想了想，對我一笑：“昨天發的通報，你的崗位，定的是T6...”
我嚇了一跳：“T6？！”
不能怪我，我實在沒想到，居然給我定了個T6崗。
在新地，所有的員工，從實習生到總經理，總共七個崗。
P1，指的是實習生到新入職未滿一年的級別；
P2，是履職時間超過一年，到三年以內的級別；
P3，是頭一份工作合同年滿，續簽第二份工作合同的級別；
P4，是部門經理這一級，周扒皮就屬於這個級別；
P4以後，就是T5，到了T5，才算是真正進入了管理崗，通常來說，是各個部門的負責人，總監這個級別的；
而T6，之前只有兩個人，就是公司的兩位副總；
至於T7，則是女帝一人獨佔。
我原本是P2崗，昨天我在家裡反覆盤算過，原本以為升職後應該跟周扒皮同崗，心說以後不用再受他的氣了...
不得不承認，還暗戳戳的奢望了一把，說不定能定到T5呢？
那可真是揚眉吐氣了...
誰知一來小妍就告訴我，說定到了T6！
這他媽，叫一步登天也不過分吧？！
難怪剛才周扒皮一副狗腿子的樣子，我估計這貨從昨天開始，應該已經把自己的腦袋給敲腫了。
小妍見我面色古怪，對我笑道：“按照公司的崗位標準，T6是可以享受配車的...”
我有些木訥的點點頭。
“黃偉民黃總的配車是賓利飛馳，劉啟劉總的是邁巴赫S580...”，小妍對我眨眨眼：“如果讓你選車的話...”
“我...低調點？”，我試探著問她。
她忍著笑：“我上次刷抖音，看到賓士S450挺好，特別適合自己開...”
我深吸了一口氣，尼瑪，一百多萬的車，還叫低調...不禁心頭怦怦亂跳。
小妍這姑娘，有點意思，她話沒說透，但是明裡暗裡的意思，是告訴我新人上位，最好是謙遜一點，這話，我聽懂了。
“咖啡還是茶？”，我問向小姑娘。
“啊？”，她愣了愣。
“必須要拜師...”，我陪著笑臉：“你剛才跟我說的話，足夠我學大半年的...”
小妍捂著嘴咯咯咯的笑。
女帝的這個內寵，可以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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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很準時，十點到了辦公室。
十點十五分，八樓的會議室，就坐滿了人。
八個部門的總監全到了，兩個副總也都來了，女帝坐在長桌的一頭，我坐在她的左手邊。
這是一次履職見面會，公司目前在深的高管全到了。
我沒想到搞得這麼隆重，畢竟之前我一直以為，女帝給我的這個所謂“助理”身份，只是為了幫她做擋箭牌的虛職。
我儘量裝的沉穩一些，看向在座眾人的目光，儘量凝練一些。
實際上，女帝在桌上說了些什麼，我好像都有些恍惚，耳朵裡嗡嗡的。
直到她說：“讓我們歡迎李總履職，希望在座的各位，從今天起，全力配合他的工作...”
女帝原本應該說“李助理”，但她說的是“李總”。
本就是助理崗，原本女帝應該說：“他會全力配合各位的工作...”
但她說的是：“希望各位，全力配合他的工作...”
這句話我聽得很清楚，話落音後的全場掌聲我也聽得很清楚。
桌上傳來不善的目光，我也看得很清楚。
那是主要主抓市場的黃偉民，曾經我領導的領導的領導。
我忽然覺得，自己像是一條被擺上了燒烤架的鹹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