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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安暖哭地眼睛紅腫，一抽一抽地回道，“慕凡這次動真格，真的不要我了。爸爸，怎麼辦？沒有他，我會死，我會死的！”
她越說越激動，姣好的面容緊皺起來，逐漸扭曲，雙手不自覺地想握起，卻發現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心裡的怨恨逐漸變深，面色陰沉。
唐華視線落在她的手腕上，眉頭一皺，“暖暖，你的手……”
“被唐念汐折成骨折，我要她比我更痛苦！不得好死！”每個字幾乎從牙縫裡蹦出來，手腕吃痛，額頭上早已冷汗一片。
唐華立即起身，吩咐手下，“快扶二小姐上車，去醫院！”
“是，老爺！”
沒多久，一行人上了幾輛車，飛馳離開。
唐華坐在車裡，拍拍靠在他肩膀上的女兒，眸色裡全是深意。今晚的計劃，一半成功一半失敗。即便唐念汐沒能送出國，但沈青喬坐上了直升機。
“爸爸。”
一聲輕喚傳來，唐華低頭看著女兒，“怎麼了？”
“一個月後，顧少和秦三小姐舉行婚宴，我要去。”
“不是說不去？”
唐安暖咬牙說道，“我改變主意了。”說到這裡，她頓住，過了一會後出聲道，“給我準備那種藥，女人吃的，最烈的！”
“暖暖，不行，這事我不答應，對身體有害！”
“不，我要！我只有這條路了，爸爸，沒有慕凡，我會死。傷害身體總比死了好，而且就一次，不會傷身。”
唐華按住女兒的肩膀，“這事，我不答應，沒得商量。老田，開快點。”
開車的田叔立即答道，“是，老爺！”
此時，疾行在寬闊大道的黑色邁巴赫上，唐念汐坐在副駕駛座，略略扭頭小心翼翼地看著開車的男人。
皎潔月光透過車窗灑在他刀鋒般的側臉上，就像一層光圈，光暈一點點瀰漫開來。
突然，富有磁性的男聲響起，“看什麼？”
唐念汐像是被抓包的小賊，立即擺正坐姿，目視前方，吐出幾個字，“什麼都沒看。”
“你看了我一路，當我瞎？”
唐念汐依舊目視前方，“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看你？說我看了你一路，你也看了我一路。”
說到這裡，她突然扭頭，正兒八經地看著他，“談先生，你對唐安暖真狠。不過，將心比心，雖然沒想到你會來，但依舊謝謝你。不然，我就要被送出國。”
談慕凡食指輕敲方向盤，“除了我，沒人有資格遣送你。”
唐念汐面色一緊，“談慕凡，你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談夫人，你不懂？”
他這麼一說，她當然懂了，遣送兩個字用地恰到好處。如果有一天，她狠狠地違逆他，他脾氣上來，用不著唐華，他親自派人送她出國。
唐念汐右手撐著下巴，笑了起來，“談先生，惹你不舒服的人，不管是誰，你都狠。唐安暖主動將你送給我，踩了你的雷區，你對她棄之如履，我是不是走了狗屎運？”
聽到最後三個字，談慕凡眼中閃過一道厲色，凌厲的視線朝她射去。略略一瞥，透著冰寒的冷意，彷彿能將人凍住。
“唐念汐，禮儀課有沒有上過？”
不明白他為什麼這樣問，她老實回答，“上過，從小就上。長大後，體會世態炎涼，性格變糙了。”
“明天定製完禮服，禮儀老師到鼎山別墅給你上課。”
“麻煩你看看我的年齡，二十四歲，上什麼課。談慕凡，你覺地我禮態不佳，不符合談夫人這個身份？”
冰冷的話溢位唇瓣，“的確。”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既然如此，我能說什麼？上就上，不就是禮儀課。既然做了談夫人，我會做好，不給你丟臉。但同樣……”
說到這裡，她加重語氣，“你以後玩女人，不準在我面前玩。否則，我不給你面子。”
今晚，他對唐安暖很絕，兩人之間不會再有可能。但沒了唐安暖，還有其他女人。他不用招手，稍稍一個眼神，無數女人貼過來。
他今晚的言行，她備受震撼。可每當想到他以前說的話，她心底的絲絲悸動瞬間被壓制。她只有冷心冷情，沒有良心，才不會被傷害。
談慕凡微微側目看了她一眼，隨即移轉視線，一腳油門下去，車速直線飆升。他沒有回她，車內十分寂靜。
鼎山別墅，保鏢僕人們都被鄭叔遣去休息，他一人站在庭院口，焦急等待。
聽到極有節奏的馬達聲，又看到熟悉的車牌時，他懸著的心總算放下。
邁巴赫穩穩當當地停在庭院中，鄭叔上前開啟駕駛座車門，“先生。”
談慕凡率先下車，嗯了一聲後，沒看唐念汐一眼，抬腳走入一樓客廳。
鄭叔不明所以地看著，先生面色很不好。
“夫人，先生怎麼了？”
唐念汐一本正經地說道，“他大姨夫來了。”說完，她快步走入別墅，一路上氣氛太沉悶，有件事，她必須和他說。
鄭叔站在原地，滿臉疑惑，低聲喃喃，“先生的大姨夫在比利時，壓根沒來。夫人為什麼這樣說？奇怪。”
更何況，先生和旁支子弟，關係一般，也就過年的時候聚聚。如果大姨夫回國，沒必要通知先生。
走入別墅後，唐念汐一直跟在談慕凡身後，一言不發安安靜靜，像乖順的小尾巴。
談慕凡終於停下腳步，轉身看她，“不上樓睡覺，跟著我做什麼？”
她抬頭看著他，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地他周身寒氣沒有剛才那麼重了。
夜晚，特別是深夜，人的情緒浮動比白天大，很多白天不敢做的事到了深夜會做。
唐念汐沒有多想，直接伸手拉住他，“我們去書房，我有話和你說。”
談慕凡眸色一深，隨即不動聲色地甩開她。身體微微一側，拿過盛滿清茶的茶杯，斜靠在餐桌邊，慢條斯理地喝了起來。
她有話和他說，他卻慢悠悠地品茶。再看牆邊掛鐘，凌晨兩點半，誰半夜品茶！
於是，她鄭重其事地說道，“我有話和你說，去書房。”
他抿了口茶，表情淡淡，“什麼話，非要去書房？”
話音戛然而止，他端著茶杯，上身突然前傾，朝唐念汐靠去，“價目表寫好了，叫我去看？”
聽到他說價目表，她愣住了，片刻後恍然大悟。接吻，做那事的價格！
她要和他說的，根本不是這事！
“接吻一萬，上床五萬，報告完畢，我要問你……”說到一半，一張俊臉突然在她面前放大。
“這麼少？你果然輕賤。”
他眼裡迸射的絲絲嘲諷，唐念汐看地一清二楚。要價高了，他會說她賣身。價格低了，說她輕賤。
唐念汐很快收住心中落寞，抬頭直視他，“不好意思，這就是我。俗話說得好，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說我輕賤，你不也是？”
談慕凡雙眼慢慢眯起，茶杯隨手放在餐桌上，滿身威壓，“只要是個男人，只要出地起五萬，就能和你上床？”
“談慕凡，你……”
他眉頭倏然皺起，聲音突然一大，“你只需要說，是不是！”周身寒氣仿似大漲，威壓更濃，有股山雨欲來的架勢，讓人顫抖，不寒而慄。
唐念汐和他認識這麼多年，第一次看到他這樣。面色陰冷，眼裡閃爍的光，形容不出。她明明想轉身就走，雙腳卻被無形地釘在原地，無法動彈。
在他的冷冷盯迫下，她抿緊唇瓣，就要開口，卻聽到他笑了。看著他唇角勾起，眉眼彎彎，她覺地這笑比他板著臉都要恐怖。
“恐怕顧連城韓千澤出的價更好，唐念汐，你心裡價位真低。你知道麼，你開這個價，就是犯賤。”
一股股邪肆在他眼底升騰，邪魅不已。
唐念汐雙手募地握緊，他一向冰冷，以前再怎麼狠都是冷冷的。而現在，她腦海裡劃過邪惡兩字。
沉穩的腳步聲響起，她看著他高大的背影逐漸遠離。在他快走到樓梯轉角的時候，她忍不住吼了出來。
“談慕凡，你說對了，我的確在犯賤，你他媽更賤！”
腳步聲突然止住，她看著他停在轉角處，沒有轉身看她，只聽到冷冷的聲音傳來。
“談夫人，你記住了，我出的價，你永遠都想不到。在我玩膩之前，為了得到最大化利益，盡情地勾引我。”
話落，高大身影徹底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唐念汐怔怔地站在原地，他最後一句話，在她腦子裡不斷盤旋，揮之不去。
在他眼裡，她成了愛慕虛榮的拜金女，為了利益，拋開自尊，盡情勾引。
唐念汐眉頭擰起，不知過了多久才漸漸舒展。徹底穩住心緒的時候，她唇角勾起，一臉燦爛笑容，無比瀲灩動人。
這樣的她，美地驚心動魄。
她對著二樓，輕聲呢喃，“談慕凡，我明白你的意思。想得到我要的，就討好你，勾引你。”
沈青喬現在肯定在飛機上，她必須儘快查清。做事效率最高的人，非談慕凡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