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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掌櫃放下茶杯，“哎”嘆了一口長氣說道：“流年不利啊，讓墨管家見笑了。”
“缺德蔡掌櫃找到我，說他的朋友一單生意，一千匹真絲客戶訂單轉讓給我們，其中能賺五層毛利以上，我計算了一下，算是不錯的生意，但，他提出條件，原料蠶繭必須從他朋友那邊採購。”
“當時，我好奇問了他，為什麼要這麼指定，他猥瑣表情告訴我，他還能從原料那邊收取佣金呢，從商人角度來說，這也正常，也沒有去細想其他事情，我專注這單生意的獲利情況，反覆覆盤分析幾次，都起碼有五層毛利以上，就這樣，我們就接了。”
“然而，到最後交付結算的時候，這單生意的買家不認了，理由是他購買的是桑蠶絲，而不是柞蠶絲，當時，我就晴天霹靂！”
“隨後，我翻開合同仔細看，合同裡面也只是寫明蠶絲，也沒有明確寫是桑蠶絲，可官府判定，依照柞蠶絲價格來衡量，判定我們有商事欺詐嫌疑，我們想反駁，但官府認為我們提供證據不充分，不予採納。”
“這邊訂單的原料錢，我們卻早已支付了，反過來，成品銷售不出去，這一千匹桑絲就爛在手裡，我們就兩頭虧。”
“你知道嗎？一千匹生絲原料採購，當時，我們根本拿不出相應數額資金去採購，蔡掌櫃從旁鼓搗我，建議我去錢莊借貸銀子，他說借貸錢莊銀子日期短轉手一下成本也不高。”
“我也認真計算了一下，計算得出結果，我這邊還能賺四層毛利，其他也沒有過多細想，就從錢莊短期高利借了一筆銀子。”
“可是，等待我們交貨的時候，收貨方不收，我們也就沒有錢還錢莊，錢莊就把我們告發，這不，今天官府來查封我們。”
“我家夫人埋怨我太貪圖利益，原本我們是做來料加工，靠的是手下一幫師傅繅絲手藝，大批次成品交易採購，不是我們特長，特別是這樣存在陷阱的採購。”
“哎！只能這樣認命啊。”
邱掌櫃仰頭大呼一口氣，拿起茶水喝了一口，場面安靜一會後，繼續說道：“對了，墨管家你進門時候，詢問我們商鋪是否轉讓，你這邊是什麼情況？”
墨管家墨叔放下茶杯，表情稍微嚴肅，臉上露出恨意說：“去年我們墨家也吃官司了，洪昌城價值幾十萬白銀的產業，幾天下來，變成別人的，或許邱掌櫃你也聽說了，這是我們墨家最為悲慘的事情。”
邱掌櫃頷首點頭說：“是的，聽說了，遠比我們慘，還有你們老爺爺也失蹤，悲劇啊，那位墨掌櫃可惜了。”
墨管家墨叔表情轉為微笑說道：“邱掌櫃，現在我家少東家管事，不到一年時間，就緩了過來，我家少東家吩咐我，回到商業街這邊，走訪看看，能否遇到哪家布藝行商鋪，願意出手轉讓，如合適能談得來，就接下。”
邱掌櫃臉上露出驚訝神色：“這麼快就起來了，真是瘦死駱駝比馬大啊！佩服，佩服。”
墨管家墨叔：“邱掌櫃，你也很忙，那就說說你的打算吧。”
邱掌櫃抿嘴一下，清理清嗓子說道：“我們邱字號最有價值的，是那批原料和我手下的夥計師傅，特別幾位縲絲師傅，跟我快二十年了，他們幾個繅絲手藝，在這條街肯定是排在前面的，現在店鋪一關，他們很難在短時間內，找到合適的東家，有一段時間沒有收入，家裡也受很大影響，我心裡有愧於他們啊。”
管家墨叔微微一笑，詢問：“邱掌櫃，你還沒有其他地方擔憂，價格呢？”
邱掌櫃正色說：“墨管家你也是厚道人，我也不會漫天要價，那批蠶絲折價，按成本價的兩層出讓給你們，成本總價三百兩白銀，六十兩白銀你們全部接，其他師傅夥計你們正常安排。”
墨管家墨叔：“兩層，你豈不是虧大了。”
邱掌櫃又是嘆氣一聲說道：“哎，沒事，我們也做不成了，也不想做了，這邊就讓錢莊抵押收去吧，商鋪這邊倉庫是之前的一些絲織品，合同那批貨物在朋友倉庫裡。”
“我脫手後，就回鄉下養桑蠶，做原料蠶繭小生意，安穩過完後半輩子就知足了，這城裡不想待下去了。”
邱掌櫃聲音裡滿滿的灰心和失意。
墨管家墨叔：“好說，價格我給你提高一些，師傅我們肯定留下，夥計我要看看情形，這樣，邱掌櫃你把夥計叫進來一個，我需要與他們面談一下。”
“好，好，好。”邱掌櫃連說幾聲就出去叫夥計。
很快走來一位夥計，身高普通，偏瘦，滿臉笑容可掬，低頭微笑說：“掌櫃，你好，我叫羅三樹。”
墨管家墨叔微笑打量眼前後生問道：“你做這行多久了？”
夥計羅三樹微笑說道：“掌櫃，有三年了，其他夥計比我久。”
“好，我問你，市面上桑蠶繭有哪些？你怎麼區分桑蠶絲和柞蠶絲？”
“掌櫃，分為上繭、雙宮繭、黃斑繭、爛繭。”
“掌櫃，桑蠶絲和柞蠶絲區別，從形態和顏色區分，從蠶繭形態區分，桑蠶絲三角形態均勻，而柞蠶絲偏平些，如是繅絲後顏色深的絲織品是柞蠶絲，還有，桑蠶絲比柞蠶絲要細滑些，而且桑蠶絲柔韌性好，一條長度可達百尺以上。”
墨管家墨叔微笑頷首點頭，接著繼續提問：“假如東家讓你去進貨蠶繭，選擇什麼日子比較好？”
夥計羅三樹表情從容微笑說道“掌櫃，一般選擇天晴日子去好一些，最好是天晴一兩日去更好。”
墨管家墨叔微笑說道：“行，你先出去忙，順便把你邱掌櫃叫進來。”
夥計羅三樹出去後，邱掌櫃進來了，微笑問：“怎樣啊，墨管家？”
墨管家墨叔嘴角上揚，一手撫摸下巴山羊鬍須，微笑說道：“不錯，業務知識還行，這樣，邱掌櫃，我這邊基本沒有什麼問題，後面需要回去，向我少東家彙報下你這邊情況，按你這邊情形，我們少東家九層以上把握會接手的。”
邱掌櫃笑容全臉擴充套件說道：“好好，那......”
墨管家墨叔理解他的意思，連忙說道：“條件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明天我就過來給你準信。”
邱掌櫃滿臉笑容說道：“好，好好。”
墨管家墨叔從邱掌櫃商鋪出來後，直接奔赴另外目的地，鏢局一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