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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老師身著西服，筆挺簡潔。打結領帶，飽滿充實，洋洋一君子。一席話說出口，同學們沒有感到清涼。看到此老師厚實的衣服，同學們感到熱氣攻心。教室外的熱流儲存了馬力和後進力與此老師奮抗到底。不一會兒，老師有了反應，感覺全身猶如一團火，燃爆了內心。“學好數理化，橫行天下。”聽他口氣，數理化人士橫行天下乃王八也。這是個惹眾怒的問題。
女同學們認為，這麼氣質不凡的男人絕不能沾染理科俗氣死板氣息。清麗的面孔應當繁花叢中微笑或哭泣，天經地義，不容紊亂。莊靜女生若學理科很易成為冷麵帶霜的殺手，文雅男生學理科極易蛻化為木乃伊版毫無靈性。
同學們弄不清講臺上乃何方妖人之時，鄭陽沾沾自喜地說：“他教語文。”
李洪之笑著：“我知原因，鄭陽的答案來自於學姐，有一天，我們勾兌幾個大齡女同學，聊著聊著聊成了校友。接著聊聊到了老師，聊到了語文老師，就是講臺上這位儒雅風度的西裝革履。依稀記得那個模樣胖的恢宏的慘不忍睹的學姐說了一句經典的話，誰？陶主任？只聽到她不怎麼優美但還湊合的聲音說是你們學校哪個老師最假正經最愛咬文嚼字最喜歡賣弄才情最愛自誇等等，只要他這個人一出現，你的第一反應，此人不俗但落俗，便是陶主任了。”
鄭陽對李洪之表示滿意，對他的煞有介事十分相信。他身旁的女生們驚歎：“真的啊，多麼風度翩翩。前看那麼氣質，後看那麼氣質，右看那麼氣質，坐看還那麼氣質。你們說他怎麼那麼讓人喜歡讓人心生愛慕呢？”
鄭陽看女同學誇眼前這位勝過自己，不由諷刺：“不止是氣質，那位學姐還說陶主任不光風度還很風流，不光氣質還很氣絕——”猥褻地笑了一下繼續 “——從下面或從下面看你就沒有那樣的感受了。”
女同學們鄙夷的目光瞪著鄭陽。內心巴不得帥哥風流，不風流妄為人師。師生戀不可恥，相反光榮。
陳之河滿臉不屑：“長這麼大，天天長見識。我不止一次見人西裝革履，炎熱夏天還這麼偽裝粉飾我算開了眼。狗熊吃青草——裝洋（羊）型。羊啃骨頭，楞充野獸派。”
陳之河胡亂打了幾聲雷震，愣充雷震子，威力著實不小。震驚了乾柴烈火中臆想的女生，女生們為此惱怒不已。紛紛投以陳之河憤恨的目光。只有一女生所關心的非陳之河的雷震，而是雷震子。
那女生尚未十九，卻二十九歲女人老練口氣：“白痴之見，愚人之識。看似高明，實則芥末農夫思想。”心理學上講，與心儀的人交往首先要留下印象嗎，或者叫感覺，暫且不管好印象還是壞感覺。女生此時想，先激怒對方留下壞印象，正所謂不打不相識。
女生們各個時期的進化論當是如此：高中生小龍女，不屑塵世溫情如水；大學生周芷若，冰霜寒人帶血腥；研究生李莫愁，為情心狠手辣，恨不能天下所有男人斷魂斷腸。博士生滅絕師太。老弱病殘見一殺一。
陳之河雙目失神，陷入沉思，以前他根本沒有得罪這個樣貌中等偏上的美女。心中的憤恨小過對美女的興趣，他輕聲巧妙回應：“白痴之見，愚人之識。”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
女生笑而不應勝過千言，撇開陳之河的憤怒道：“你叫什麼名字？”
陳之河已充分做好了玩火*的心理準備，卻不料那女生給了個冷不防。他無比爽快地說：“鄙人陳之河。”
女生嚴格遵守商業規則，公平交易地原則：“我叫陳玉玲。”
兩人握手言歡。
鄭陽見陳之河有美女搭訕，心生幾分嫉妒，橫上一刀攪興道：“他嘛，負心人陳世美的陳。《西遊記》裡女兒國裡那條子母河的子河。”藉機報了昨日他的“陽痿之仇”，大快人心。他欲想與林麗平分甜蜜，瞟眼許瞳，用眼睛的餘光告訴他，你想得美！
陳陳相見恨晚，一言一語密不透風，根本不在意鄭陽的橫刀立馬。
陳之河說：“陳玉玲，珠玉混鳴之聲，環佩交響之樂。音韻清麗，脫口不煩。好名字！”特別指出你我是本家，應該親上加親。陳之河話裡行間，曖昧成分毫無疑問地引起身後女生們的鄙視。
陳玉玲此人聰明伶俐，對男生的心理幾乎一猜一個準：“陳之河，你的連說話都這麼厲害，我崇拜死你了！我最笨了，我能有你的一半就知足了。我現在開始要做你最忠實的追星族…嘿嘿。”
鄭陽無比惱火：“玉玲同學有所不知，之河同學正苦苦尋找他的那根雞肋呢。
陳之河初識陳玉玲便生羨慕之心，今聽陳玉玲此番言語。驚駭不亞於砍掉身體的另一半。他頭皮發麻，對陳玉玲說：“我最最笨了。您老抬舉我了。”
陳玉玲一顰一笑，心下高興道：“咱倆是二十一世紀最大的小傻瓜！”模樣著實純情引人怦然心動。兩人相視而笑。愛情的火花瞬間點燃。陳之河妙不可言。陳玉玲意猶未盡。雙方像剛相識的孩童，舉止不自然，笑也尷尬。
鄭陽大聲說：“玉玲同學，你危險了。掉狼窩裡了，被披著羊皮的狼窺上了！可愛的羔羊從此罹難，世界從此陷入迷茫黑夜。”
陳玉玲不耐煩：“本小姐打從小喜歡與狼共舞，熱愛著呢。只要遠離你這條白眼狼我就安全無誤，生命無憂了。”儼然一副自投羅網，我佛割肉喂虎的大無畏精神。
臺上那位老師聽臺下學生們如此不尊師重道，窩火至極。黑板擦敲擊黑板，敲山震虎，虛張聲勢：“鄙人一介書生，年級主任兼校長秘書，陶繼盛。往後叫我陶主任——”之後，將他與楊主任大同小異只是姓名之差的生平履歷一一道來。為了照顧聽不清楚的同學，陶主任又一字不差的重複一遍。
那麼風度瀟灑卻又那麼落俗套，女生們大失所望。紛紛鄙視他的風格。許瞳欲想閹割他的狂奴故態，掐死他的矯揉造作。
教室後排的同學是些幹部子弟。他們的父母大會講小會講，要從中國的具體實際出發，深入群眾瞭解群眾。他們一直以為群眾生活艱苦樸素，溫飽問題都還沒有解決。但經過具體的實踐和調查，他們才發現底層群眾生活不但光彩而且豐富多彩。
一名幹部子弟指著陶主任：“別看他在我們面前人模狗樣跟人物似得，在我爸面前委屈的跟縮頭龜毫無二致，燈紅酒綠之中，猥瑣的很！”
一名幹部子弟說：“他頂多算個物，離人物差的遠。堂堂正正做人多好，怎麼一見權利和利益就要極力擺脫人之初的本性，逐漸表現人類的劣根性。”
又一名幹部子弟說：“陶主任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奉承絕不僅有，天下無雙。”
許瞳湊個熱鬧：“陶主任用他的方式詮釋了諂媚藝術的偉大魅力。挑戰人性醜陋的極限。”許瞳是群眾，幹部子弟決定不干涉群眾的話語權，
一名幹部子弟以其氣勢壓倒眾人：“莫要把虛偽和狡詐都推給藝術，踐踏藝術。要不是他死死勸著我爸讓我來這裡讀書，或許我早就投身社會，參加社會實踐去了。或許直接留學美國倫敦，受西方資產階級的薰陶了。”
許瞳說：“您老要不留學英國華盛頓可真虧大了。”
那名幹部子弟抱怨許瞳：“你聽覺能力是否有障，我要留學英國，非你說得那個什麼英國紐約。再說了，你高分低能。許瞳，英國那有什麼紐約，紐約在哪裡？緊挨著列寧格勒，離慕尼黑特近。這點常識都不知道，中國教育生產出你們這些高智商頂什麼用。空有成績不濟世。”
一名群眾代表說：“我叫劉華。英國的確有個叫華盛頓的城市，不出名但是特有名氣。是以一個人的名字命名的，他領導了‘光榮革命’，偉大的英國人民為了紀念他，故命名為此。”
一名幹部子弟說：“敬仰大名。謝謝你對我觀點的鼎立支援。”他聽成劉德華。
一名子弟看透玄機說：“劉德華劉華。無德之人留下華麗詩篇照古今，倒也湊合。”
劉華聽得他的名諱已被上層人士所知所曉，不由母雞下蛋似的欣喜不已。他本以為自己已落伍，被淘汰。還沒開始闡述格物致知，變法圖新的主張，已有人提前讚口不覺。自信心立馬超過孫悟空的十個跟頭，直衝天外。
劉華個頭較小，這也正是他揚眉吐氣的緣由。改革先鋒，*不就如此嗎？他一心要做改革家，所以整日將改革的思想填充腦內，逼得頭頂通光澄明瓦亮，寸草不。為此，劉華並不引以為恥，反引以為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