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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日子總不會持續太久。
正當陳衡沉浸在白天逗弄孩子，晚上和阿無、阿銀嬉戲的幸福日子當中，武魂殿那邊又傳來新的訊息。
“一個個的野心……都這麼大嗎？”
一把將卷軸扔在地上，陳恆怒極反笑。
正在哄孩子的阿無過來俯身撿起，看了一眼，也是忍不住嘆息：
“我記得這雪夜大帝的兒子可還在武魂殿，他怎麼就敢做出如此過分的事情？”
卷軸上面說，雪夜大帝從一些冒險者手中獲得了一本上古典籍，裡面記載了一種透過煉化他人生命來獲得超凡之力的手段。
對於一位掌控著數千萬子民的帝王來說，要嘗試豈不是輕而易舉？
於是卷軸結尾說‘雪夜大帝得到卷軸後，醉心於此已導致上萬人死亡。成效斐然，據說其已達到封號鬥羅的實力’。
“不管怎麼說，這是鐵板釘釘的邪術。”
陳恆嘆了口氣：“比比東做得沒錯，這是真正的，為民生驅除邪惡的聖戰。”
不過讓人惋惜的是，由於發現得太晚，利用這種邪術，天鬥帝國已經制造出七位封號鬥羅級別實力的強者。
大戰發生在天鬥帝國皇都，不可避免的，造成了十幾萬的傷亡。
“好在，經此一役，是徹底剷除了兩大帝國的高層。”
陳恆嘆氣，不過傷亡是無法彌補的。
不過兩大帝國在法理上有資格接替皇統的繼承人，都在學院當中。
等到幾年後，他們將帶著新思維傳播回去。
一定能改變舊貴族皇室腐朽無能的現狀。
“或許你離開武魂殿太早了。”
阿無說：“誰說教皇就要一律承擔起所有？”
“但是隻要有我在，其他人就能看到教皇算什麼？自有人能控制他的畫面。”
陳恆道：“這樣其他人就會在內心思索，自己是不是也能夠達到那樣的高度，視教皇為無物。”
“你們人類為什麼這麼複雜。”阿無微微搖頭，起身去照顧幾個孩子。
“只能說是用錯天賦……”
陳恆笑著小聲道，人總是把好的東西變壞。
……
然而這件事引發了另一個問題。
那就是在陳恆制定的那些課程當中，魂殿本身也是一個需要被推翻的事例。
陳恆意識到這個問題之後，把自己關起來，研究了很久。
但是都拿不出一個合理的解決方案。
於是寫信和教皇溝通。
得到的回覆卻是“無須擔心，靜觀其變，順其自然”。
“還是教皇當然看得開呀。”
陳恆感嘆了一句。
在某些事情上自己一個所謂帶著先進思維的外來客，反倒不如比比東看得開。
既然教皇大人已經做了決定，陳恆就不再過問此事。
專心阿銀待產。
而阿銀也在有身孕一年又四個月之後，誕下一個女嬰。
“都是女兒？”陳恆有點不解，就連之前阿無所生的七個孩子全部都是女兒。
雖然他沒有重男輕女那種思維，但一連八個孩子都是女孩，未免太奇怪。
“怎麼，你不喜歡嗎……”
魂獸和人類的體質大不相同，儘管剛生小孩子不到兩個小時，阿銀已經能夠自由活動。
聽到陳恆的呢喃，忍不住問道。
“這倒不是，只是未免太奇怪了。”
如今已有夫妻之實，陳恆也沒隱瞞自己內心的想法。
“或許只是巧合。”阿無說，她抱著兩個，身後還懸浮著五個裝著娃娃的氣泡。
“嗯，應該是這樣。”陳恆沒繼續糾結下去，他不願意讓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壞了好的心情。
日月交替，潮漲潮落。
轉眼間過去了三年。
阿吳和阿銀所出的八個孩子，也都成長到了能夠一塊玩泥巴的年紀。
但因為優秀的血脈，平均才兩歲半的他們，都擁有了各式各樣的能力，反倒比小時候更不讓人操心。
因此陳恆整日都在漫山遍野找孩子。
“可算是讓我抓到你了！”一把從樹洞中把老大陳意抓出來，陳恆喘著粗氣說道。
“小意，你怎麼當姐姐的，到處都是坑，萬一妹妹們掉進去怎麼辦？”
他指著周圍，只見這裡地形特殊，遍地都是石頭裂開的縫隙，有些甚至還在往外嗚嗚冒著陰風，顯然深不見底。
“爸爸我知道錯了……”扎著兩個沖天揪的小女娃盯著陳恆，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一下子擊中了陳恆內心柔軟的部分。
“行了行了，下次別來這種地方就行。”
陳恆放下大女兒，利用魂力託著八個孩子返回住所。
只是剛剛回到了洞府前，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見過院長大人。”
感受到他的氣息，菊鬥羅轉過身，右手放在胸前請安。
“你怎麼來了這裡？”陳恆把女兒們交給阿銀，對菊鬥羅問道。
“院長大人在此地盡享天倫之樂，倒是把當年交代我的事情忘了。”
菊鬥羅笑著說。
“看我這記性……”陳恆猛然一拍腦門，轉而問道：“怎麼樣？調查出什麼了嗎？”
菊鬥羅立刻說道：“按照當年唐昊所說，他是在極度憤怒之下打出的一錘，破了空間，讓那唐三鑽了出來。
兩大帝國的事情平穩之後，我和老鬼就不斷按照唐昊所說的方法測試，可是始終無法達到打破空間的效果。
之後我們又去拜訪了唐昊，詢問了他當年釋放出唐三的位置。
我們找到了當年唐昊打出空間裂隙的地方，按照他當時所佔的方位進行測試，結果真的被我們打破了空間！”
“居然真的能打破空間……”
陳恆蹙眉問：“那麼你們有沒有發現什麼？”
能夠打破空間，就說明能夠連線另外一個世界。
“並沒有。”菊鬥羅遺憾搖頭。
“甚至老鬼還派出了鬼影分身進入空間裂隙，卻發現裂隙的另一邊只是一片蠻荒之地。
遍地都是體型巨大的野獸，甚至沒有人的蹤跡。”
陳恆聞言嘆氣的：“這樣也好……”
另一邊什麼都沒有，就不會造成兩個世界文明的碰撞。
也就不會造成更多的傷亡。
須知道，一切生物對於陌生事物的態度，最初都是敵意為先。
“院長大人，這次來還要告訴您另外一件事。”
菊鬥羅啊，再次鞠躬：“終極學院的第一批學員已經完成學業回到他們的家園。
而其中一大半的人回去之後，都變回之前的樣子，並且因為在終極學院中接受到的良好教育，反而變本加厲，肆無忌憚地壓迫平民。
其中很多都鬧出了人命。”
“這種情況早有預料，想必你們應該已經按照章程解決他們了吧。”
陳恆蹙眉道。
“是的，按照院長大人之前的吩咐，這些重塑失敗的學員都遭到了斬殺。”
菊鬥羅面色平靜地說。
“另外一部分呢。”
陳恆問道，這些人才是改變世界的根本。
“其中一部分仗著自己超凡脫俗的實力，有成為一方霸主的跡象。
另外一部分則一頭扎進了政治權力的遊戲當中，並且，因為在終極學院當中接受過良好培養，憑藉遠超常人的魂力等級和政治手段，都已經小有成果。
最優秀的學員，甚至已經進入了星羅帝國的眾議院。”
“還真是讓人失望啊……”
陳恆沒有為此感到高興，如果只是為了推翻舊的貴族政權而推翻，還有什麼意義。
“倒是忘了說了，還有一部分學員回到家族領地之後，和平民農奴的關係，反倒越來越好。
人群中的聲望也水漲船高。
隨之也受到了貴族們的排斥。”
菊鬥羅補充道。
“這樣才對！”陳衡臉上，終於有了喜色：“給予他們適當的保護力度，看好那些開始玩弄政治的，如他們發生衝突——”
“殺掉醉心於政治的。”菊鬥羅立刻道。
“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
陳恆露出一個微笑。
……
雨雪風霜交替，花開花落更迭。
一轉眼，又是五年光景，匆匆而過。
原本充滿著蠻荒氣息的小島，經過幾年時間的打理，也變成了類似人間樂園的奇妙去處。
隨著幾個孩子日漸長大，陸續回到斗羅大陸歷練成長，陳恆又動起了再生幾個的意思。
對此阿無和阿銀都是十分同意，因此三人再度加入攻堅克難的戰役當中。
“星羅帝國境內出現義軍？”
不過也正在這個時候，菊鬥羅第二次登上這座小島，並且帶來了新的訊息。
“是的，院長大人，僅僅一年時間，起義軍就攻佔了星羅帝國大半領土。”
橘鬥羅微微行禮：“並且，起義軍每攻克下一座城市，就會舉辦審判大會。
將當地的貴族土豪公眾審判，他們之前祖輩上所侵佔他人的土地也都將在核實之後奉還給原主人。
也正是因為這樣，星羅起義軍的聲勢越發浩大，並且與天鬥帝國的起義軍呈現遙相呼應之勢。”
“天鬥帝國那邊的起義軍又是什麼情況？”
陳恆引著菊鬥羅來到書房，示意對方坐下來講：“我記得天鬥帝國那邊體制更加完善，也更加齊全，想要動搖他們那邊貴族的勢力，恐怕不太容易。”
“的確如院長大人所說。”
菊鬥羅緩緩坐下來：“在最初階段，試圖拉起反抗貴族勢力的幾位學員，就遭到了嚴酷鎮壓。
很難想象，武魂殿還在，這些學員名義上也是從武魂殿走出去的，那些貴族居然都敢動手。”
“這是當然的。”
陳恆笑著說：“他們帶回去的思想無異於是刨了那些貴族的祖墳和根基，他們不跳腳才奇怪。”
陳恆想了想又問：“武魂殿方面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吧？”
“並沒有，我們派出去的高手，也只是在暗中保護那些學員。”
菊鬥羅解釋道：“院長大人的教誨，武魂殿豈敢不遵？”
“我又不是遠端遙控的野心家，看你把我給說的。”
陳恆失笑搖頭。
“不過不讓武魂殿出手明面幫助這些學員自有我的道理，但若是教皇冕下非要知道，也不是不能說。”
他又補充了一句。
“不，對這個……教皇陛下沒有任何異議。”
菊鬥羅立刻站起身說。
這鬧不好可是會挑起二位之間產生矛盾的。
“不要緊張，只是閒聊。”
陳恆抬手示意對方坐下，然而菊鬥羅卻怎麼也坐不下去了。
之後兩人又聊了些其他的東西。
不過陳恆之所以不讓武魂殿方面明面扶持這些散播新思想的學員，只是因為武魂殿的處境相對來說比較尷尬。
首先是立身之本，武魂殿本身就帶有一些宗教色彩，又長期承擔了對邪魂師和魂獸的鎮壓任務。
在普通人的心中，已經潛移默化根植下了偶像崇拜的因。
隨機去問一個平民小孩，你將來想做什麼，那麼十之八九必是加入武魂殿，成為護佑一方平安的武魂殿戰士。
而且從很多方面來看，武魂殿的確是屬於那種完全正向的組織。
但是，之所以說，但是——武魂殿同時也和各國的貴族有多方牽扯。
很多分殿當中的供奉、執事、長老，都是當地貴族擔任。
雖說他們大部分也會一絲不苟地執行武魂殿的任務，維護一方平安，幫助平民覺醒武魂。
但他們背地裡還是會倚仗手中的權勢，為自身家族謀取福利，從根本上不可能與貴族門閥做切割。
在終極學院創辦的初期，陳恆也曾想過將整理出來的先進思想，先在武魂殿內部傳播學習。
結果卻是越往基層，陳舊思想也就越頑固。
以至於散播出去的先進思想，根本走不出武魂城。
“空間裂隙，已經被完全隱藏了起來，只是我們不確定在其他地方還有沒有同樣的事情發生。”
菊鬥羅道出自己的擔憂。
上次離開之後，他就奉陳恆的指令，搬了一座小山峰，把那處能夠製造空間裂隙的地方填埋了起來。
只是無法確定斗羅大陸上還有沒有其他的，同樣能夠製造空間裂隙的地方。
“這種奇特的地方總不可能到處都有……”
陳恆說著自己都有點遲疑，於是話頭一轉：“但是多留意沒有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