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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些雨林人還是有點實力的嘛。”
看著前面還在不斷重組的軍陣，芭別爾煞有其事地讚歎著，語氣中卻是滿滿的蔑視。
“呵啊！”
砍殺了一個想偷襲自己的兵卒，跟上了大部隊的拉赫曼湊了過來。
“這樣的話聖女大人會更得心應手，須彌城裡除了那些住民，留下的戰力已經不多了。”
“又來了，那又是教令院的新研究嗎？”
在先前衝殺中，對面的雨林人架起了一座座炮臺，裡面的彈藥比他們在沙漠裡所見的都要可怕。
而這次，一座座全然不同的火炮在敵人後方緩緩升起。
“哼！殺上去不就解決了！這些在城裡過家家的娃娃，怎麼比得上在黃沙裡摸爬滾打的我們！”
已經渾身血汙的戈瓦法帶著三五個手下準備襲擊對面的炮臺，有人的甚至斷了臂膀。
但是他那兇惡的眼神依舊盯著前方，彷彿感覺不到疼痛一樣。
突然，雨林人那邊的隊伍急劇分裂。
“啊！咳我的耳朵，這是...沙漠人的詭計嗎？”
“我的頭好痛！誰在...誰在說話！閉嘴！”
對面才組合起來不久的陣型陷入了混亂，凡是佩戴有虛空終端的敵人都成片成片地倒地打滾。
此時他們承受的痛苦甚至比被沙漠蠻子凌遲還要極端。
“殺了他...”
“誰？他在哪？”
“他在哪！”
虛空終端的汙染腐蝕著哀嚎計程車兵，自耳旁泛起的青筋如同蛛絲密佈。
汙濁的黑斑長滿頭顱，絢麗的花朵在眼眶裡盛開，根鬚汲取著眼球的營養。
脖頸上的筋肉被溶解，某種植物的幼芽從面板裡鑽出來，就像靈活的蛇蟲一樣上下翻騰。
裸露出來的面板翻起一片片的魔鱗，嘔吐出來的黑血讓地上的植物都變得詭異。
因戰鬥而失去的肢體在爛肉中增生，腐爛和生長奇蹟般地陷入平衡。
哪怕是及時摘下虛空終端計程車卒也只是避免了畸變的發生，他們那身為人類引以為傲的思維已然喪失。
“他...在那...在那！”
“咕咕...嘔...嘔...”
畸變的人形生物舞動著藤蔓，與陷入瘋狂甚至自殘的傀儡們齊齊回身，死死地盯著須彌城裡那棵聖樹的頂端。
那是賢者們的智慧宮！
“他在那！殺了他！”
少女對地牢裡幾位學者的滔天恨意，連同對大賢者的憎恨一起被虛空共享。
“這...這是聖女大人的力量。”
本準備繼續拼殺的沙漠子民皆是一愣，本該生死相搏的敵人竟調轉了方向，變成了最渴望衝進須彌城的怪物。
“我感覺到了王的憤怒。”
他們身上那些源自妮露的汙染無比地活躍，彷彿就要衝出身體，跟隨前面的那些瘋狂的東西毀掉某個敵人。
地牢之中，漆黑的汙濁將牆壁包裹，各種妖豔的花朵鮮豔奪目，哭泣與咒罵反覆迴響。
“呵呵呵...”
在有些虛幻的笑聲中，一根根七彩的藤蔓互相纏繞，地上的磚石被攪碎，混合著囈語與歌聲，模糊與汙濁，扭曲的人形緩緩地從地牢的入口走出。
天色漸晚，無人點燈。
啪嗒啪嗒。
隨著一戶戶的開門聲響起。
無數人影抬頭仰望巨樹的頂端。
“殺了他！”
縈繞周身的囈語傳達出指令，異化的居民瘋狂地往教令院大門攀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站在巨樹大平臺上的卡瓦賈驚恐萬分，城外是忽然倒戈，雙目猩紅的人影。
城內是拼命往上方奔跑，順著角落攀爬的瘋狂民眾。
他覺得這些東西都是衝自己來的！
憤怒的人群一擁而上，進城的魔鬼怒吼著歌唱。
“快！快躲進去！”
卡瓦賈招呼著還在平臺上觀望的同僚們，聖樹的斜坡階梯上擠滿了想要碾碎他的瘋子。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阿扎爾大人，神明，我們的神明呢！”
“該死的神明！祂不會也懼怕這些雜碎，不敢出現了吧！”
“你在胡說什麼？你怎麼可以說出如此冒犯的話！”
“懲罰！外面那些魔鬼肯定是因為有你這樣的不敬之人，才會出現的。”
躲在教令院智慧宮裡的學者慌亂得上躥下跳。
預感到用不了多久自己就會被那些湧上來的賤民們吃掉，一個個想盡辦法地發洩著恐懼和怨恨。
而地面上那位造成異變的源頭，踏上了這處旋轉而上的步行階梯。
從她身側經過的瘋人和怪物都匍匐著爬過，似乎在畏懼著這位讓他們進化的主人。
望著在自己兩邊那些畏縮敬畏，再狂奔而上的人形怪誕們，她只覺得很愉悅。
那幾道罪惡的氣息，就在上面。
第一批抵達教令院的瘋子們激烈碰撞著大門，手掌噼裡啪啦的拍打，到用頭顱砰砰作響的敲擊。
裡面的學者們遠遠地躲在走廊的盡頭瑟瑟發抖。
嗒。
若有若無的腳步聲踩在了大門前的平臺上，此時恰是明月高掛。
若是回身望去，整條斜坡長滿了生著蓮花的藤蔓，每朵花心裡一顆顆眼睛開開合合，好像在等待著觀賞一出好戲。
“沒關係的...”
她的詭異身軀驟然開裂。
漆黑如墨的深邃從裡面鑽出來，將整個教令院的外牆層層包裹。
空靈的語調猶如天籟，堵在大門的人形生物聆聽著神諭，從大腦裡鑽出來的根鬚興奮地手舞足蹈。
糜爛的藤蔓就像觸手一樣，從遮天蔽日的汙濁裡伸出，它輕撫緊閉的門扉。
“什麼聲音！”
“那個東西要來了，汙染虛空的東西！”
“這是什麼！”
蠕動著的黑色花藤輕易地溶解了那些怪物們破不開的大門，整條走廊瞬間長滿了動物組織與植物果實的穢物。
漆黑的藤蔓上的眼珠一眨一眨，猛然一滯，鎖定了那個在學者們中間畏縮的面孔。
“卡瓦...賈大人...嘻嘻嘻求求你！求求你！”
戲謔的女聲悠悠地傳到人們的耳朵裡，重重疊疊的迴音頓時讓他們頭暈腦脹。
“你...你是！”
他想到了自己離開地牢前，盯著自己的那雙黑眸。
“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是你！會復生的詭怪？怨恨的鬼魅？這...這種東西怎麼會存在！”
咻！
鮮血濺到了應激的卡瓦賈臉上。
身邊那個同樣參與能量輸送的學者，被瞬間飆射過來的藤蔓擊穿了胸膛。
好似是嚐到了養分的味道，漆黑的邪物在被洞穿的身軀裡揮舞根鬚，新生的嫩芽在咽喉裡冒了出來。
這個男人甚至沒來得及發出痛苦的聲響，就化作了人幹。
望著一旁從屍體五官上鑽出的眼睛，同樣地沒有眼白，漆黑如墨。
在無數條鑽進大門的粗大藤蔓下，那些已經畸變的居民終於湧進了這個智慧的殿堂。
“啊啊！”
“它們是找你的，你快走開，快走開啊！”
被學者們推到前面，看著直從前方蔓延過來，還在咀嚼著同僚屍體的花藤。
卡瓦賈的襠下溢散出一陣令人作嘔的騷味。
顫抖著嗆氣，無力的雙腿虛蹬著後退，他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大喊。
恐懼在他的大腦裡滋生。
“我...我錯了！我錯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