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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起來就算了，也許只是尋常的一個夢。”
宋長離剛剛也不是在想什麼夢境。若非穆星焱提起，她都不記得自己昏迷的時候曾經做過一個噩夢了。
經過上一次的事情，宋長離如今都不敢正眼瞧穆星焱，倒是穆星焱坦坦蕩蕩的。
“這幾日都是鹿鳴在照顧你，等回了都城，可要準備禮物謝謝人家。”
宋長離立刻品出些不對勁來。
“鹿鳴是奉太子殿下的命令來照顧我，怎的還要另外送禮物？”
穆星焱對上她狡黠的目光，就知道她不是不懂，只是在套他的話。
“小丫頭學壞了。”穆星焱說著，伸出食指颳了一下宋長離的鼻樑。宋長離就像是被點了穴一般，立刻不敢動了。
穆星焱卻沒發現這個舉動過於親暱了，繼續說道：“鹿鳴自然和旁人是不同的。若非鹿鳴的身份低了些，我倒是覺得她做太子妃也無妨。”
宋長離見穆星焱坦坦蕩蕩，便也刻意忽略鼻樑上的熱度，說道：“如此說來，太子也喜歡鹿鳴了？”
穆星焱卻是沉默了一會兒，但終究架不住宋長離的目光，說道：“不好說。”
宋長離頓時惱了。“什麼叫不好說？不好說，你還覺得她應該成為太子妃？”
“鹿鳴是殿下的幫手，她如今所做的很多事情，都本該是太子妃所做的。比如照顧太子的起居，幫太子維繫朝臣的關係……”
“我明白了，就和我們一樣，是合作關係？”宋長離說完又覺得這個比喻不妥，“我說錯了，是不一樣的。”
宋長離說著，穆星焱的眼睛裡似是有火光跳動，他的語氣裡帶了一些小心翼翼：“怎麼不一樣？”
“我們兩個是合作，是寫下字據的那種。可是鹿鳴麼……”宋長離說道，“太子殿下家世好，長得也是英俊瀟灑，文韜武略，若是一個姑娘日日能與他朝夕相處，喜歡上他，也不奇怪吧？”
穆星焱的聲音都結巴了。“誰……誰喜歡他？”
“鹿鳴啊。”宋長離突然激動了起來，“你不知道。後來太……他死了之後，鹿鳴還殉情了。”
這種能和人分享秘密的感覺非常的好，宋長離沒發現穆星焱鬆了一口氣。
“若是合作關係，哪能到殉情的地步啊。鹿鳴能為殿下做那麼多，肯定是因為喜歡殿下。和我們當然不一樣了。”
穆星焱點了點頭，抿著嘴角，一言不發。
宋長離見他點頭，心裡頭也有些不舒服。房間裡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對了，你最近都忙什麼呢？”
“我們在找那些人。”穆星焱說道，“別的地方都沒事，只有長寧城出了事。殿下懷疑那些人就是衝著我們來的。只可惜，這麼多天了，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他們肯定是下完毒就跑。那人非常的謹慎，即便日後林于歸登基也沒有露臉，怎麼會在此時被你們抓住把柄。”
穆星焱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可是，對付了兩輩子的人，卻是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總歸是讓人洩氣的。
“難民們都好的差不多了。你好好休養，過幾日我們沿水路回都城。”
“水路？”宋長離突然心底一沉，覺得有些不妥。可她也說不出有什麼不妥。
穆星焱照顧她睡下，就離開了臥房。
宋長離中毒頗深，雖然用藥調養了一段時間，但是也不可能這麼快痊癒。
長寧城這邊的事情都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黎承佑和穆星焱也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證據，便只能先行回都城。
畢竟在都城，在盛帝的眼皮子底下，才能更安全一些。
暴雨已經停歇一個多月了。長江的水位也漸漸恢復正常，他們從運河回都城，是最快的方法。
宋長離被安排在了最舒服的一個船艙，推開窗戶，還能看到外面的景色。
可是，宋長離無心欣賞，她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然而，她這幾天卻是沒有再做夢。
鹿鳴安慰宋長離，是她中毒被嚇到了。
“殿下已然知道有人要害大家，這回去的路上也是層層守衛，公主的船艙外面，光看門的就有十個侍衛，不會有事的。”
宋長離點頭，說道：“鹿鳴，我如今都大好了，你回太子那邊吧。”
鹿鳴的眼神一暗，說道：“殿下未曾讓奴婢回去，奴婢就繼續伺候公主殿下。”
宋長離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她隱隱覺得鹿鳴這是在和黎承佑賭氣。如若是這樣，她就更不好將鹿鳴給推回去了。
“如此也好。我現在成了公主了，也該好好學學規矩。不如這幾日，你就教教我和百靈的規矩吧。”
“公主的規矩已經很好了。”
宋長離笑而不語。她如今的規矩，也是上一世在宮裡學的。那時候的皇后看到宋長離那可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雖然表面上也是和和氣氣的，但是絕對沒有這一世親熱。
這一世，皇后對她是真的喜歡。這真情和假意，區別可大著呢。
宋長離雖然不用再學，但是百靈還是該學學的。如此，也正好打發這幾日回去的時間。
黎承佑沒有鹿鳴在身邊伺候，的確是有些不習慣。
比如他和穆星焱交代完一件事情，覺得口渴。伸手拿起茶杯，那裡面竟然是空的。這要是以前鹿鳴在，他是伸手便有茶喝的，而且這茶溫都是剛好的。
這雖是一件極小的事情，卻也引得黎承佑不快。
“我記得福照公主是有個丫鬟的，這鹿鳴該還給我了吧？”
穆星焱與鹿鳴也是相識多年，他以往不會管黎承佑和鹿鳴之間的事情。可自從知道上一世鹿鳴為了黎承佑殉情之後，不免也替鹿鳴覺得有些不值。
“不是殿下將她送到公主那兒的嗎？那時候屬下就說過了，公主是有丫鬟的。”
黎承佑一時語塞。他當時的確是因為想和顏霏霏拉近關係，覺得身邊跟著一個婢女礙事，這才把鹿鳴打發到宋長離那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