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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揭去了暗夜的神秘薄紗，遼闊的邊境地平線上泛起刺眼的白光。
鳳紅霜的意識漸漸清醒，身體的舒適感，讓她錯覺地以為自己沉睡了好幾個世紀。
當她睜開惺忪睡眼，看見了被陽光照得通透明亮的軍帳，隨後斜眼看向床邊，玄槙正趴睡著，他的手緊緊地握著她的，
她嘗試著動了動手指，可一點點動靜便把玄槙驚醒了。
玄槙猛然睜開眼起身，雙眼迷糊地看著鳳紅霜，回過神來才發現她已經醒了。
“你……醒了？身體有沒有感覺不舒服？”清醒後的第一句，便是關切地詢問她的狀況。
鳳紅霜緩緩起身，輕輕活動了下肩膀和雙手。
“好多了……就是有些餓了。”她有些憔悴地笑著說道。
玄槙站起身，輕聲細語地對她說：“會知道餓就好，我馬上讓人準備些吃食來給你。這邊有清水和乾淨的衣服，你梳洗一下吧。”他指了指床邊的物件，便轉身出了軍帳，給鳳紅霜留點私密的空間。
鳳紅霜剛清醒過來，身體還虛弱著，玄槙還不想急著逼她來回答他心中的疑惑。
玄槙讓人準備了小米粥和幾樣精緻小菜，特意叮囑小米粥要熬得軟爛些。
軍帳中，鳳紅霜簡單擦拭了身體，換上了乾淨了衣服，細細一聞，衣服上還帶著淡淡的花香。
“換好了嗎？”帳外，玄槙的聲音響起，他提著食盒佇立。
鳳紅霜身前身後看了下，確認穿戴齊整後，應道：“好了，你進來吧。”
玄槙帶著吃食進到帳中，在桌上擺放好後，便同鳳紅霜一起用早飯了。
早就肚子空空的鳳紅霜迫不及待地吃起粥，香糯粘稠的小米帶著絲絲甜味，滿足了她的味蕾。
“慢點吃，多得是。”玄槙寵溺地看著她，往她碗中夾了些爽口小菜。
“對了，你們怎麼那麼快就到紅曌國？”鳳紅霜突然問道，按照她的推算，姜小楓即使不休不眠送信到藍翎國，來回一趟也不可能早這麼多。
“那是因為我們比你的信早出發了，是在半路遇到你的人的。”玄槙淺笑道，精緻的眉眼微微彎起，十分迷人。
“早出發？”鳳紅霜放下勺子，滿臉困惑，“難道你早就猜到沉霖出事了？”
“你們離開了藍翎國的時候，沉霖同我有過約定，他回到紅曌國後，便會日日飛鴿給我報平安，如果哪一天沒有了平安信，”玄槙邊說邊給鳳紅霜的碗中添些小米粥，“那便是行動的訊號了。”
鳳紅霜恍然大悟，那天沉霖被帶去宮中軟禁，自然就沒辦法飛鴿給玄槙了。
“我們趕了兩日左右，便遇到了被你叫來送信的姜小楓，他拿著你的信物和親筆信……我才知道了紅曌國發生的一切。”玄槙從懷中拿出了信件和那塊紋著霜花綴著珍珠的紅色布料，他一直貼身帶著，妥善保管。
鳳紅霜看到那塊布料，神色夾雜著一絲難堪，說道：“形勢所逼，便把你送的東西給剪壞了……”
“沒事，”玄槙毫不在乎地說道，託著下巴看著她，“以後我再送你更好的。”
鳳紅霜看到他明亮眼中的情愫，璀璨耀眼。
她心虛地別開目光，繼續埋頭吃粥。
玄槙覺察她的有意閃躲，便也稍微收斂下張揚的愛意。
“紅霜，軍醫看過了你的脈象……你是不是瞞了什麼事？”他想到軍醫說的話，心裡還是很想知道答案。
鳳紅霜默默看著碗裡的粥，聽他的語氣，心裡猜測玄槙應該已經知道她有身孕的事了。
“是……是我的嗎？”玄槙試探地問道，語氣中透著些許期待。
他這麼莫名其妙一說，鳳紅霜被嘴裡的粥嗆住了，差點噴了出來。
好吧……這傻孩子估計以為重雲閣那天晚上發生了點什麼，對號入座了。
玄槙見她嗆到了，急忙給她順了順背。
“沒事，沒事。”鳳紅霜躲開了他的手，平穩了下呼吸。
“喝點水吧。”玄槙體貼地倒了杯水，送到她面前。
鳳紅霜喝了水，緩了一口氣，平靜地說道：“不是你的，放心。”
這個答案讓玄槙臉色沉下不少，笑容也瞬間消散。
“是誰？”他面上帶了些慍怒，嘴裡艱難地吐出兩個字。
他不是氣鳳紅霜，氣的是竟讓別的男人趁虛而入了，早知道便不能輕易放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鳳紅霜不以為然地垂眸喝水：“只是露水情緣，當時頭腦不怎麼清醒，一時興起……”她不想說出沉霖的名字，知道孩子是她的就好。
玄槙見她閃爍其詞，便知道她肯定是不滿意孩子的父親，無奈之下才接受了事實。想到這裡，他便心疼起鳳紅霜，表情也緩和了許多，忽然抓住了鳳紅霜的手。
“你……你這是幹什麼？”鳳紅霜見他舉止反常，心中忐忑。
“放心吧，紅霜，”玄槙難得正經地說道，“我不管孩子的父親是誰，知道你是他的母親便夠了，現在我來了，就不會讓你們受苦了。”
鳳紅霜嘴角微微抽搐。
受苦？好像也沒受什麼苦吧……
正當鳳紅霜尷尬症發作，還好此時鄭舒明進來了，給了她機會抽回自己的手。
“皇上。”鄭舒明沒有眼見力地打斷了玄槙的真情流露。
玄槙緩緩收緊手指，轉過身來，恢復平靜神色問道：“鄭指揮，你有什麼事嗎？”
“皇上，屬下想問進入紅曌國後的行程，今日是繼續在此紮營還是？”鄭舒明一本正經地問道，說話的語氣與他憨厚老實的面容極為相稱。
玄槙想了想，轉頭對鳳紅霜說道：“紅霜，我想聽聽你的看法，畢竟我們只是看了信中文字知曉一二，而你是在紅曌國真實經歷這一切變故的……這位是沉霖大軍的指揮鄭舒明，沉霖將大軍全權託他管理，是個可信可用之人。”
“鳳將軍。”鄭舒明雙手抱拳，同鳳紅霜問好。
“鄭指揮，辛苦了，”鳳紅霜頷首回應，“依我之見，自然是快刀剪亂麻，殺他個措手不及。只是如今王爺還在宮裡軟禁，情況不明，若是莽然動手，怕宮裡會狗急跳牆，對王爺下手……所以在動手前，先得知曉王爺情況。”
“可這宮中……怎會任我們隨意進出打探呢？”鄭舒明疑惑地問道。
鳳紅霜思索片刻，目光瞟向玄槙，說道：“普通人自然不能隨意進出，可若是藍翎國皇上呢？扮作使團來紅曌國遊歷，順勢進宮拜見紅曌皇上，再提及四國會談後許久未見王爺，邀他一併出來相見，如何？”
玄槙認真斟酌鳳紅霜的話，說道：“只要能見到沉霖，便有機會知道他的現狀。”
“可……這是不是太危險了？要是連皇上您也被他們抓了……”鄭舒明欲言又止，甚是擔憂。
“誰敢抓我一國之主！”玄槙自信滿滿地說道。
“鄭指揮的話不無道理，”鳳紅霜摸著下巴說道，“所以陪同玄槙進宮的使團必須是精挑細選的強手，鄭指揮你肯定得留在大軍中坐鎮，隨時裡應外合，所以得麻煩你在軍中挑些好手，來保護玄槙安全，另外……”
鳳紅霜沉吟片刻，又接著說道：“使團還需要個對紅曌國熟悉的人……眼下，只能我也混入使團中。”
“不行，”玄槙立馬拒絕道，“本來紅曌皇上就要置你於死地，若是再見到你，定不會放過你的！”
鳳紅霜聽完，倒一點都不著急，反而嫣然一笑。
“誰說我是以鳳紅霜的身份隨你進宮？使團進宮前，還有一件很要緊的事得辦。”
“什麼事？”玄槙完全摸不透鳳紅霜說這話的心思。
只見她眼眸黑亮，泛著盈盈笑意。
“讓紅曌國上下知道，鳳紅霜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