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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寶山滿臉震驚的神色僵住,低頭看著貫穿身體的那柄刀,口中難以控制地開始冒著血沫。
“葛寶山……”鳳紅霜聲音顫抖,抬手想過去扶住他。
忽然,那柄刀被猛然抽出,葛寶山應聲倒下。他身後,許昌寧拿著被血浸紅的刀,面目猙獰地看著鳳紅霜。
“下一個,輪到你了。”他語氣兇狠,一步一步逼近鳳紅霜。
忽然,一雙手抱住了許昌寧的腿,妨礙了他前進。
許昌寧垂眼不屑地看向奄奄一息的葛寶山,他正拼盡全力想阻止許昌寧。
只見葛寶山雙眼已佈滿血絲,掙扎地望向鳳紅霜,滿是鮮血的口中喃喃其詞,最終在一絲氣力支撐下爆發出兩個字:“快走!”
許昌寧輕而易舉地一腳踢開葛寶山,冷笑了一聲:“你這土匪頭子還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不自量力,快給老子去死!”話音一落,他舉起刀瞄準了葛寶山的脖子,準備將他的腦袋卸下。
鳳紅霜見狀,心跳急劇加速,本能地撿起地上的長劍,大步向前,輕盈的身形在白晃晃的日光下如浮光掠影般迅疾。她的眼神倏忽變得堅定冷靜,鎖定許昌寧舉刀的那隻手,她快速地翻轉手腕,劍起劍落。
“啊——”伴隨著皮肉撕裂聲,許昌寧仰天一聲慘叫,他握著刀的那隻手,手腕被切開一大道深深的口子,皮肉血淋淋地粘掛著白骨,若是劍鋒再入一寸,恐怕白骨也將斬斷。
“你的對手是我。”鳳紅霜抬起劍,指向許昌寧。翻滾的風沙混雜著鮮血,沾上她白皙的面板,她幽寒的眸中分外凜冽,殺意正濃,強勢的氣場重現沙場戰將風姿。
許昌寧緊咬牙關,喘著粗氣,汗流浹背。
他深吸了一口氣,換了另一隻手拿刀。
鳳紅霜按劍在手,亮開架勢準備出擊。
她看了一眼地上昏厥的葛寶山,更堅定地握緊劍柄。這次必定要全力以赴,不然他們都得成了刀下魂。
許昌寧張大嘴嘶吼著,單手掄動大刀朝鳳紅霜劈去,刀風呼呼作響,凌厲兇狠。
鳳紅霜忍著腹痛,集中注意力,瞳孔敏銳隨著手腕舞起靈活轉動。
在他們四周,刀光劍影,血肉橫飛,慘叫連連。而此時在鳳紅霜耳邊,一瞬間靜默了,無聲無息。
許昌寧的動作在她眼中像是緩慢了下來,她耐心尋覓著每個動作裡的破綻。
一招一式,防禦突進,鳳紅霜劍風所及,如銀龍飛馳,利落瀟灑。
許昌寧有些吃力地盲目揮刀,削斬而來。他難掩心中忐忑,沒想到剛才還難以招架的鳳紅霜,竟還有儲存著如此實力。
鳳紅霜注意到了他的遲疑,看準了機會,不留給許昌寧喘息分毫,衝出的長劍疾如飛龍出淵,一劍封喉。
許昌寧的動作靜止了,他難以置信地低下眼,看著直直插入他脖子的那柄劍,眼珠子痛苦而又驚恐地顫抖著,嘴唇微張,想喊卻喊不出。
鳳紅霜冷冷地看著他,心中毫無憐憫。她淡然拔出劍,任由許昌寧捂著流血不止的脖子,最終瞪著雙眼倒地,逐漸沒了氣息。
見許昌寧死了,鳳紅霜本想去看看葛寶山,卻雙腿一軟,疲乏地跪倒在地。
“看來是到極限了……”她輕聲說道。方才無論是力氣還是精神力,都全力以赴地傾出。
風沙彌漫,殺戮還在繼續,她眼前有些模糊。
恍惚間,她看到一個士兵遠遠地正朝著她衝來,手中拿著長槍,那閃著鋒利寒芒的槍頭直奔她而來。
鳳紅霜拿著劍想起身防禦,手指卻不受控制地顫抖著,根本拿不住沉甸甸的劍,那手腕處的傷口血雖已凝固,可依舊刺痛難耐。
面對逐漸逼近的長槍,她已無力還擊。
也許已是大限將至。臨死前,她心中沒有恐懼,反而有些釋懷的輕鬆。
只可惜,肚子裡的孩子沒來得及見見這河山,便要隨她而去。
若是這次真死了,她還會不會再有穿越重生的機會呢?再去到一副陌生的軀殼,重新開始不一樣的人生……
她想著想著,嘴角不禁噙著輕笑,閉上了雙眼。
耳邊廝殺聲、慘叫聲、馬鳴聲、風聲穿梭不斷,隱約中她好像還聽到有人在喚著她的名字,由遠至近,糅雜在各式各樣的聲響之中。
“紅霜——”
“紅霜————”
一聲又一聲,鳳紅霜本以為是風聲給的幻覺,可這叫聲卻又如此真切地在自己的耳邊,而且是很熟悉的聲音。
她睜開眼,那長槍已離她咫尺之距。
咻!
一支白羽箭穿過混亂的戰場,準確無誤地命中長槍士兵的腦門,士兵當場斃命,手中長槍哐當落地,救了鳳紅霜一命。
“紅霜!”那一聲叫喚再次響起,還有千軍萬馬的行進聲。
鳳紅霜瞬間清醒過來,緩緩站起身,順著聲音回頭望去。
只見不遠處沙丘上,玄槙駕著一匹高大駿馬駐足,手持玉弓。他一改往日陰柔慵懶扮相,長髮以紅玉冠束起,格外精神利落,身穿銀白色戎裝,外搭著寶藍色披風,襯得他身線陽剛優美,陽光下宛若戰神臨世。
他在混戰中一眼看到了鳳紅霜,化解了危機。
“總算趕上了……”玄槙輕輕鬆了一口氣,長腿一跨,從馬背上下來,徑直朝著鳳紅霜的方向奔去。
他身後是黑壓壓的軍隊,一出場便輕鬆地壓制了這場混亂。
鳳紅霜一臉詫異地看著眼前場景,不曉得怎麼藍翎國的軍隊會提前抵達,也意外玄槙會親自領兵過來。
“玄槙……”她雙唇微啟,看著朝她而來的玄槙,心中一堆疑問想說。
她還來不及開口,整個人便被奔跑而來的玄槙拉入懷中,緊緊圈住。
“太好了!我終於見到你了!”玄槙欣喜若狂,滿心滿眼都是鳳紅霜,緊緊抓住懷中的柔軟,生怕她再次離去。
而這突如其來的溫暖化作無聲的安全感,環繞著鳳紅霜,加上身體的疲乏,讓她總算可以安心地閉上雙眼,好好地睡上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