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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陸明蝶好奇地接過來，“家書嗎？”
“算是吧。”鳳紅霜點了點頭。
陸明蝶隨意地看了下手中的信，只不過是些問候的話，要項司羽好好照顧二孃之類的。
“放心，我出宮後便會讓人快馬加鞭送回去的。”
鳳紅霜讓陸明蝶給她留點藥後，就叫守衛送她出宮了。
陸明蝶走後，鳳紅霜抬起手腕，看著手上的晶石手鍊。這是項司羽臨行前送她的，沒想到還真派得上用場。
那天臨行前，項司羽單獨見了她，拿出了一條手鍊。
“將軍，此行未知吉凶，我做了這條手鍊，還望你帶在身邊。”
鳳紅霜接過手鍊看了看，只是一條普通的晶石手鍊，晶石大小不一，形狀也比較粗糙。
“辟邪用？”她有些奇怪，項司羽竟還有這樣的心思。
“不不，將軍莫嫌它難看，”項司羽看出她的心思來，捂嘴輕笑，“這是礬石……將軍可知隱形字？”
“你是說泡過水便可以顯形的那種字嗎？”鳳紅霜像是在哪見過這樣的片段。
“沒錯，其實礬石研磨後加水寫字，便可以有隱形字的效果，”項司羽接著說，“若是此行路上，將軍需要我在紅曌國為你做些什麼，可以用這手鍊上的礬石磨粉寫信，便可避免被他人窺視。”
“這樣？還是你細心。”鳳紅霜把礬石手鍊立馬戴到了手上。
思緒回到了現在。
鳳紅霜寫的信，表面看著只是普通家書，但只要泡了水，便會呈現她真正想表達的內容。
她要項司羽小心墨展白，不要輕信任何宮裡的人，保護好二孃他們。她還要項司羽暗地裡把鳳家軍中墨展白的親信全找出來。
希望項司羽能理解她的一番苦心。
只聽門外守衛突然說道：“參見九王爺，您怎麼來？”
是沉霖。
沉霖的聲音飄進來：“聽聞鳳將軍身體不舒服，本王過來看看。”
守衛猶豫了，沒有出聲。
“你們皇上說了，只是暫時限制鳳將軍人身自由，其他一切照常，”沉霖氣勢威嚴地說道，“本王來看自己使團的人，有問題嗎？”
“不……不敢！王爺您請進！”門開了，沉霖逆著陽光立在門外。
他走進屋內，別上門。
“你看著也不像不爽利的模樣？”看到鳳紅霜，他便知道她沒病。
“你來了，病便好了……坐吧。”鳳紅霜倒好了熱茶，示意沉霖坐下。
“裝病……這是使的什麼路數？”他輕揚起後襬，坐在鳳紅霜對面。
“沉霖，我想同你做個交易。”鳳紅霜開門見山說道。
沉霖的目光一晃，但他收斂起眼底情緒，不動聲色地端起杯子，垂眸看著清澈的茶湯，輕吹上面氤氳熱氣。
“交易是什麼意思？”他緩緩問道。
“我投入你麾下，你保我將軍府上下平安。”鳳紅霜決定賭一把。
沉霖扯出一絲傲慢的笑。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想要你？雖然我確實有能力保你將軍府平安。”
“我不清楚你會不會要我，但我清楚，如果你不要我，我會盡全力幫皇上對付你。”鳳紅霜眼神堅定地說道。
沉霖抬眸看她，那雙好看的眼睛墨色湧動。
“保將軍府平安，皇上也做得到，不是嗎？為什麼要我做？”
“你可知道這次何楚雄被殺的緣由？原本便是要嫁禍給你，只是我不肯順著他們的計劃進行，”鳳紅霜平靜地說道，“而就因為我這個決定，將軍府的安全便有可能受到威脅。”
“所以你覺得他把將軍府的安全放在一個可有可無的境地，倒不如和我達成交易，求一個穩定？”沉霖道出鳳紅霜的想法。
“沒錯。”
沉霖託著下巴，眉峰彎起。
“那你又怎麼確信我以後不會像他一樣，把你們置於可有可無的境地呢？”
鳳紅霜噗嗤一聲笑了：“王爺你莫不是開玩笑？若是我能確信，也不會落到如今這樣為人魚肉。我說的交易，只是為了當下，今後的事今後再說，就算你也威脅了我們安全，大不了，我再投靠你的對家。”
聽鳳紅霜這麼一說，沉霖倒覺她竟有些灑脫。
“可若我對抗不了那位，你不是又會落到他手中？按照他的脾性，可容不了背叛他的人。”
鳳紅霜起身，為他再添茶。
“我既然敢這麼直接同你說，便是賭你能贏，況且，”鳳紅霜稍微壓低了聲音，“你不是有藍翎國助陣嗎？已經有十拿九穩的實力，還這麼謙虛。”
沉霖頓了頓，說道：“你怎知道的？”
鳳紅霜原本只是猜測，如今他的反應，十有八九是她猜對了。
“我猜的，”鳳紅霜實話實說，“而且你可能還承諾了要娶藍翎國長公主，以此來換取玄槙的支援，我說得對嗎？”
屋內陷入短暫的安靜，沉霖沒有應她。他心想，這個女人是什麼時候洞察到這麼仔細了，連這種他與玄槙私下談話的內容都能猜到。
“哈哈，你沉默便是預設了，”鳳紅霜敲了敲桌子，打破沉寂，“行啊，沉霖，竟然出賣色相……”
沉霖瞪了她一眼，鳳紅霜收住了嘴，不開玩笑了。
“咳咳，也不是我隨便亂猜，畢竟那位長公主明裡暗裡地心儀你，又胸無城府的，沒兩下子便把心裡話都說出來了。”鳳紅霜小聲嘀咕道。
“你的交易我會考慮，”沉霖優雅地抖了抖衣袖，“不過，我還要你先答我一個問題，作為敲門磚。”
“你說，只要是我知道的，我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鳳紅霜覺得有戲了，便痛快地應下。
“答應得如此爽快，可別後悔。”沉霖微眯眼，凝視著鳳紅霜。
“不後悔，你儘管說吧。”畢竟這是抱新大腿的唯一機會，她得牢牢抓住，無非便是問一些皇上這邊的秘密罷了。
沉霖的身子微微向前傾，離鳳紅霜更近了些。
“你告訴我，這次殺何楚雄的事，是這裡的誰補了這一刀，來陷害我？”他的語氣危險，眸中透著隱隱殺意。
一聽沉霖的問題，鳳紅霜怔住了。
她微張著口，卻不知道說什麼。她沒想到沉霖會揪住這個細節。
她心裡知道，若是真的答了，那墨展白可能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