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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要說什麼來著。”陳燼南迴位置上開始抄其他科目的選擇題。
“沒什麼，我出去了，老張來了你就說我跟你請假上廁所去了。”付白城說。
“這才剛剛上課，你覺得老張信我還是信上帝？”陳燼南停筆看向付白城。
付白城聳聳肩，“不懂算了。”說完就直接從陳燼南身上跨過去從前門走了。
陳燼南一臉疑惑，又仔細想了一下，明白什麼意思了。
一般來說，班主任是不會在上課後和下課前幾分鐘來視察的，因為這樣的視察沒有太大的意義，除非是有什麼事要宣佈，而上節課老張已經把要說的都說了，所以等到課堂中間老張來教室看到同學去上廁所了還是情有可原的，這樣想來，陳燼南覺得付白城行事還算的上膽大心細。
但是，這隻針對一般情況。
在某些特殊情況下，這個規則會被打破，比如：新班成立不久，班主任要在前幾天裝作自己管的很嚴。
所以老張指著陳燼南空空的同桌問這人哪去了的時候，陳燼南在心裡罵了付白城幾百遍。
“他和我請假上廁所去了。”陳燼南低聲回答。
“一上課就上廁所？你還同意了？以後上廁所直接和我報備啊，我不在就和班長報備，班長把名字記下來。”陳燼南偷偷看了老張一眼，依舊滿面春風，笑眯眯的眼睛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老張俯下身對陳燼南說，“他回來了你要他來辦公室跟我打個招呼，我倒要看看他要上多久。”
嘖，薑還是老的辣，不出手還好，一出手就是血雨腥風。
陳燼南感慨的同時懷念起高一那個喜歡說大家要好好學習我們一起進步的年輕女班主任了。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裡，陳燼南焦急地等著付白城早點回來，一聽到有風吹草動就往窗戶外面看。
終於，在快要下課的時候付白城回來了，身上還多出了一個書包。
“你怎麼不明天再來？”陳燼南冷著臉問又一次一手撐著桌子跳進去的付白城。
“也不是不行。”
“老師要你去辦公室找他，討論一下你到底是消化系統還是泌尿系統出了問題。”
付白城哦了一聲又打算從陳燼南身上跨過去，陳燼南立馬起身讓路，比了個你這邊請的手勢。
下了課沒過多久，付白城就回來了，看樣子沒怎麼被訓話。
“老張怎麼說你？”陳燼南問。
“以後正當理由直說，別拿上廁所當藉口。”
陳燼南：“什麼正當理由？”
“拿書。”付白城把書包拉開，拿出了本學期的教材。
“所以為什麼不直接和我請假去拿教材？我好被老張訓是吧？”陳燼南冷笑。
“我不是去拿教材的，感覺不太對勁拿的教材當藉口而已。”
陳燼南不關心他到底是去幹嘛了，補之前作業的選擇填空去了。
剩下的自習付白城除了玩手機就是抄數學，好在之前班上的數學老師不收答案，說什麼學習全靠自覺，你們非要抄的話，就把答案看懂了再抄，他只是沒想到有個連答案都懶得抄的主。
下了自習徐延喊陳燼南去吃晚飯，陳燼南想問一下付白城一起吃嗎，被徐延一個眼神識破立馬拖走了。
回來的時候付白城趴在桌子上睡覺，陳燼南桌子上擺著數學《學法大視野》，開啟看已經寫完了。
陳燼南心裡又好死不死地升起一股暖意，看著扭頭睡到一邊去的付白城，心裡想著這傢伙是不是為了完成作業飯都沒吃啊。
轉念又想到要在晚自習把作業寫齊，就是這人害的，暖意就被陳燼南捉住扔到地上踩了幾腳。
晚自習下課前陳燼南把選擇填空題補完了，把作業交給了老張，老張說了些類似於學委要做好表率作用，老師選你當學習委員是信任你之類的老話，陳燼南連連點頭，心裡想的是以後作業誰幫他寫。
放了學徐延來找陳燼南，一起回家的路上徐延還是旁敲側擊地套陳燼南的話，想知道為什麼九年發小突然變了心。
陳燼南就跟他打太極，直到走出校門，徐延突然兩眼放光，陳燼南知道按他的尿性，應該是看到豪車或者美女了。
“川崎ninjia400改裝黑武士，AGV頭盔K5，v9s頭盔耳機，車帥就算了，人還這麼美，姐姐你是芳心縱火犯嗎？”徐延一手撫心，淚流滿面。
陳燼南看了過去，路邊停了一輛通體磨砂黑的機車，上面一個腿長的大姐姐伸腿站定，身上穿著黑色的皮夾克，摘下頭盔露出一頭乾淨利落的齊肩短髮，一身裝扮颯爽帥氣，在放學的人潮中吸引了很多人目光。
“鏡。”陳燼南也被帥到了，嘴裡冒出一句。
“什麼鏡？”徐延已經摩拳擦掌準備上去搭訕一下了，“到時候我書包你拿著，我就裝我是學校的保安，上去說美女你好，學校門口禁停機車哦，不過我也是重度機車發燒友，不妨加個微信交流一下。”
沒等陳燼南反應，徐延一把把書包塞他懷裡。
剛好付白城從旁邊經過，抬頭看了一眼發生了什麼事，立馬低頭加快腳步打算離開。
“老弟，這邊。”機車上面的大姐姐揮著手對著陳燼南喊。
包括徐延在內人群的目光頓時向陳燼南聚集。
陳燼南腦子飛快運轉，思考自己有一個同父異母或者同母異父的姐姐的可能性為多少。
大姐姐看著原地懵圈的陳燼南笑了起來，“不是你小帥哥，是你後面那位。”
人群的目光再次精準定位到了陳燼南身後的付白城。
“快點過來。”付白芷招了招手。
付白城很明顯地撇了撇嘴，低頭看著手機走了過去。
付白芷笑著伸手摸摸弟弟的頭，“對嘛，走，姐送你回家。”
付白城皺眉，悶悶不樂地一手甩開，“我自己打車回。”
付白芷又湊到付白城耳朵旁邊說了幾句話。
付白城聽完上了車。
“沒意思，”徐延拿回自己的書包，臉上全是失望，“這麼好的姐姐給你同桌搶了。”
陳燼南沒有管這句話狗屁不通的邏輯，問：“你剛才說的那些東西大概多少錢？”
“哦，你說那些啊，落地不到六萬吧，改裝不太清楚，兩萬到四萬左右，你要想知道你同桌家裡多有錢，他那塊手錶差不多十萬的樣子。”
陳燼南憑藉自己的推理已經猜到付白城家裡很有錢了，但沒想到這麼有錢。
“安啦，有錢的人都沒你有腦子，”徐延推著陳燼南往回家的路上走，“況且我們還沒到那個為錢發愁的年紀啊騷年。”
——
“下次你再不發訊息通知我就來學校，我直接動手。”付白城從機車上面下來說。
“有什麼關係啦，你沒看到其他同學羨慕的眼光嗎，心裡想的全是哇怎麼會有人有這麼漂亮的姐姐，你不覺得有面子嗎？”付白芷把車停好說。
“很沒面子，最近學了個新詞可以形容你。”付白城把剛剛在商店裡買的東西遞給付白芷。
“我知道，氛圍感美女。”付白芷接過袋子。
“是顯眼包。”
“小子你又皮癢了是吧？”
付白城沒有回答，付白芷看了眼前面，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
付白芷把剛才在店裡買的東西開啟。
裡面是一對蠟燭和一把紙錢。
付白芷深吸一口氣，把紙錢細心地一張一張分開。
“她不准我們清明節來這裡，所以我們就只有在這天偷偷來了，說起來也怪，她只記得在清明節盯著我們，卻不記得在你死掉的日子盯著我們，”付白芷邊說邊從付白城口袋裡掏出一個打火機，把紙錢點燃放到墓碑前的盆子裡，“你說她是記不得，還是不想管呢？”
“不重要了，總之，我們倆來看你了，爸。”付白芷把紅燭點好插在兩邊。
付白芷用手肘抵了抵付白城，示意該他說話了。
“我們兩個都過得比以前好了，你不要擔心。”付白城淡淡地說。
付白芷瞪了他一眼，“弟弟的意思是我們長大了，可以照顧好自己了，你不用擔心。”
付白城說完就走到一旁抽菸了，留下付白芷在那裡說一些場話。
說完後，付白芷拜了三下，把周圍的雜草清理了一下，叫付白城走了。
“你要跑這來就是吸菸的，那你明年別來。”付白芷上車點火。
付白城吸完最後一口煙，沒有回答，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