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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偶遇賣馬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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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賀慶春伸手抓住那個小偷兒的時候,他才發現,這個小偷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親侄子,賀廣勝,原來,賀慶春家裡姊妹六個,兩個姐姐,一個哥哥,還有兩個妹妹,兄弟姐妹都已結婚生子。

兩個姐姐和妹妹都嫁到外村,哥哥賀慶祥住在父母留下的老房子裡,就在賀慶春家的下邊不遠的地方,本來父母給他們留下四間房,哥倆各分兩間房,怎奈嫂子進門後,整天吵著房子小,攆弟弟搬家,最後賀慶春無奈,自己在老房子的後面又蓋了一座房子,就是現在住的這座房子。

哥倆分開後,也很少往來,哥嫂瞧不起賀慶春,說他們兩口子沒兒子,是絕戶。另外賀慶祥是倒騰牲口的,日子過得比賀慶春好。

父母死後,他們幾乎是斷了來往,只是見面說話而已,外人看不出他們是親兄弟。賀慶祥有三個兒子,老大就是這個賀廣勝,整天遊手好閒,無所事事,東遊西蕩的,他爹讓他跟著學倒騰牲口,他不願意幹,誰成想他當起了小偷兒!

今天是大集,賀慶祥帶著賀廣勝也早早來到集市,他不逛市場,直接來到牲口市場,牲口市場就在大集的邊上,一個又大又寬敞的地方,他在牲口市場裡選好牲口,然後買下來,如果有人相中他剛買的牲口,他就再賣出去,掙中間差。

他把兒子賀廣勝帶來,就是想讓兒子跟自己學學,怎麼辨別牲口好壞,怎麼掙錢。可是他這個兒子,剛到集市就沒影了。沒辦法,他只好一個人在市場上轉悠。

他轉了半天,也沒有相中的牲口,雖然這裡的牲口很多,但是他都沒看好,看來今天要白來!

正在這時,那邊過來一個老頭兒,手裡牽著一匹馬,當賀慶祥看到老頭兒手裡的馬時,頓時來了精神,這匹馬太漂亮啦,全身火紅,黑色的鬃毛,身子高大,修長而均勻,臉部表情溫和,深邃的眼睛,嘴巴輪廓分明,張開時露出整齊的牙齒和粉紅色的舌頭。它的鬃毛和尾巴柔軟而豐盈,它的四肢強健有力,蹄子結實而有規律地敲打在地面上,這匹馬簡直就是極品。

賀慶祥看呆了,老頭在市場一出現,立刻有好幾個牲口販子把老頭兒團團圍住,都想把這匹馬買下來。

賀慶祥也急忙跑過去,從人群中擠到裡面,撫摸著那匹馬的鬃毛,圍著馬轉了一圈,掰開嘴又看了看牙齒。

“這馬怎麼賣?”

老頭兒輕輕撫摸一下馬的鬃毛:

“十兩銀子。”

“這麼貴?”

“你沒看見嗎?我這可是匹好馬,肚子裡還有小馬駒呢,要不是我急需用錢,我才捨不得賣呢!”

原來,老頭兒姓郝,叫郝有才,前年兒子娶媳婦需要錢,就去李財主家借了二兩銀子,去年已經把本錢還了,今年李財主又派人來收利息,本來只借了二兩銀子,現在變成了六兩,限老郝頭年前必須還完,否則就要拿房子抵債。

老郝頭本來就是家徒四壁,哪有錢還債啊,可是李財主逼債逼的緊,沒辦法,家裡最值錢的就是這匹馬,這是一匹母馬,肚子裡已經有小馬駒了,來年開春就能生,為了不讓李財主把房子收走,為了還債,老郝頭只好忍痛割愛,把這匹馬賣了還債。

“十兩銀子有點多啊,六兩怎麼樣?”

有人給出了六兩的價錢。

“不賣,就這匹馬,最少也值七八兩銀子,何況肚子裡還有崽兒呢!”

“老頭兒真倔!”

“呦!這不是老郝頭嗎?來賣馬來啦?”

這時從人群裡走進幾個人來,各個歪戴帽子斜瞪眼,一看就不像好人。

“是李財主啊,我這不是準備把馬賣了,還你錢嘛。”

來的這群人,是李財主和幾個打手,要過年了,他也來集市上逛逛,準備買點年貨,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了老郝頭賣馬。

他圍著老郝頭的馬轉了幾圈,又看了看馬的牙齒。

“行啦!老郝頭,我也不逼你了,大過年的,收你房子也不太好,你看,你就拿這匹馬抵債吧!去,把馬牽走。”

李財主說完,就指使他的手下去牽馬。

“等等,李財主,我的這匹馬是一匹好馬,我才欠你六兩銀子,你等我把馬賣了,就還你。”

“別給臉不要臉,牽你的馬,是便宜你,一匹破馬能賣幾個錢,我沒收你的房子就是看你們老兩口子可憐,大過年的,不能讓你們無家可歸,露宿街頭,如果你不讓我牽馬,我就要告官了,告你欠債不還,看青天大老爺怎麼判你。”

在那個有錢能使鬼推磨的年代,窮人打官司也不會贏。當官的只要見到錢,他就會黑白顛倒,你再有理,沒錢你也是有罪!

老郝頭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他還不忍心就這麼讓李財主把馬牽走,於是他據理力爭,可是,一個平民百姓怎麼能鬥過有錢有勢的李財主呢,最後馬還是讓那個李財主的手下牽走了。

氣的老郝頭坐到地上嚎啕大哭。整個過程賀慶祥全看在眼裡,他也憎恨那個李財主,只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可不想惹麻煩,何況他也沒有能力幫助老郝頭,於是他打算叫上兒子,去買點年貨回家。

他在整個牲口市都找遍了也沒有找到兒子賀廣勝。

“這個小畜生,又跑到哪裡去了呢?”

他想,兒子可能是去市場裡溜達了,於是他也在市場裡溜達,一邊溜達一邊尋找兒子。

正溜達,就發現前面圍著一群人,不知道里面在幹什麼?好奇心驅使,他也來到人群外面,他聽到了弟弟的聲音。

“慶春?他在裡面幹什麼?聽著像是在訓斥誰。”

他又往裡擠了擠,終於擠到裡面,他定睛一看,自己的兒子怎麼也在這裡?

他本來是不願意搭理弟弟的,但看樣子是弟弟在教訓兒子,他不知道前因後果,於是他問他的兒子廣勝。

“怎麼回事?你怎麼跑到這裡來啦?”

“我……我……”

廣勝一邊說,眼睛一邊瞄著叔叔慶春。

“哥,你該管管廣勝啦,他剛才偷人家的錢!”

原來,廣勝和爹一起趕集,他覺得牲口市沒什麼意思,他就離開那裡,溜溜達達地就來到集市上,集市上的東西琳琅滿目,看得他目不暇接。

他看中了鞭炮,想買些回去,可是口袋裡沒錢,怎麼辦?只好悻悻地離開,剛走到賣春聯的攤位前,就發現有一個人口袋裡的錢搭子,鼓鼓囊囊的。裡面一定有很多錢,於是他就見財起意,打算偷偷地給拿出來,然後去買鞭炮,誰承想,手剛伸進口袋裡,就被二叔看見了。

慶春正罵著,廣勝的爹賀慶祥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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