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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腳下，有一條小溪清澈腳底，林凡將臉上的血跡洗盡，他的傷恢復得很快，這也是他每次咬破手指，片刻就好的緣故。
抬頭看天，藍天白雲，給人一種茫然之感。
在路邊打了一個車，司機是個大叔，大叔正在和家裡人影片電話。
林凡上車，司機結束通話電話，回頭笑道。
“去哪？”
“光大職業學院。”
司機哦了一聲，透過後視鏡看到後排的林凡，純白T恤上沾著不少血跡，一雙眼睛通紅無比，他拉過不少網咖通宵的少年，從未見到這麼紅的眼睛。
下意識以為拉了個殺人犯，不由有些緊張，問道。
“小夥子，你這是從哪裡來？”
林凡沒有搭話，沉浸在自我世界中，那個世界，他和妲己手牽手，步入婚姻殿堂。
司機大叔見林凡不回答，一臉茫然，像極了殺人犯，殺人後那種茫然無措的表情。
不由吞了一口唾沫，開車朝警察局而去。
林凡對羅剎市不是很熟悉，絲毫不知，正被司機往警察局帶。
一到警察局門口，司機立馬停車熄火，下車鎖車，一氣呵成。
林凡見計程車停下，只是看了一眼，以為司機去買菸去了，並未多想，繼續發呆。
“我這事，到底多久才有訊息啊，電話什麼都打不通，也沒有回家，求求你們，幫我找找吧！”
警察局視窗，王進手裡拿著林玉蘭的照片，語氣略帶怒氣。
“你先回去等訊息，我們已經在調查了。”
辦案人員依然是這樣的說法，昨天是今天還是。
王粼臉上出去怒氣，嘴唇動了動，想要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前幾天他看到新聞，一輛公交車掉進跨江大橋，就開始擔憂不已，這好幾天了，林玉蘭沒有半點訊息，這才跑到羅剎市的警局來報案。
誰知一天過去，還是沒半點訊息，想去光大職業學院找林凡，又得知對方生了病請了假，不在學校。
一時間林玉蘭的電話打不通，林凡又不知道去了哪裡，王粼急得不行。
計程車司機大叔，狂奔來到辦案視窗，氣喘吁吁，對視窗裡面的辦案人員說道。
“我拉個了殺人犯，就在外面車裡，你們快去看看。”
辦案人員立馬警惕起來，廣播一響，馬上就有一批警察全副武裝朝外面跑去。
司機大叔捏了一把汗，這也算大功一件，說不定還有錦旗拿。
王粼聽到殺人犯，不由緊張起來，這羅剎市怎麼會有殺人犯，這要是萬一林玉蘭出點意外，那該咋辦。
嘟嘟，兩聲響，車門解鎖。
一個警察將車門拉開，黑漆漆的槍口立馬指著林凡。
語氣強硬道。
“下車！”
一聲暴喝，林凡被拉回現實，側頭看去，一個警察，一臉兇狠，手裡端著一把AK47。
林凡指了指自己。
“我嗎？”
警察冷哼道。
“不是你是誰，快下車。”
哦了一聲，林凡緩緩下車，一下車還未關車門，警察的槍就齊刷刷對著他。
“雙手抱頭，蹲下。”
林凡看著十多個真槍實彈的警察，將槍口對準自己，心想:莫不是那兩個靈警要對我出手了，只是這大白天的，他們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自己的血對惡鬼有用，對人可沒有半點作用呀！
無奈一下，只得照做，雙手抱頭，蹲下。
蹲下瞬間，一個人跑了過來。
“你們在做什麼，這是我侄兒。”
來人正是在警察局報案的王粼，他一出警察局就感覺被警察圍著的白衣少年有些熟悉，這走近一看，果然就是林玉蘭的侄兒，林凡。
林凡一抬頭，就看到滿臉疲憊，擔憂映在臉上的王粼。
姨媽的車間主任。
王粼和姨媽的事，他多少是知道一點的，此刻再見王粼，姨媽又重新出現在腦海中，就像在傷口上撒上海鹽，林凡頓覺痛苦不已。
兩個警察攔住王粼，出言威脅道。
“他是殺人犯，你不能過去。”
王粼先是一愣，心中清楚林凡是多麼的聽話，從不惹事，怎麼會是殺人犯。
“你們瞎說什麼？”
“你看他眼睛通紅，這不是殺紅眼了，是什麼？”
警察說得有理有據。
王粼知道林凡眼睛紅是因為什麼，爆粗口道，“紅個錘子，他天生紅眼病，還殺紅眼。”
幾個警察面面相覷，一人又道。
“先帶回去調查。”
“不行，他不是殺人犯，你們不能帶他走。”
王粼擠到林凡身前，雙手攤開，試圖擋住眾真槍實彈的警察。
陷入痛苦中的林凡，被這一舉動感動，心中更加內疚，要是不因為他，姨媽和這位王叔叔，或許會是天生一對吧……
一警察道。
“我們會調查清楚的，請你讓開，要不然我們連你也一起抓了。”
王粼道。“好啊，要抓一起抓。”
林凡收起悲傷，開口道。“王叔，我沒有殺人，跟他們去就是了。”
王粼道。“你們沒聽到嗎？他沒有殺人。”
“那他身前的血跡是怎麼回事？”
王粼回頭也是看到了林凡衣服上的鮮紅血液，當即蹲下身子。
“小凡，你怎麼了？”
林凡道。“不小心拽了一跤，這是我的鼻血。”
王粼眼中出現同姨媽一樣的關切神情，林凡忍不住低下頭，不敢再看王粼。
眾警察面面相覷，還是將林凡帶走審查，這期間王粼一邊安慰林凡一邊威脅辦案人員，要是胡來的話，就去告他們。
經過兩個小時的調查，林凡身上的血漬，確實屬於他自己。
本以為立功的計程車司機，只得給林凡道歉。
王粼不依不饒，讓對方賠了一千塊錢的損失費，這才放過對方。
林凡跟在王粼身後，看著那個比自己還矮半個腦袋的男人，這是除了姨媽，又一個維護自己的人。
來到餐館，王粼點了一大桌子的飯菜，笑哈哈道。
“吃，不夠我們再點。”
林凡點了點頭，睡了一天，本來就有些餓了。
看著吃得狼吞虎嚥的林凡，王粼忍不住哈哈大笑。
“慢點吃，沒人和你搶。”
飯後，將林凡送到光大職業學校門口，王粼這才離去，全程誰也沒有提林玉蘭。
林凡害怕說出來，王粼會受不了。
王粼也害怕說自己是來找林玉蘭的，林凡會擔心，以至於誰也沒提。
林凡目送王粼離去，看著手裡的營養品，衣服，鞋子，盯著道路盡頭，看了很久，很久。
這一站就是一個小時，直到聽到有人叫自己林凡才回過神來。
“小哥哥。”
回過頭來，朱英的愛人牽著朱媛媛站在身後三步處。
飄黃的樹葉，映照小女孩那張白皙的臉，隱約有些麥黃，兩個羊角辮，似有靈氣一般，閃閃發光。
朱媛媛見沒有認錯人，掙脫媽媽的手，朝林凡飛撲而來。
朱英愛人道。“林凡同學，請你等一會把媛媛給我送到教學樓三樓的辦公室，我就先進去了。”
對於幫了自己女兒的林凡，朱英愛人十分信任，她讓朱英昨天去找林凡，想著請對方吃飯，感謝一下，卻得知林凡請假看眼睛去了。
不等林凡答應，朱英愛人徑直進了學校。
七歲的朱媛媛，剛跑林凡身前，就停住了腳步，不理會林凡，立馬好奇的扒拉著林凡手中的袋子。
“小哥哥，你怎麼買這麼多東西啊！”
林凡緩緩蹲下身子，或是站了太久的緣故，雙腿有些麻木，看著眼前的朱媛媛，擠出一抹笑容道。
“我叔叔給我買的。”
朱媛媛點了點頭。
“是因為生病了，你叔叔才給你買這些東西嗎？”
面對天真可愛的朱媛媛，林凡無法拒絕回答，笑呵呵道。
“對呀！”
朱媛媛翻到一罐蜜餞，臉上滿是歡喜，抬頭用著稚嫩的嗓音問道。
“我想吃這個，你可以給我嗎？”
太甜的東西，林凡一般不喜歡吃，點了點頭。“可以。”
朱媛媛將玻璃罐捧在手裡十分歡喜，圍著林凡轉了兩圈，這才停住腳步，抬頭看向林凡，眼中閃過一絲壞笑。
“小哥哥，你送我東西，我也送你一個東西吧！”
林凡假裝好奇道。“什麼呀？”
朱媛媛笑著勾了勾手，滿是神秘。
“你過來一點，我告訴你。”
林凡裝作更加好奇，湊近朱媛媛，豎起耳朵，準備傾聽小女孩，要給自己說什麼。
誰知朱媛媛突然在林凡臉頰一點，涼絲絲的。
林凡一愣，瞪大眼睛看向朱媛媛。
朱媛媛像情竇初開的小女孩，捧著蜜餞罐，一蹦一跳朝保安室小跑而去。
看著那蹦蹦跳跳的小女孩，特別是兩個羊角辮子，林凡發自內心一笑，他感覺好久沒有笑過了。
剛要起身，跑到保安亭的朱媛媛又跑了回來，兩邊臉頰像是掛了兩個紅蘋果一般。
“星期六我生日，你可以來我家裡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