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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不知道，”審判長笑了，抬腿搭在桌面上整個人向後仰，“那麼我換個問題，你舊曆的顏色是什麼？”
又是一個難以正面回答的提問。
少女的提醒歷歷在目。
【千萬別對任何人透露舊曆的顏色】
閉口不談當然可以，但是他想趁機搞明白顏色代表著什麼，為什麼這老頭會對少女和顏色這麼感興趣。
還沒等他開口，審判長進一步說道。
“作為新人，第一次犯忌就能引來絕望深淵，那麼你是白、綠、藍、紫、黑中的哪一種呢？”
說到黑時，審判長瞳孔明顯一凝。
“審判長，這些提問和案件的真相有關係嗎？”
“誰會在意真相？”審判長似乎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大家並不需要真相，而是需要振奮身心的情緒，人是在你家裡死的，這條人命完全可以算在你頭上，舊曆持有者殺人可是重刑，迎接你的將會是終身監禁。”
氣壓凝固。
王卓想要讓自己的目光從那頂傑克帽下挪開，但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緊緊束縛，他只能被迫與審判長對視，每一秒鐘都如同一個世紀般漫長。
正如他所說，誰會在意真相？
真相往往只掌握在少數人手中，而大家所普遍認知的真相，不過是由那少數掌握真相的人所杜撰和改編的版本罷了。
王卓深呼吸口氣，告訴自己放輕鬆，緊張只會讓事情更糟糕。
他突然注意到一個令人困惑的細節，如果想知道舊曆的顏色，審判長為什麼會選擇大費周章的審問？
目前他已經被牢牢銬住，完全失去了行動能力，審判長大可以直接派人去他的家中檢視，這樣不是更簡單直接嗎？
這時，一個大膽的念頭在心中閃過。
難道……只有持有者才能看得見舊曆？
隨著心念一動，王卓驚詫的發現，本應該在臥室床上的漆黑舊曆，竟然神奇地出現在了他腦海中的一片虛無之中。
也就是說，舊曆可以隨時隨地收放自如，不用擔心會丟失，更不用擔心會被有心之人搶奪。
想明白這點，王卓越來越覺得審判長可能真的不在意殺人案，也不會為了這個案件囚禁自己，他所展現出來的種種，更像是對自己有著濃厚的興趣。
恐嚇和唱黑臉後，必然會繼續唱白臉，這樣一套組合拳下來，一般人鐵定就感恩到五體投地了，這是某型別領導酷愛耍的套路。
“年輕人，聽我句勸告，你才十九歲，這輩子才剛剛開始，你不會傻到想在監獄裡度過一生吧？”
王卓深吸兩口氣後笑了，露出了潔白的牙齒：“審判長，既然您說沒人會在意真相，又關掉了監控器，這似乎並不是正規審訊吧？”
審判長似乎很詫異，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示意繼續往下說。
“您剛剛詢問我舊曆的顏色以及是否有人幫助我度過了絕望深淵，其實您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您此番特意來到審訊室，也並不是專門為了殺人案，因為您心裡清楚，我完全是被迫反擊，同樣的，您問我有關於舊曆的事情，只是想證明心中的猜測。”
“我想……”
王卓沉默了幾秒，喉頭微動道：“你還有別的目的，只是這個目的不方便透露給其他人，很可能是關於我的，對吧？”
王卓只是將心中猜想一股腦說了出來，他知道這很自戀，但他也實在想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釋了。
話音落，屋內霎時間沉默下來。
“呵呵……”
良久之後，審判長笑了一聲。
“有點意思，好一個聰明伶俐的年輕人，”審判長儼然換了副表情，帽簷下的臉上充滿了欣賞。
只是……這笑聲怎麼聽起來這麼滲人呢？
看來自己猜對了，審判長的職務不難猜，斷然是這個機構的一把手，可如此高階別的人物，為什麼會找自己呢？
“的確，將你收押是為了保護你，同時也出於我的私心。”
審判長繼續道：“既然你已經猜到了，那我也就不隱瞞了。”
果然城市套路深啊，現在該唱白臉了。
“之所以說收押是在保護你，是因為你剛被選中就觸犯了絕望深淵這件事，已經被不少人知曉。”
“你尚且不知意味著什麼，”審判長眼睛一噔，緩緩說道：“意味著你舊曆的顏色斷然在藍色以上，甚至可能達到了紫色，黑色。”
審判長越說越激動，“藍色代表著你擁有比白綠更為強大的起點和天賦，而紫色和黑色所能取得的成就，更是普通舊曆持有者一輩子都達不到的頂峰。”
“所以有人覬覦我的能力，想要在我還沒成長起來就抹殺掉？”
“嗯，一些見不得光的組織幹過很多這種事，不然也不可能即今為止，紫色舊曆只存在十本，黑歷更是消失多年。”
“這就要說到我的私心了，”審判長深邃的瞳孔迸發出了光芒，“既然一些不要臉的老傢伙親自下場搶奪新人，那麼我也必須要用我的方式行動起來！”
“你是一塊玉，趁那個老傢伙還沒來，加入審判所吧。”
“額……”
畫風瞬間的轉變，讓王卓始料未及。
他凌亂了，如果沒理解錯，這位審判長所做之事，竟是為了搶人？
好一個……城府極深又會鋪墊的老頭啊！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套路，只為了能佔盡先機。
“加入審判所，才是你唯一的正確途徑……”
就在此時，審判長面頰陰沉，冷冷地回頭。
只聽“砰”的一聲。
審訊室大門被人一腳踢開，發出陣陣聲響。
太極服老者穩如泰山一般緩緩走出，臉上掛著淺淺的微笑。
門口男子投來了歉意的目光，顯然他害怕審判長追究其攔人不利的責任。
“哼，你這個老傢伙還真會挑時候，我就差臨門一腳了！”
審判長冷哼一聲，激動的神色消散，隨即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示意關上門。
兩位老者針鋒相對，目光極為犀利的相互對視。
一時間，審訊室內暗流湧動。
……